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起來,陳彥之覺得昨晚睡得真好,老公劉數也沒對自己做什麽壞事情,好吧,先就這樣過吧,反正我也不想和你說什麽。


    現在重要的是先去上班。


    打扮一新的陳彥之坐上公交車走了,在車上給劉數發了短消息,要他今天去給兒子報補習班,然後告訴他,中午不迴來吃飯,要在店裏吃。


    劉數看到這條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以後了,他昨晚很久沒睡,老婆對他很冷淡,他知道。


    雖然陳彥之在外人麵前不會表現出來,但是說什麽做什麽都很公式化,完全沒有平時愛戀自己時表現的小女人模樣,那種嬌俏可人的神情已經被冷漠刻板的機器臉徹底代替了,一板一眼不但無趣,更是散發出一股“生人勿近”的淩然氣息,讓劉數有點害怕。


    劉數被這種害怕的感覺深深的刺傷了,特別是看見老婆眼中閃過的那種嫌棄、恐懼、惡心等等情緒,讓他覺得十分自卑也很自責。


    雖然是自己的錯,但是老婆為什麽不能原諒自己了,可是你要自己開口向老婆去說什麽,覺得自己笨笨口舌的劉數又覺得自己什麽都說不出來。


    就像他說不出口他很愛陳彥之一樣,雖然很喜歡她清純嬌美的笑容,也很想每天都抱著她,嗅著她脖頸裏散發出獨有的那股香甜氣息,可是他說不來的。


    是大男子主義在作祟嗎?為什麽不能勇敢地承認自己呢?不,不,那不完全是我的錯,我是...身體本能?...還是真的寂寞了...


    老婆,沒有你在我身邊,我真的好孤獨,好難過的,沒有一個知心人在身邊,我真的很寂寞。


    我好想,好想,好想你...


    你能原諒我嗎?我們能重新開始嗎?我們能迴到從前嗎?


    劉數一邊自責一邊幻想老婆能和他重新開始,漸漸進入夢鄉...


    夢裏有個女人,好像是老婆。她在劉數的前麵走著,劉數很高興,跑過去牽她的手。


    結果她迴過頭來,不是老婆,是羅晨。劉數嚇得趕快甩開她的手,卻發現老婆就站在邊上冷笑,是的,他被老婆抓到現場了。


    老婆,我沒有要去牽她,我以為那是你,我牽錯了...


    劉數從夢中醒來,滿臉大汗,心髒跳得像擂鼓一樣,現在還砰、砰、砰亂跳了。


    陳彥之可不知道劉數的這些個心理活動,她隻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想理這個人,如果不是孩子,如果不是雙方還有老人,如果,如果不是自己完全沒有收入,或許像以往那樣早就把他踢出去了吧?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自己終於熬完那八年艱苦的監獄生活,以為自己從此可以過上幸福美滿的日子的時候,把自己的希望之火活生生的掐滅,讓自己痛苦萬分,甚至比在牢裏最痛苦的時候還要難過呢?


    陳彥之不由的抱緊自己的身體,是的,現在多渴望一個讓人放心的擁抱,不為性,隻為撫慰自己受傷的靈魂。


    第一天的工作可謂簡單,店子裏隻有老板蘇軍和兩位銷售小姐劉婷、田瓊。


    蘇軍還在盤倉庫的貨品,跟電腦裏的數據相對照,他見陳彥之來了,就給劉婷和田瓊做了介紹。


    田瓊昨天就在店裏上班,是親自看見蘇軍聘請的陳彥之,算是已經認識了。


    劉婷昨天上下午班,來得晚了,沒看見陳彥之,隻聽田瓊說起老板招了個坐班會計,所以還有幾分好奇。


    陳彥之走進來的時候,劉婷先看見的,雖然聽田瓊說是個四十歲的女人,可是這樣子看起來不像四十歲呀?


    今天陳彥之可是好好捯飭了一下的。頭發是沒法子了,從監獄出來就是短發,還沒有留長,隻用啫喱水抹平了那些散亂的小碎發,梳到耳朵後麵抿得整整齊齊的,前麵的劉海微微有些卷,像吹燙過一樣高高聳立在額前,露出光潔的額頭。


    眉形整齊,仿佛修飾過,但絕不是細線一樣的彎眉,而是彎曲幅度比較平一點的柳葉眉。


    眼睛不大,但眼角微微上翹,笑起來肯定會像個小月亮。


    臉上薄薄地施了一點粉,小巧鼻頭下麵配著菱形的紅唇以及尖尖的下巴。


    這整個麵相太顯年輕了點吧,說是三十出頭還差不多,說已經有四十歲了簡直還讓不讓人活了。


    劉婷仔細打量陳彥之的同時,陳彥之也同樣在觀察她們。


    老板蘇軍昨天已經見過了,他就是三十多點的微微有些發胖的樣子,一看就是在社會上交際人脈都很多,有些小聰明的感覺,和自己那死去的便宜老弟是同款人。


    田瓊是昨天在這裏的銷售小姐,昨天就已經攀談了一下,很能聊的,嘴巴又甜,二十多歲的年紀,正是玫瑰花般最嬌媚的時候,燙染著酒紅色的大卷波浪,打扮也很時尚,特別是迴眸一笑,真的是勾人魂魄。


    今天看見的這個劉婷則完全是另一個類型,像自己一樣剪著短短的頭發,發尾微微翹著,穿著簡單大方的職業裝,沒有小女人的嬌弱,完全是一個鋼鐵女強人的模樣。


    看她年紀應該比田瓊大一點,和陳彥之說話也顯得成熟老道一些,應該快三十了吧!


    店子裏早上沒有什麽生意,一般都是中午下午的生意,所以大家都很清閑,蘇軍和劉婷在對存貨,田瓊則在修指甲,陳彥之則問老板要了店裏這兩個月的賬目和庫存表看起來。


    田瓊一直都沒怎麽跟陳彥之說話。俗話說,有女人的地方就有嫉妒,確實是這麽道理,特別是都是美女的情況下,以前這店裏平日隻有劉婷和自己兩個女人,當然還有那個兼職的會計曹姐。


    但是曹姐平時很少來,等於隻有劉婷和自己兩個。


    劉婷是不用說了,天天為了業務提成,搞得自己像個男人一樣,累得要死。


    自己可不想象她那樣,做什麽女強人。


    女人嘛,怎麽也要找個好男人嫁了才是個正理。


    昨天這個陳彥之進來她就發現她的素質看起來要比自己要高出一個檔次,雖然說是四十歲了,但今天打扮一下,不就最多三十出頭嗎?


    雖然不想承認自己比起來要差那麽一點點,但是自己確實缺少了那種溫雅的氣質。


    田瓊不知道陳彥之的這種氣質是經過了長年監獄生活的艱苦磨礪,磨去了多少浮華,磨去了多少尖銳,才塑成今日的優雅而寬容的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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