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遮沉默。


    自從溫靈夢說到沐燈子,他便有很大把握確信對方所言為真,他不知道該高興還是緊張還是激動,第三個有可能知曉他世的人出現,他有很多話想問,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不用想了,我能告訴你的事自會說,不能告訴你的問也枉然。”她目光在林遮上轉來轉去,說道:“你受了很重的傷,需要我幫忙嗎?”


    “需要。”林遮迴答的斬釘截鐵,毫不拖泥帶水。


    溫靈夢既然知曉這麽多秘密,就不僅是表麵上的崛起一代那般簡單,他甚至在心裏將其歸類為真主那般恐怖的存在……雖然怎麽看她的修為和氣質都不像。


    “不要激動,我隻是問問呢,不會出手幫你的。”溫靈夢俏笑。


    林遮的臉頓時一黑。


    “雖說我不怕明言,但出手便有被他發覺的可能,總歸是個麻煩呢。我今天來隻是想看看你,卻有些失望呢……看上去你現在的境很不樂觀,能活下去嗎?”


    “能。”


    “為什麽?”


    “因為我不能死。”


    “口舌之利。”溫靈夢嗤笑,“還是盡快讓自己大起來吧,現在說的再天亂墜都是虛妄,區區明言就能讓你這樣狽,以前的囂張桀驁哪裏去了?”


    以前。


    又是以前。


    囂張桀驁?林遮何時囂張桀驁過?!


    他神陰沉如水,心裏有一股怒火和煞氣悠然滋生,連帶著體都忍不住抖動起來,幾乎難以遏製。


    真主的出現,讓他生命中布霧,對以前的人生充懷疑,他的一步一步原來並非自己在走,而是在真主的掌控下在走。


    或許唯一的數,就是一直昏的沐燈子。


    他很難接受這個事,悵然很久才理出些頭緒,就算真主多麽神通廣大,也不可能規劃他的每一步。或許曾勢將他驅趕到某條道lu上,並且讓自己按照他的si想走下去,但如何走,走幾步,還是掌握在林遮自己手中。


    他最終寬自己,真主隻是控製了人生的一部分,並沒有控製他的所有。


    當有一天他搶迴沐燈子,當有一天沐燈子蘇醒,他就會明白一切,奪迴屬於自己的人生,將真主完全排去。這是他人生lu上的一顆指lu晨星,然而溫靈夢的出現,讓這顆星也蒙上暗塵……


    原來,知道他秘密的還有別人。


    原來,隻有他不知道而已。


    他很憤怒!


    生命不屬於自己,被別人的憤怒!


    “我……”林遮聲音沙啞而低沉,似乎在極力壓製緒,導致話語有非常明顯的**,“到底是誰?!”


    溫靈夢不語。


    她認為告訴林遮答案是沒有意義的,因為那對他來說隻是答案而已,並不是記憶,因為他已經忘記了記憶。


    “你們說什麽我聽不懂!!!”林遮憤怒的吼著,歇斯底裏,從一開始到現在,他的緒從未如此失控過,那是壓抑了很久的爆發,一旦爆發,便失去理智。


    “哈哈哈哈!你知道我的秘密,真主那混蛋也知道,唯一會告訴我的沐燈子被別人搶走,然後呢,然後我自己跟傻子一樣不知自己是誰,不知道自己上的秘密是什麽?!甚至在真主出現前,我都不知道上還有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你們一定很吧?!看我像小醜一樣,是不是覺得在看笑話?!瞧啊,這個可憐的家夥,我都知道他是誰,他自己竟然不知道他是誰?!”


    “你們沒有誰是好人,真主不是,你也不是!什麽崛起一代,還不知曉是怎麽拿來的這個名份,你就是像真主那樣活了不知道幾百年的老妖婆!冒充崛起一代,然後來嘲笑我一番,很有趣嗎?!”


    林遮狀若瘋癲,拳頭攥的死死,骨頭摩擦的聲音接連不斷,若不是重傷垂危,若不是對方無殺意,若不是還殘存一絲絲理智,他一定會的衝上去與溫靈夢動手。


    就像他說的那樣,真主括麵前這個看似無惡意的子,在他心裏都不是好人!


    “都是騙子,人生殊為一場騙局罷了。”林遮吼得癲狂,牽動傷勢,讓他一個趔趄跌坐在地上。他雙眼離的看向四周,周圍的一切再次得不真實起來,自己也得不真實起來。


    溫靈夢莫名其妙被林遮指眉而罵,俏臉上一片洶湧怒意,旋即,怒氣消散唯剩憐惜。憐惜很快化作不屑,不屑再次化作憐惜……


    “你不是他,你隻是一個數,但是這個數成長太快不再是數,而成真命。你不再是他,我本該恨你怒你,但終歸因他而生,也有自己的使命,我何苦替他來懲你?”


    她看著失魂魄魂不守舍的林遮,輕歎一聲轉就走。


    她真的隻是來看看他而已。


    走出幾步,麵有不忍的迴過頭來,掙紮少許最終開口說道。


    “何須這麽痛苦,何須理成亂麻,你問我你是誰,你還能是誰,你就是林遮……”


    “一無二的……林遮。”


    林遮渾一震,似是抓到了什麽,卻始終不能抓實,但溫靈夢臨走的話猶如醍醐灌頂,讓他的和頹然水般盡去,恍然迴神。


    是啊。


    他是林遮,從出生便是林遮,到老死也是林遮,他就是林遮!


    再抬眼時,早就不見了溫靈夢的影,林遮也對剛才的失有些悵然,遙遙對溫靈夢離去的方向作輯一禮。


    溫靈夢,不管她是偽裝的崛起一代,還是別的什麽份,他總會有再見她的一天。


    他沒有用很長時間平複心,因為阿屏還危在旦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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