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娘?這名字有點陌生啊,究竟是三國曆史上的哪一位美人呢?”


    迴去的路上,梁錚心中一直在琢磨著這個問題,貂蟬的話,身份對的上,可年齡對不上。


    馬背上,楊業卻是忍不住泛起嘀咕起來,自誇道:“將軍,想我楊某堂堂男子漢,生得那叫一表人才,可為何就沒人主動上門送妻送妾的呢?”


    梁錚聽完,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楊業那張毛發過於旺盛的大餅臉。


    明明是人類,卻長得像個狒狒,世家豪族除非瞎了眼,不然怎麽也不可能看上他啊。


    但說真話也未免太過傷人了,梁錚便真摯地拍了拍楊業的肩膀,鼓勵他道:“答應我,別想太多,從現在開始好好讀書,修身養性。”


    楊業聽完大惑不解:“將軍,讀書真能娶到媳婦嗎?你可不要騙我!”


    梁錚搖頭感慨:“人醜就要多讀書沒聽說過嗎?好生努力,書中自有顏如玉,待你日後封侯拜將,名揚天下,要什麽美人沒有?”


    楊業睜大雙眼,左思右想了好半天,最後還是直搖頭:“別了,四書五經我看過,頭暈得很,實在是讀不下去啊,這媳婦,我看不娶也罷。”


    梁錚:“……”


    僅僅一天時間,王家嫁女的消息就傳得滿城皆知。


    洛陽,南宮。


    接到司隸校尉董紹密報的劉宏氣得渾身發抖,臉色鐵青。


    梁錚本是他最信重的武臣,現在卻辜負了他的信任。


    劉宏隨手將董紹送來的密奏丟入火盆中燒掉,然後才冷聲對董紹說道:“朕要知道事情的全部經過。”


    司隸校尉相當於東漢的錦衣衛,是直屬於皇帝本人的諜報機關,文武百官的一舉一動,都被他們看在眼裏。


    因此梁錚去見王允的事情,自然也無法瞞過司隸校尉的耳目。


    司隸校尉如實上報:“陛下,雖然不知二人具體談了什麽,但漁陽侯入王允府邸超過三個時辰,乃確有其事。現要如何處置,還請陛下明示。”


    司隸校尉所統帥的兵馬,不僅是劉宏的眼睛,還是皇帝手裏的刀,號稱“臥虎”,秘密逮捕和處死的朝中重臣不知凡幾。


    劉宏聞言亦目露兇光:“嚴密監視奮武將軍府,若漁陽侯有異動,格殺勿論。”


    “是!”


    “漁陽侯,連你也想要背叛朕了嗎!”


    待董紹離開,劉宏看著再次變得空蕩蕩的宮殿,終於難抑心中怒火,隨即又用力地咳嗽起來。


    似乎隨著秋天越來越近,他的身體也是每況愈下,情緒更是變得越來越暴躁,就連親近之人都難以捉摸。


    不過此時的劉宏,依舊還留有幾分理智,沒有直接下令懲處梁錚,而是先派人去奮武將軍府傳召:“來人,去請漁陽侯入宮。”


    而在皇宮之外,偌大的洛陽城中,如今到處都是風言風語,連楊業都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來找到梁錚:“將軍,此事恐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圖謀不軌。”


    “看來有人想以此事大做文章,離間我與陛下,會是誰呢?”


    梁錚放下手裏的古籍孤本,起身看向窗外,那是皇宮的方向:“此時此刻,陛下應該已經風聞此事,想必心情惡劣,畢竟像我這樣在兩個陣營之間反複橫跳的臣子,太不安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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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府中護衛就進來稟報:“將軍,宮裏派人來傳陛下口諭了!”


    然後走進來一個白麵無須的小黃門:“漁陽侯,陛下宣你入宮覲見。”


    劉宏在這種時候召見,讓人不安。


    楊業擔心的建議道:“將軍,要不我們還是找個理由先拖延一二吧?陛下想必正在氣頭上,你若是此時進宮,九死一生啊。”


    “見還是要見的,事情仍有轉圜的餘地。”


    梁錚知道有人在暗中策劃此事,若拒絕入宮麵聖,那豈不是顯得有點做賊心虛?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梁錚心知這個時候,必須穩住劉宏。


    …………


    …………


    洛陽皇城,南宮嘉德殿。


    君臣分列而坐,靜默對峙。


    梁錚是第二次來這裏見劉宏了,隻是這一次,君臣之間氣氛截然不同。


    “陛下召見臣,所為何事?”


    劉宏臉色枯槁,但卻是氣勢十足,目光中更是帶著殺意看向梁錚:“漁陽侯,給朕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話音剛落,大殿內便充滿殺氣,一片肅然。


    梁錚聞言,表情依舊雲淡風輕,抬起頭看向劉宏:“臣與太原王氏聯姻,惹陛下生氣了?”


    這份從容不迫,此時此刻,在劉宏看來刺眼至極,更讓他有種遭受背叛的憤怒:“難道不是嗎?王允也是反對廢長立幼的朝臣之一,你與之聯姻,是不是也想勸朕遵循祖製,立皇子辯為太子?”


    當一個人越是急躁時,他便越是容易產生誤判。


    劉宏就誤判了局勢,誤以為梁錚被士族拉攏,就如同何進那樣,背叛了他。


    梁錚當然要解釋清楚這個誤會:“陛下,這是有心人在背後播弄是非,請允許臣自辯。”


    這一番話,讓劉宏皺眉:“朕倒要看看,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麵對怒火中燒的劉宏,梁錚隻得耐心解釋說道。


    “首先,王子師嫁出的,不過是一個義女,其身份原本也隻是王府內的一個侍女,想要借此左右臣的判斷,絕無可能。”


    “其次,陛下所憂者,無非是害怕臣被太原王氏所拉攏,倒向冥頑不靈的士大夫集團。可焉知此舉不是臣在替陛下拉攏太原王家?這天下,並不是所有世家都站在大將軍那一邊,隻要陛下找到突破點,就可分化拉攏。”


    “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臣在洛陽,終究隻是無根浮萍,一切權勢名望,皆來自陛下。這樣的條件和利益,是王家能給的嗎?單憑此點,臣就絕不可能背棄陛下。”


    隨著梁錚把話說完,劉宏心中的怒火漸漸平息。


    而察覺到劉宏情緒變化的梁錚,心中也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渡過眼前的難關。


    聽完梁錚的辯解,劉宏依舊目光狐疑地看向他:“關於拉攏太原王氏一事,漁陽侯可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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