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的期限,眨眼間便過了一半。


    然而“死到臨頭”,梁錚卻仍是不慌不忙,每日吃飽喝足,神采奕奕,還有閑工夫靜下心來看各種雜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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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尤其是一些後世早已失傳的珍本,記錄著夏朝和商朝,乃至上古時代的風俗地理,對於研究曆史的人而言,這可是無比珍貴的資料。


    毫無疑問,梁錚是一個充滿求知欲的人,看書對他來說,本身就是一種消遣和享受。


    不過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因為今天的大牢,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來者白眉無須,聲調陰柔尖刻,很明顯不是一個正常的男人。


    中常侍張讓,奉皇命而來,作為天子耳目,他要查驗梁錚在牢裏的狀況。


    死去的左豐便是張讓的心腹手下之一,因此麵對梁錚,張讓自然沒什麽好臉色,語氣不陰不陽地冷笑道:“奮武將軍,最近過得可還好啊?”


    “還行吧。”


    梁錚抬起眼皮掃了一眼張讓,隨後目光又再次落迴手中的書冊上,表情頗不以為然:“張常侍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見教啊。”


    “嗬~”


    張讓目光輕蔑地看著梁錚:“眼看死期將至,將軍還能這般泰然自若,真是教人不得不佩服啊。”


    “可惜啊,我死或者不死,都由不得張常侍來做決定。”


    梁錚放下手中書卷,反唇相譏之後,嘴角更是微微勾起:“所以啊,張常侍還是不要高興得太早了,免得最後空歡喜一場,樂極生悲。”


    張揚,囂狂,肆無忌憚!


    明明已經淪為死囚,可在這牢房之中,卻一點也沒有將死之人該有樣子,反倒是張讓的氣焰卻完全被壓製住了,這讓原本想來看梁錚笑話的的他怒不可遏:“梁錚,你以為你還能生離此地?”


    “有何不可?”


    梁錚的迴答,是這麽的理所當然,仿佛皇帝親自下令砍他的腦袋隻是一句屁話。


    張讓被氣得肝疼,他長這麽大,就沒見過進了死牢還這麽囂張的人。


    當初恆帝在位時,身為外戚的大將軍梁冀何等跋扈?


    甚至敢謀害大臣,毒殺質帝!


    可最後梁家是何等下場?


    梁冀囂張一世,最後還不是在惴惴不安中,與妻子一同服毒自盡?


    “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悟,我倒要看看,你能囂張到幾時。”


    張讓目光陰毒得看著梁錚,若非劉宏不允許動用大刑,他早就命人在監牢裏好好給梁錚一點顏色瞧瞧了。


    梁錚感受到了張讓的殺意,卻並未放在心上。


    而張讓並未逗留太久,似乎隻是單純來看看梁錚的狀況,便轉身離開。


    出了大牢,迴到皇宮,張讓馬不停蹄地便去向劉宏複命,添油加醋地說了一番梁錚在牢裏的做派。


    劉宏默默地聽完,臉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你是說,他每日手不釋卷,怡然自得?”


    “陛下,請恕老臣直言,梁錚此人目無法紀,桀驁不馴,理當……”


    還未等張讓說完,劉宏便流露出了幾分不耐與不滿:“怎麽,你要教朕做事?”


    許久未曾見過劉宏如此生氣的張讓,頓時表情一滯,隨即冷汗直冒,誠惶誠恐起來:“臣……不敢。”


    “你最好是不敢。”


    劉宏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朕乏了,退下吧。”


    不能置梁錚於死地,張讓心情惆悵地歎了一口氣,卻隻能無奈說道:“是,臣告退。”


    外麵的人,都在傳劉宏是何等昏聵無能的一個皇帝。


    隻有張讓這種親近之人,才明白眼前這個病怏怏的帝王,心性城府是何等的可怕,何等的深不可測。


    哪怕已經過了二十多年,張讓依舊記得,當初年僅十四歲的劉宏,是如何隱身於暗處,借助他們十常侍之手,除掉了外戚專權的大將軍竇武,又是如何不違孝道地將皇太後竇妙幽禁而死。


    相比於死在大將軍梁冀手裏的漢質帝,無論是智謀、權術還是手腕,劉宏都厲害得讓人害怕,仿佛就是一個天生的帝王。


    乃至當今天下,多少名士豪傑,都被這位十五歲起就登基親政的大漢天子玩弄於鼓掌之間。


    無數仁人誌士,都認為十常侍才是禍亂天下的罪魁禍首。


    可隻有張讓等人才明白,他們的所作所為,全是劉宏授意。


    而看似風光無限的十常侍,實際上隻不過是皇帝對付世家和豪族的刀罷了。


    劉宏才是那個握刀之人!


    於此同時,依舊被囚禁在大牢裏的梁錚,也看出來了十常侍背後真正能做主的人,唯有劉宏。


    所謂認張讓做父,不過是一種甩鍋的手段,甚至對比於劉宏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讓狗穿官服然後大罵狗官的荒唐行為,都根本不算什麽大事了。


    “看來劉宏有點沉不住氣了。”


    梁錚捏著下巴想到。


    張讓今日的到來,透露出了許多重要的信息,而這其中最為關鍵的就是,劉宏恐怕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有所預估。


    剛才梁錚故意激怒張讓,目的也是為了讓張讓迴去之後,再進讒言。


    因為梁錚明白,隻有越多的人想要自己死,自己的性命才越安全。


    而隻要劉宏不是傻子,他就一定會做出對他最有利的選擇。


    至於什麽一個月後問斬,不過是一種熬鷹的手段,恩威並施,先用罪名將臣子關押,甚至定下死罪,然後平反,官複原職。


    套路,一切都是套路。


    類似的事情,梁錚早就在史書上看過不知道多少了,因此根本不吃這一套。


    甚至就算猜錯了也沒關係,梁錚現在之所以願意乖乖待在大牢裏等待事情出現轉機,完全是因為他掌握著掀桌的力量。


    大不了開啟無雙割草模式,就算隻是赤手空拳,他也有自信從大牢裏殺出去。


    不那麽做,是因為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守規矩對他更為有利。


    就好像一個賭術高明的賭徒,能夠用幾百塊的本金從賭場裏合理利用規則贏走幾百萬,又何必去搶呢?


    購買武器,組織人手,這些不要錢的嗎?


    而且就算冒著喪命的危險搶劫成功了又怎麽樣?


    之後麵對黑白兩道的追殺,付出的代價得有多大?搶來的錢夠支付成本嗎?


    在梁錚看來,做人還是要有一點格調的,能動腦子的時候,最好還是不要掄拳頭,那樣太粗鄙了,會顯得自己很沒有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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