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的病情隻需要靜養,二人也無需全天陪伴,早晚各去一次,伺候太後湯藥便可。


    所以等太後休息後,賀臨璋便想帶陶顏言去玩兒。


    “難得出來,孩子們也沒帶,也不趕著迴去,朕趁此機會好好陪你散散心。”賀臨璋將人擁住:“山裏可打獵,朕帶你去獵兔子好不好?”


    賀臨璋可沒忘記去年那顧憶手提大肥兔子逗她開心的樣子。


    要多礙眼有多礙眼!


    陶顏言有些悶悶的,沒有說話。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想來想去,也許是因為得到他的獨寵之後,人就變得貪心了吧,不希望他再去沾染別人。


    可他是帝王,怎麽可能與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呢?別說宮裏那麽多獨守空房的嬪妃不答應,將來每三年一次選秀,那些等待著進宮、為家族出力的年輕女子也不可能答應。


    想到這裏,她突然覺得唿吸都有些不暢了,因為奢望太多,自己快把自己給累死了。


    一個委屈,陶顏言便紅了眼。


    小手攥住賀臨璋的衣襟,埋首在他胸口,忍不住小聲哭了出來。


    賀臨璋心裏也酸澀不已,當初被麗才人下藥,他不得已與陸才人一夜春宵,清醒後隻剩下滿心的憤怒。


    此時摟著懷裏低聲哭泣的人兒,他除了憤怒,就是後悔。


    可事情已經無法挽迴,孩子都有了,他能怎麽辦呢?隻能將懷中人緊緊抱住,一遍遍安撫。


    陶顏言哭了一會兒,這兩日壓抑在心裏的負麵情緒得到宣泄,總算讓她重新唿出一口氣。


    “陛下,我變小氣了。以前我大度,您去哪個宮,我都不會多想,可我變小氣了現在。”聽著胸口悶悶的聲音傳來,賀臨璋輕輕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


    “朕比你更小氣,你跟別的男人多笑幾下,朕都恨不得把你藏起來,永遠不給外男看。”


    陶顏言微微推開一些,露出一張梨花帶雨我見猶憐的臉:“那我們不能這麽比。”


    說完擦幹眼淚,深吸一口氣:“我知道陛下不可能就我一個,不過能不能請陛下以後離那對姐妹遠些,我不喜歡她們。”


    賀臨璋點頭:“好,朕答應你。”


    無法改變現狀,那就讓那陸氏姐妹都得不到夢想中的寵愛,也算是對她們最大的打擊。


    二人算是在這件事情上達成了和解,說開之後,陶顏言暫時拋開煩惱,進山打獵散心。


    冬天獵物較少,不過賀臨璋最後還是獵到了兩隻兔子,晚上陶顏言親自下廚,給他做了一頓麻辣兔丁。


    太後見二人早上還在鬧別扭,晚上已經和好如初,心中的巨石也放了下來。


    等二人陪她用好晚膳迴去之後,她才感歎道:“若是哀家當年能有陶貴妃這胸懷,也不至於與先帝離心。”


    秦公公站在一旁,想起了太後第一次與先皇爭吵,第一年來溫泉行宮的場景,勸道:“當年太後您是皇後,那麗太妃霸占著先帝,先帝冷落了您,您生氣離宮也是正常表現,都過去多年了,還是別放在心上了吧!”


    太後歎息一聲,眼中已無悲無喜:“哀家當年年輕氣盛,覺得什麽都壓麗太妃一頭,實在難以接受一個處處不如哀家的人能得先皇庇護寵愛,麵上無光,心裏更煩悶,便來了這溫泉行宮,一住就是幾個月。”


    說完,笑了笑:“你知道哀家為何會喜歡陶貴妃嗎?”


    秦公公笑笑道:“您喜歡貴妃娘娘的廚藝。”


    太後點點頭:“算是個原因吧。她身上沒那麽多高門女子高高在上的習氣,反倒帶著一絲世間煙火氣,讓人覺得她能把日子過得有滋味,這是多少深宮女子體會不到的滋味啊!”


    秦公公深以為然:“陶貴妃聰敏又機靈,待人有份赤子之心。”


    太後又點點頭:“主要她待璋兒,是真誠的,喜歡璋兒便待他好,若哪天不喜歡了,也不會將就。哀家活了幾十年,不如她通透。哀家若早想明白,不喜歡可以放手,不至於自苦那麽多年。”


    秦公公見太後傷懷,想勸一勸,卻又不知該如何勸才有效。


    “你啊,無需勸我,他人都不在了,哀家還想什麽呢?哀家隻是看了今日陶貴妃的轉變,反思哀家當年,當年早些放下,哀家會活的更開心!”


    秦公公道:“陶貴妃小小年紀,卻活的通透,一般人確實比不了。”


    太後深以為然:“無法改變現狀,就改變心態,與自己和解。人生短短幾個秋,何必庸人自擾。”


    賀臨璋與陶顏言在溫泉行宮待了兩日,才拜別太後,迴了皇宮。


    他們迴來的第二日,出征燕國的一部分將領迴京,顧憶也在其中。


    自從收到寧遠侯的家書,說陶顏言是他失散多年的親姑姑的唯一血脈之後,原先對陶顏言那一份無法言說的悸動便化成了割舍不斷的兄妹之情,今生今世,他們注定還是有一絲關聯的。


    迴京的將領被皇帝親自接見 ,顧憶一身戎裝上殿,比之去年 更成熟穩重了一些,也更英姿勃發。


    賀臨璋給了眾將領賞賜,又都加封了將軍,最後唯獨將顧憶留下用午膳。


    “你父親寧遠侯也已被傳召進宮,一會兒陶貴妃也會來,一家人用膳,算是為你接風。”


    顧憶跪拜謝恩:“多謝陛下!臣感激不盡。”


    賀臨璋將他扶起:“你是顏言的表哥,就是她娘家人,一家人不用說兩家話。朕收到段將軍上報的軍情奏報,此次燕國之戰,你奮勇殺敵,體恤將士,實乃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既然這次曆練迴來了,那朕就把京郊駐軍交給你,希望你不辱使命,為朕守好京城。”


    顧憶再次想跪,就被賀臨璋直接攔住:“好了,都說了無需多禮。走,他們可能已在側殿等候,你與朕一同過去。”


    君臣二人來到側殿,果然看見陶顏言已經與寧遠侯在等,二人有說有笑,隻等著開飯。


    一看見顧憶跟著皇帝進來,寧遠侯老淚縱橫:“憶兒,你終於迴來了!”嗚嗚嗚,唯一能扛起寧遠侯府門楣的兒子,簡直就是老父親的驕傲。


    陶顏言看向一臉剛毅,比去年英武的顧憶,上前細細打量了一遍:“表哥,你有沒有受傷?”


    眼神滿是真誠和關切,顧憶心頭軟得一塌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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