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天空清澈。
一輪明月掛在空中，似一輪圓盤，灑下皎潔的清冷月光，鋪在屋簷上，地麵上，猶如寒霜白茫茫一片。
歲月輪轉，紅粉骷髏。
無數的人和事物，或在這亙古不變的月光中漸漸消散，又或在時空長河的流淌中，留下了一段段傳說。
逛了一天的蜀皇城。
曹曦找了一間堪稱奢華的客棧住下，結束了一天的悠閑遊玩。
沒辦法……身負千金，就要體驗生活中的美好……
他走進客房，把手裏的沉甸甸食盒，擱在精致的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
曹曦坐在位子上，開口說道。
“青衣小姐姐，如今已身在蜀皇城，並且吃也吃好了，你該說出我家先生的事情了！”
萬裏迢迢，抵達蜀皇城，不為那什麽鳳凰試，隻為追尋自家先生的故事。
這個縈繞在他心頭，很長時間的疑問，終於到了要揭曉的時刻。
“好的。”
青衣女子聞言，伸了個懶腰，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嘩！”的一聲。
她又撐起了藏青色的油紙傘。
青衣女子生的姿容無雙，明眸皓齒，膚光勝雪，體態輕盈，一身大青衣就是世上最美的顏色。
此刻。
她立於晶瑩的大道種子之上，仿佛遺世獨立，仰起了頭，神色變得很淡然，笑道。
“曹曦，你既然想聽故事，那我今天就告訴你一個故事。”
很多話等到現在，也到了該說出來的時候了。
“我在聽的。”
曹曦點頭，看著青衣女子頗為嚴肅的表情，也安靜下來，露出傾聽的神色。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一番話很重要。
那會決定，他將來要做什麽事情，要選擇哪條艱險的道路，永不迴頭的走下去。
而且。
某些暫時無法麵對的事情和人，也到了必要要麵對，必須要知曉的時候了。
青衣女子眼眸澄澈如星辰，她看向遠方，輕聲道。
“那我就開始講了，小書生……你仔細聽好。”
曹曦用力的點頭。
青衣女子轉動油紙傘，問了幾個問題。
“小書生，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實麽？它因何而生，又因何而滅？”
“這個問題很大，過於深奧。”曹曦正要思考。
但是。
青衣女子很快繼續說話，她問出了問題，卻並未希冀，得到答案。
“天上的一些生命星辰，以及遠古天庭，九幽冥府，甚至這人間大荒，其實他們都是某個不可言的真實存在，結出的果實。
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而線的盡頭，就是世界的真實。”
曹曦疑惑道。
“盡頭的真實，是什麽？”
青衣女子輕聲迴答。
“補天藤！”
這是一樁秘聞。
遠古之時，曾經有修為至深的大修道士，這樣猜測過。
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想，記載在某些修道聖地的古籍上。
但是，這種猜測太過驚悚，匪夷所思，而且從來沒有人能證實這個猜測的真實性，因此被很多人質疑過，認為是妄想。
此刻。
青衣女子輕描淡寫，非常平靜的說出相同的話，卻仿佛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內心裏深信不疑。
“億萬載歲月悠悠，星辰爛掉，日月隕落。
但在補天藤上，隻是一個打盹的時間罷了，因為隻有空洞，永無止境的黑暗，才是世界本質的永恆顏色。”
如果對整個星空而言的話，某顆星辰從誕生，到成長，再至破滅，確實算不上很長的時間。
曹曦漸漸皺起眉。
聽著這些如同天方夜譚的話語，心頭泛起無數疑問，卻都被強行壓製下去，繼續安靜的在一旁聽著。
青衣女子繼續說著。
“億萬年過去，補天藤或許厭倦了無邊無際，枯燥無味的黑暗。直到某一天，這補天藤上突然誕生一顆奇異的果實，走出來一個生靈。”
曹曦驚唿：“堪比星辰的生靈！”
他心中極度震驚，如果補天藤生出了一個生靈，那將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那將是和九天，人間，幽冥這種生命之地，相提並論的存在。
青衣女子瞥了眼他，繼續說道
“那個誕生的奇怪東西，沒有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
因為補天藤上，沒有任何生靈，隻是無盡的虛空，和近乎停止的時間。”
“時間長了，她也感到很孤獨。”
“或許那不能被稱作孤獨，因為，她根本就不懂得孤獨叫做什麽，沒有人教她”
說到這裏，青衣女子嗤笑一聲。
不知道是嘲諷而是悲傷，或者又蘊含了其他的什麽東西。
“補天藤上沒有事情可以做，於是她就睡覺，也隻能睡覺。
而且，一覺醒來，遠處的虛空中，就可能會有新的星辰誕生，有舊的星辰泯滅掉。
她就莫名歡喜，眼中的世界，不在永恆不變了。”
有些人睡了一覺，不過晝夜更替。
但有些，可能就是千年萬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海枯石爛，鬥轉星移，不過如此。
曹曦不禁問道。
“後來呢？她怎樣了？”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有了名字，阿無。
為此她高興了很長時間，因為她終於擁有了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說到這裏。
青衣女子突然傻笑了一下，一笑傾國傾城，也無法形容這一刻的美，就連天上的月光也徹底失去了顏色。
“給她起名字的是一個小道童，有一雙金黃色的眼睛。
他是一個人類，阿無很喜歡他，因為他給她起了名字，讓她不再感到孤獨，從那以後，阿無再也沒有睡過覺。”
漫長的歲月裏。
有一個小道童，憑借黃金瞳找到了這裏。
從此。
孤寂的補天藤世界裏，她不再感到孤獨。
曹曦心中一驚，不由得問道。
“那個小道童是誰？”
這是他第三次聽到，同樣開啟了黃金瞳的修道前輩，很是好奇。
青衣女子輕笑了一下，反問道。
“是誰重要麽？”
這個問題倒難住了曹曦，不知道該如何做答。
重要不重要，是相對的，難以一言以蔽之……他隻好默不做聲。
隨後。
青衣女子繼續說道。
“小道童是誰，她也不知道呢。
隻是那個小道童經常和她談論，補天藤世界之外的事情，讓她知曉了世界很精彩，其實並不隻有永恆的黑暗和孤獨。”
“小道童說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生活在一座宮殿裏，天天給牛魔煉丹……那麽小的人，就要天天煉丹，是不是很可憐？”
“又比如，小道童高興地說，他偷偷地修道了……其實阿無聽到這些，一點都沒感覺。
但是她要表現的很有興趣的樣子，她怕表現的無聊，小道童以後就不和她說這些了，她太怕孤獨了。”
曹曦聽到這裏，頓時一臉驚駭。
替牛魔煉丹……兜率宮……
他聯想到了一些極盡恐怖的事情，幾乎猜出了小道童的身份了！
但是。
青衣女子像是全然沒有注意他的震驚表情，依然自顧自的說道。
“就這樣過了很漫長的時間，其實在阿無感覺時間一點都不長。
可是小道童長大成人了，最後有了白白的胡子，他終究是要死去了。”
青衣女子露出懷念的神色，接著說道。
“阿無不想他死，阿無也知道，那個已經老去的小道童，並不想死。”
“小道童長大了，再也不是原來的淳樸幼稚的孩子了，他想的很多，有一些叫做責任的東西壓在他徹底老去的脊梁上。
那種可笑的東西，太沉了，所以阿無有些難過。”
青衣女子有些落寞，說道。
“小道士已經活了幾千年，壽命終究是走到了終點，阿無知道他再次活下去的辦法，隻有在修道路上，更進一步，證道！”
證道，這是所有修道士的終極目標。
成功證道，超脫命運長河，諸界唯一，即為聖人。
山川移形，江河改道，聖人永遠也不會老去。
漫漫人族史，最終成功證道的大聖，也不過寥寥數人，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阿無問小道士，為何不證道？
小道士說同一時間，世間隻能出一個大聖，天地隻能承載一次那種力量，這個時間段有人走在了他的前麵，他證不了自己的道。”
世間法則自有定律，一個蘿卜一個坑，有人走到了前麵，那麽後來人，隻能等到大道果實再一次結出的時候。
下一次的證道時機，可能在幾天後，可能是一甲子年後，可能是一千年後，也可能是十萬年，從來沒有定數。
沒有人可以預料，下一次證道的果實結出來，會是什麽時候。
“後來阿無問小道士，既然有人擋住了他的證道之路，為什麽不去斬掉那個人。”
幾千年的時光。
小道士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跌跌撞撞闖入補天藤世界的孩童了。
補天藤下，悟道千年。
萬古青天，妖魔諸界，小道士不再遜色任何人，站在了同時代的最高峰。
阿無想不出來，還有什麽人能走在他前麵，擋住證道之路。
“就算是妖族天庭三十六宮的大妖，九幽冥府的閻羅，他出手要鎮壓，輕而易舉，但是小道童說，那個擋住他的證道路的人，他注定斬不掉。”
那個黑暗的時代。
沒有人能掩蓋住小道士的光芒，驚才絕豔，獨自一人撐起了人族的蒼天。
漫天妖神，九幽閻羅，都在他的身影之下，甘於伏低做小。
這個人被後人稱為道祖！
人族的大道之祖。
人族的漫漫修道史，以此為始。
“後來呢？道祖成功斬掉那個阻擋前路的人了麽？”
曹曦心中沉重，他已經萬分肯定小道童的身份，人族的第一位證道的大聖，道祖！
在遠古天庭遺跡中。
他就曾見過從道藏殘頁中，走出來的道祖殘影，一句此地當死，妖魔退散，大日墜下金池。
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無盡的歲月都過去，遠古天庭變成廢墟，神鐵爛掉，法則死去。
但是，道祖隨手書寫的一頁紙張卻遺留下來，亙古不朽，千萬年後，依然赫赫生輝，鎮壓九天。
那個時代，有什麽東西，能阻擋他證道的腳步？
“後來，阿無想了很長時間，一直不明白，小道童為何無法斬掉那個擋住證道之路的存在。”
青衣女子收起傘，她低下頭，安靜的坐於大道種子上，玉足輕輕攪動氣海中的真氣水。
她抬起精致絕倫的小臉，神色淡然道。
“直到有一天，阿無明白了。”
“於是，她斬了自己的道。”
青衣女子沒心沒肺的在笑，目光卻很清澈。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從來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但是，那一天。
世上一朵最美的花跌至塵埃，人族走出來一尊橫壓萬古諸天的聖人……
……
一輪明月掛在空中，似一輪圓盤，灑下皎潔的清冷月光，鋪在屋簷上，地麵上，猶如寒霜白茫茫一片。
歲月輪轉，紅粉骷髏。
無數的人和事物，或在這亙古不變的月光中漸漸消散，又或在時空長河的流淌中，留下了一段段傳說。
逛了一天的蜀皇城。
曹曦找了一間堪稱奢華的客棧住下，結束了一天的悠閑遊玩。
沒辦法……身負千金，就要體驗生活中的美好……
他走進客房，把手裏的沉甸甸食盒，擱在精致的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
曹曦坐在位子上，開口說道。
“青衣小姐姐，如今已身在蜀皇城，並且吃也吃好了，你該說出我家先生的事情了！”
萬裏迢迢，抵達蜀皇城，不為那什麽鳳凰試，隻為追尋自家先生的故事。
這個縈繞在他心頭，很長時間的疑問，終於到了要揭曉的時刻。
“好的。”
青衣女子聞言，伸了個懶腰，勾勒出完美的曲線。
“嘩！”的一聲。
她又撐起了藏青色的油紙傘。
青衣女子生的姿容無雙，明眸皓齒，膚光勝雪，體態輕盈，一身大青衣就是世上最美的顏色。
此刻。
她立於晶瑩的大道種子之上，仿佛遺世獨立，仰起了頭，神色變得很淡然，笑道。
“曹曦，你既然想聽故事，那我今天就告訴你一個故事。”
很多話等到現在，也到了該說出來的時候了。
“我在聽的。”
曹曦點頭，看著青衣女子頗為嚴肅的表情，也安靜下來，露出傾聽的神色。
因為他知道，接下來的一番話很重要。
那會決定，他將來要做什麽事情，要選擇哪條艱險的道路，永不迴頭的走下去。
而且。
某些暫時無法麵對的事情和人，也到了必要要麵對，必須要知曉的時候了。
青衣女子眼眸澄澈如星辰，她看向遠方，輕聲道。
“那我就開始講了，小書生……你仔細聽好。”
曹曦用力的點頭。
青衣女子轉動油紙傘，問了幾個問題。
“小書生，你知道這個世界的真實麽？它因何而生，又因何而滅？”
“這個問題很大，過於深奧。”曹曦正要思考。
但是。
青衣女子很快繼續說話，她問出了問題，卻並未希冀，得到答案。
“天上的一些生命星辰，以及遠古天庭，九幽冥府，甚至這人間大荒，其實他們都是某個不可言的真實存在，結出的果實。
被一根無形的線牽引著，而線的盡頭，就是世界的真實。”
曹曦疑惑道。
“盡頭的真實，是什麽？”
青衣女子輕聲迴答。
“補天藤！”
這是一樁秘聞。
遠古之時，曾經有修為至深的大修道士，這樣猜測過。
這種毫無根據的猜想，記載在某些修道聖地的古籍上。
但是，這種猜測太過驚悚，匪夷所思，而且從來沒有人能證實這個猜測的真實性，因此被很多人質疑過，認為是妄想。
此刻。
青衣女子輕描淡寫，非常平靜的說出相同的話，卻仿佛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的，從內心裏深信不疑。
“億萬載歲月悠悠，星辰爛掉，日月隕落。
但在補天藤上，隻是一個打盹的時間罷了，因為隻有空洞，永無止境的黑暗，才是世界本質的永恆顏色。”
如果對整個星空而言的話，某顆星辰從誕生，到成長，再至破滅，確實算不上很長的時間。
曹曦漸漸皺起眉。
聽著這些如同天方夜譚的話語，心頭泛起無數疑問，卻都被強行壓製下去，繼續安靜的在一旁聽著。
青衣女子繼續說著。
“億萬年過去，補天藤或許厭倦了無邊無際，枯燥無味的黑暗。直到某一天，這補天藤上突然誕生一顆奇異的果實，走出來一個生靈。”
曹曦驚唿：“堪比星辰的生靈！”
他心中極度震驚，如果補天藤生出了一個生靈，那將是何等恐怖的事情。
那將是和九天，人間，幽冥這種生命之地，相提並論的存在。
青衣女子瞥了眼他，繼續說道
“那個誕生的奇怪東西，沒有名字，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
因為補天藤上，沒有任何生靈，隻是無盡的虛空，和近乎停止的時間。”
“時間長了，她也感到很孤獨。”
“或許那不能被稱作孤獨，因為，她根本就不懂得孤獨叫做什麽，沒有人教她”
說到這裏，青衣女子嗤笑一聲。
不知道是嘲諷而是悲傷，或者又蘊含了其他的什麽東西。
“補天藤上沒有事情可以做，於是她就睡覺，也隻能睡覺。
而且，一覺醒來，遠處的虛空中，就可能會有新的星辰誕生，有舊的星辰泯滅掉。
她就莫名歡喜，眼中的世界，不在永恆不變了。”
有些人睡了一覺，不過晝夜更替。
但有些，可能就是千年萬年，甚至更長的時間。
海枯石爛，鬥轉星移，不過如此。
曹曦不禁問道。
“後來呢？她怎樣了？”
“直到有一天，她突然有了名字，阿無。
為此她高興了很長時間，因為她終於擁有了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了。”
說到這裏。
青衣女子突然傻笑了一下，一笑傾國傾城，也無法形容這一刻的美，就連天上的月光也徹底失去了顏色。
“給她起名字的是一個小道童，有一雙金黃色的眼睛。
他是一個人類，阿無很喜歡他，因為他給她起了名字，讓她不再感到孤獨，從那以後，阿無再也沒有睡過覺。”
漫長的歲月裏。
有一個小道童，憑借黃金瞳找到了這裏。
從此。
孤寂的補天藤世界裏，她不再感到孤獨。
曹曦心中一驚，不由得問道。
“那個小道童是誰？”
這是他第三次聽到，同樣開啟了黃金瞳的修道前輩，很是好奇。
青衣女子輕笑了一下，反問道。
“是誰重要麽？”
這個問題倒難住了曹曦，不知道該如何做答。
重要不重要，是相對的，難以一言以蔽之……他隻好默不做聲。
隨後。
青衣女子繼續說道。
“小道童是誰，她也不知道呢。
隻是那個小道童經常和她談論，補天藤世界之外的事情，讓她知曉了世界很精彩，其實並不隻有永恆的黑暗和孤獨。”
“小道童說了很多事情，比如他生活在一座宮殿裏，天天給牛魔煉丹……那麽小的人，就要天天煉丹，是不是很可憐？”
“又比如，小道童高興地說，他偷偷地修道了……其實阿無聽到這些，一點都沒感覺。
但是她要表現的很有興趣的樣子，她怕表現的無聊，小道童以後就不和她說這些了，她太怕孤獨了。”
曹曦聽到這裏，頓時一臉驚駭。
替牛魔煉丹……兜率宮……
他聯想到了一些極盡恐怖的事情，幾乎猜出了小道童的身份了！
但是。
青衣女子像是全然沒有注意他的震驚表情，依然自顧自的說道。
“就這樣過了很漫長的時間，其實在阿無感覺時間一點都不長。
可是小道童長大成人了，最後有了白白的胡子，他終究是要死去了。”
青衣女子露出懷念的神色，接著說道。
“阿無不想他死，阿無也知道，那個已經老去的小道童，並不想死。”
“小道童長大了，再也不是原來的淳樸幼稚的孩子了，他想的很多，有一些叫做責任的東西壓在他徹底老去的脊梁上。
那種可笑的東西，太沉了，所以阿無有些難過。”
青衣女子有些落寞，說道。
“小道士已經活了幾千年，壽命終究是走到了終點，阿無知道他再次活下去的辦法，隻有在修道路上，更進一步，證道！”
證道，這是所有修道士的終極目標。
成功證道，超脫命運長河，諸界唯一，即為聖人。
山川移形，江河改道，聖人永遠也不會老去。
漫漫人族史，最終成功證道的大聖，也不過寥寥數人，兩隻手都數的過來。
“阿無問小道士，為何不證道？
小道士說同一時間，世間隻能出一個大聖，天地隻能承載一次那種力量，這個時間段有人走在了他的前麵，他證不了自己的道。”
世間法則自有定律，一個蘿卜一個坑，有人走到了前麵，那麽後來人，隻能等到大道果實再一次結出的時候。
下一次的證道時機，可能在幾天後，可能是一甲子年後，可能是一千年後，也可能是十萬年，從來沒有定數。
沒有人可以預料，下一次證道的果實結出來，會是什麽時候。
“後來阿無問小道士，既然有人擋住了他的證道之路，為什麽不去斬掉那個人。”
幾千年的時光。
小道士早已經不是原來那個，跌跌撞撞闖入補天藤世界的孩童了。
補天藤下，悟道千年。
萬古青天，妖魔諸界，小道士不再遜色任何人，站在了同時代的最高峰。
阿無想不出來，還有什麽人能走在他前麵，擋住證道之路。
“就算是妖族天庭三十六宮的大妖，九幽冥府的閻羅，他出手要鎮壓，輕而易舉，但是小道童說，那個擋住他的證道路的人，他注定斬不掉。”
那個黑暗的時代。
沒有人能掩蓋住小道士的光芒，驚才絕豔，獨自一人撐起了人族的蒼天。
漫天妖神，九幽閻羅，都在他的身影之下，甘於伏低做小。
這個人被後人稱為道祖！
人族的大道之祖。
人族的漫漫修道史，以此為始。
“後來呢？道祖成功斬掉那個阻擋前路的人了麽？”
曹曦心中沉重，他已經萬分肯定小道童的身份，人族的第一位證道的大聖，道祖！
在遠古天庭遺跡中。
他就曾見過從道藏殘頁中，走出來的道祖殘影，一句此地當死，妖魔退散，大日墜下金池。
那是何等恐怖的存在？
無盡的歲月都過去，遠古天庭變成廢墟，神鐵爛掉，法則死去。
但是，道祖隨手書寫的一頁紙張卻遺留下來，亙古不朽，千萬年後，依然赫赫生輝，鎮壓九天。
那個時代，有什麽東西，能阻擋他證道的腳步？
“後來，阿無想了很長時間，一直不明白，小道童為何無法斬掉那個擋住證道之路的存在。”
青衣女子收起傘，她低下頭，安靜的坐於大道種子上，玉足輕輕攪動氣海中的真氣水。
她抬起精致絕倫的小臉，神色淡然道。
“直到有一天，阿無明白了。”
“於是，她斬了自己的道。”
青衣女子沒心沒肺的在笑，目光卻很清澈。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從來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但是，那一天。
世上一朵最美的花跌至塵埃，人族走出來一尊橫壓萬古諸天的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