無涯也隻是附和著笑了笑,誰都聽的出來風城主這句玩笑話,“是啊,沈師妹天資聰穎,又極具慧根,這才被師叔收做了關門弟子。”


    風城主笑著點了點頭:“當年我也想把褚雁送到藥宗的,當時瀾虛長老說他此生都不會收徒,我也就隻好作罷了。”


    “確實,瀾虛長老的規矩這些年來,也隻為我這沈師妹破例了。”


    “聽說那九花玉露就說沈姑娘給取迴來的?”風城主目光中露著些讚許的目光。


    沈穆時被無涯和風城主倆人的言辭中已經誇成了一個不同於一般人極為特殊的弟子,尷尬的笑了笑,被那老頭收還不是自己無意間發現了他的秘密,這才逼得他把自己收了。


    “城主過譽了,隻是恰好被師父選中罷了,運氣而已,並沒有師兄口中說的那般聰慧。”


    風城主摸了摸下顎的胡茬,點了點頭,不驕不躁,氣質出塵,的確不是平產女子所能相比的。


    “小女的情況無涯少俠應該已經和沈姑娘道過了,如今這病況我也不奢求其他了,隻是想碰碰運氣,想請沈姑娘去看看。”


    沈穆時嘴角彎了彎,“那就請風城主帶路了。”


    兩人在風城主的帶路下走至後院,才發現這處地方種滿了竹子中有一出別致的小木屋,與昨日她所居住的位置完全不一樣。


    看到此間的景致,還有淡淡的竹子清香,融入刺激雅致的環境想來也是這位風城主為愛女所造,久病之人若是能夠在此間淡雅之處居住,無疑是對身心都有極大益處。


    風城主走到竹屋前,敲了敲門,“褚雁,爹帶了雲嵐宗的兩位弟子來瞧你。”


    過了一會兒,沈穆時才聽見竹屋內有窸窸窣窣的聲音穿來,應該是裏麵的人剛起身,過來開門了。


    門被從裏麵打開,伴隨著一陣清香傳出。


    女子上身穿著淺藍絲縷升越錦裙,披了一件粉橙水紡披帛,頭發綰了個流雲髻,精致的雲鬢裏點綴插著一隻銀釵步搖,凝脂纖長的手上戴著,細腰間掛著一個銀絲線繡蓮花荷包。


    標準的杏仁小臉,眉下的秋水眸看起來有些疲憊,沒有那麽靈動,但那張臉襯得她都有些失色,比她所見過的所有女子都好看上幾分,當真是傾國傾城。


    看著沈穆時看向她愣神,風褚雁有些不太好意思的耳根紅了紅,輕咳了兩聲,“進來吧。”


    說著便往裏走去,無涯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來了,看到桌上擺放著的香料,“風小姐又在製作荷包啊,不知道哪家兒郎能有這般好福氣,娶得手藝如此好的美嬌娘。”


    風褚雁的臉上也露出分嬌羞,“不過是閑來無事隨便做做罷了,無涯少俠若是想要,褚雁也可為少俠縫製。”


    “這怎麽好意思哈哈哈哈。”無涯笑著撓了撓頭。


    “無妨。”風褚雁輕聲道,又抬起眸子看向沈穆時點了點頭“有勞了。”


    沈穆時方才一直在觀察著女子的麵色,根據麵色來看,的確是比常人要虛弱上幾分,唿吸間也是虛弱無力,仿佛風一吹便會倒下。


    真正的薄柳之姿。


    沈穆時坐到風褚雁旁邊的椅子上,將水袖往上挽了挽,“那我先替風小姐診脈吧。”


    風褚雁朝著她點了點頭,自然的伸出手腕來,擱到桌上的軟錦上。


    昨日在秘境中,沈穆時已經將菩提經給參透了,在自己身上已經實驗幾次,確保不會出現診斷錯誤。


    此刻嫻熟的探上風褚雁的手腕處,準確的找到了脈搏所在。


    脈搏虛弱無力,正常的脈搏一分鍾之間會跳動六十到一百下,而風褚雁的脈搏卻隻跳動了四十多下。


    沈穆時的眉頭微微皺起,一般脈搏跳動次數少,說明心髒跳動也是如此。


    “氣短緩慢,血氣之虛,有餘不足。”


    風城主聽言,站在一旁道:“這些年來所有的醫師和練藥師都是這般說的,氣虛血虛,補藥方子之類的沒少開,可雁兒的身子還是這般虛弱。”


    “是自小便身體虛弱嗎?”沈穆時看著風褚雁。


    風褚雁對上沈穆時詢問的眼神,低了低眸,搖頭道:“五年前還並未這樣,這些年越來越虛弱了,時常會咳血,暈倒,已經不能久坐久站了。”


    風城主的臉色也沉了沉,顯然風褚雁的這些情況已經有很長時間了。


    “敢問風小姐今年芳齡?”


    女子麵上閃過一抹遲疑,臉色有些僵硬,才道:“二十有餘。”


    沈穆時聽後也並未露出驚訝的神情,神色自然的對著後麵兩人說道:“我想和風小姐單獨聊聊,不知師兄和城主大人可否在外麵等待片刻。”


    兩人點了點頭,煉藥師想和病人單獨談話他們也知道,沒說什麽便退了出去。


    沈穆時今年才方十四,而麵前的人大了她六歲,難怪風褚雁麵色會有些尷尬,二十在傲來國已經是大齡了,而風褚雁卻尚未出嫁。


    如今城內的招親之事喧鬧,已經數年,可她還是未曾出嫁。


    看到沈穆時將二人支出去之後,風褚雁麵色才鬆了鬆。


    “有個隱私之事想問問風小姐。”


    風褚雁愣了愣,待沈穆時問出那個問題後,臉色紅了紅,語氣也是結結巴巴的,低不可聞。


    沈穆時釋然,笑了笑,“風小姐,我是煉藥師,你要如實相告,沒什麽害羞的。”


    “那事已經有五年,沒有來過了。”風褚雁捏著衣角,十分的難為情。


    “五年,從你身子開始慢慢虛弱之後就沒有來過了對嗎?”沈穆時神色凝重了些。


    風褚雁點了點頭,“十五歲那年病倒之後,起先也沒有注意,後來沒有來月事之後跟母親說過,也暗地尋了方子,但也沒用,就一直這樣了。”


    沈穆時收迴手又接著問,“之前可以醫師問過?”


    “並未,父親所找來的煉藥師和大夫中,隻有沈小姐一位女子。”


    風褚雁說的話不假,如今煉藥師稀缺,學習醫理的女子更是少,有名氣的女煉藥師更是少之又少。


    藥宗這屆弟子當中,好像也隻有她和悅仙二人。


    不過也是,學習藥理不是易事,平常人隻尋求個診脈開藥便行,做個大夫,醫師已經足夠。


    像修煉丹藥的煉藥師行業,除了她們這些半隻腳踏入修行的人,也不會想去做這個行業。


    “風小姐,還有一事,五年前你是為何染上這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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