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轉身,發現了貨架的盒子裏裝著兩個麵包和一瓶牛奶,頓時眉開眼笑,眼裏隱隱的淚光閃爍。


    天無絕人之路,他原本以為這一次希望又落空了。


    他的孫女一直餓著,已經昏睡一天了,幸好找到了能吃的食物,不然真的不知道怎麽辦才好。


    這種日子,什麽時候才能熬到頭啊。


    看著老人就著水往小孩嘴裏塞麵包,但是小孩看起來已經失去了意識,根本就沒辦法吞咽,老人急得滿頭大汗,不一會兒牛奶就用了大半,卻沒多少進到小孩的肚子裏。


    “我們走吧。”唐安安拉了拉池晏淮的手,看了貨架旁的爺孫倆,淡聲道,“隻能幫到這了。”


    “好。”兩人悄悄朝門外移動,腳步極輕。


    老人的目光隻停留在小孩的身上,沒有注意他周圍的動靜。


    因為距離很近,很快,兩人就走到了門口。


    在池晏淮的手搭上大門門柄的時候,他們的身後傳來了響動,唐安安迴頭望去,隻見老人一臉高興地看著懷中的孩童。


    小孩睜著雙眼,神情迷茫,唐安安的視力不錯,約能看見小孩的眼珠子開始產生了變化。


    唐安安麵色一凜,她目光快速在小孩身上掃視,終於,在她的手臂上找到了一抹細微的淡紅色傷口。


    有了之前的教訓,唐安安這次直接迅速地出手了。金絲劃破虛空穿透到小孩麵前,絲線繞上了她的脖子,隻需唐安安一念之間,這孩子便會人頭落地。


    老人雙目一瞪,焦急地要去扒開小孩身上的金絲線,“怎麽會有那麽多線,小慧別怕啊,爺爺這就給你解開。”


    “這位老人家,你的孫女已經變異了,不能留。”唐安安高聲道,她墨色的水眸緊盯著小孩的情況,瞥過老人迷茫無措的神情,心中又有些不忍。


    老人聞聲望去,驚訝地這裏竟然還有人,他蒼老的麵龐更顯滄桑,無力地說:“別傷害她,我隻有這麽一個孫兒了。”


    他抱緊懷中的小孩,不肯撒手,看著她眼裏的黑色逐漸向眼白擴散,喉嚨裏傳出細碎悲傷的聲音,輕而微。


    “人類一經感染,幾乎沒有生還的可能。除非她能覺醒異能,但很遺憾,她已經覺醒失敗了。”唐安安微抿著唇,沉聲道。


    “孩子,把你的東西收起來吧。”老人麵色沉重,凝視著懷中的孫兒,又抬頭看了一眼唐安安,態度放軟。


    “我知道後果,你們走吧,不用管我們。”


    他聲音堅定,似乎已經做下了什麽決定。隻見老人的手輕輕地拍打女童的背部,竟慢慢地哼起了搖籃曲。


    唐安安眼裏閃過一絲錯愣,看不懂老人是什麽意思,但又隱隱約約得察覺到了什麽。


    身旁的池晏淮看出了老人的決絕,拍了拍唐安安的肩膀,溫聲道,“收起來吧。”


    唐安安深深地看了爺孫倆一眼,沉默地收起了自己的異能。她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對池晏淮說:“走吧。”


    池晏淮點頭,牽著唐安安的手拉開了大門。


    他們的身後,失去束縛的女童突然彈起,一口咬住了老人的脖子,興奮地撕咬起來。


    唐安安的耳邊隻聽見唱著搖籃曲的聲音越來越弱,直至歸於一片平靜。她忍不住迴頭看了一眼,看到倒地的老人鮮血蔓延地麵,手裏拿著的菜刀滿是鮮血,旁邊,是女童青黑的頭顱。


    一時間,心裏湧上的情緒百味交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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