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氏兄弟被那怪人製住,眼前頓時一片漆黑,而後隻覺一陣風馳電掣,不知過了多久,二人眼前才是一亮。


    這是一處山洞,洞外有水幕湧動,時不時還有海魚從洞口遊過。


    這山洞居然是在海底!


    甄氏兄弟此時身不能動,口不能言,與在凝碧崖中一模一樣,全身上下能動的隻有眼珠。


    瞟完了四周之景,二人便死死的看著前方站立在山洞一側的、生有雙翅的怪人!


    這時,他語速輕緩,侃侃而說。


    “在離這裏不遠的地方,有一隻由元神化嬰的天狐孕育出了元胎,再過四日,她就要以元胎化真身渡劫,天狐以往殺我血胞兄弟,此次我必取其元胎,再將她與海合葬!”


    剛才在自家洞府前,此人一入眼裏,甄氏兄弟隻覺這人麵容詭異,但到此時再看,卻又完全變了個模樣。


    這人身材高大,麵如冠玉,齒白唇紅。眸若點漆精光閃爍,又黑又濃的劍眉飛插入鬢。


    他上半身穿著一件白色道家雲肩,露出一雙火紅手臂,下半身穿著一件蓮花百葉道裙,赤著的雙足前半似鳥爪,後半則是連著腳背的足跟。


    而其背後生有帶翎雙翼,此時合攏就像雙肩上各有一個小山包,下垂的翎羽翼梢從肋下而顯,直落膝彎,足有數尺之長。


    若隻看臉,那活脫脫就是一個美男,擴至全身,則是一個怪物!


    那人說完邪魅一笑,雙翼輕輕一展,上麵飛出兩道火星,落入甄氏兄弟體內。


    “嗯!”


    兩人一聲悶哼,身子立時傳出一股酸痛之感,但總算是能動了。


    甄艮活動著身子,開始四下打量,剛一轉頭,便被嚇了一大跳。


    在其身後側方,還有兩個怪物。


    一個身高七尺,魚首人身,就好一條大魚的頭直接裝在了沒有腦袋的人身肩膀正中。


    而生在魚頭兩側的眼睛大如銅鈴,瞳少白多,內裏精光閃閃,大大的魚唇不停開合,內有水泡唿出,在嘴兩旁各有數根長長的魚須上下擺動,下方人身精壯無比,隻在腰間圍有一裙。


    另一個則匐在地麵,長有一丈有餘,卻是人首鱷身,此時那人頭顱高高揚起,臉頰、脖頸處青筋畢現,人麵到是長得平常,但從脖子向下開始,完全就是一長尾鱷魚之狀。


    無數句“臥槽”走天下,基本就是甄艮此時的心裏狀況。


    甄兌卻根本沒向後看,略微活動一番,就開口問道:“這位前輩,你實力高強,既欲搶那元胎,想來出手便可得之,但你帶我兄弟二人來此,到底何意?還有,你又是何人?”


    “哈哈哈哈,我姓耿名鯤,被同道喚為翼道人!”


    耿鯤哈哈大笑,突然淩空一掌扇來,隻聽一道勁風立起,卻詭異的繞過了甄艮,落在了甄兌臉上。


    “啪!”


    一聲脆響,甄兌口噴鮮血,身子在半空打了幾轉才重重落地,甄艮見狀麵色大變,立時想要動手,體內突然一陣劇痛,他大喝一聲,想要調動法力壓製,耿鯤反手又是一掌扇了過來。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甄艮也如甄兌一般,身子在空中轉著圈落地!


    這淩空的耳光扇過來,甄艮體內的法力好似凝固了一般,根本無法運轉,生生吃了一記!


    “你二人體內有我秘魔禁製,又中了純陽火翎,好好聽話,才不會死!”


    耿鯤冷哼一聲,目光掃到旁邊兩個怪物,那兩“人”身子一顫,不住點頭。


    “天狐所在之處,緊挨東海三仙釣鱉磯不遠,那三個家夥此番正是煉丹緊要關頭不得出關,隻在天狐所居風雷洞前布有禁製,並有一些後輩代為巡守……”


    耿鯤說著,語速漸緩,“可能還有其他老不死的在旁,所以,我需要一些障眼物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或者,我來當那障眼物!”


    “元胎,我要!”


    “天狐,必死!”


    ……


    南海雙童剛走不久,七星崖拾荒隊便已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而屠時也選好了新府所在之處,雙龍峰。


    就是南海雙童遭遇百蠻宗門徒的那個峽穀!


    地點一確定,屠時立即馬不停蹄的帶著門徒趕赴第二戰場開始基建工作,而唐石則又開始閉關修行。


    兩日後,屠時迴到赤身洞,他隨身還帶著一隻拳頭大小、貌似快要斷氣,身子莫名少了大半的毒蝗!


    唐石的修煉,又被打斷了。


    “我真的是,太難了!”


    他歎了口氣,看著身旁的毒蝗發呆,過得一會,才將那毒蝗小心翼翼的捧在掌中,體內天魔之力運轉,開始煉化起來。


    小半個時辰後,這隻毒蝗消失的身子重新複原,就連體色,也黑了大半。


    唐石收功,將它輕放入懷,便走出了赤身洞裏府,來到了洞府外廳。


    毒蝗與其他靈蟲不一樣,它們隻聽蝗母指揮,無論將其帶至多遠,它們都會不顧一切的迴到蝗毒身側。


    這東西是他在南海雙童離開時所留,一來赤身洞要搬遷,他們迴到百蠻山裏可直接憑此去新洞府。


    第二,唐石則是故作吊炸天一般在裝逼。


    “若迴去路途有險,便可將其放出,它自會尋蝗母氣息而迴,而我不日就到。”


    結果,說什麽來什麽,南海雙童未迴,毒蝗迴來了。


    自己怎麽辦?


    鬼知道他們是在哪裏遇到了什麽人!


    萬一是自己惹不起的,自己去了,那就成了葫蘆娃救爺爺,去一個折一個!


    算了,就兩個高級一點的工具人而已,出事了就出事了,就當蜀山裏從來就沒這兩個人!


    心裏剛做了這決定,屠時的聲音就從旁邊響起:“師兄,要不,我帶著這毒蝗去看看情況?”


    唐石一愣,你這是什麽情況?


    是什麽事,把你的價值觀扭曲成了這個樣子?


    你忘了我的教導?在這個世界,隻有我才是你最親密的人,才值得你為之冒險啊……


    唐石一臉莫名的看著屠時,腦海裏一頓胡思亂想,又聽他說,“現今百蠻宗這點門徒,我與隨師弟都有疲於奔命、無暇顧及之感,就連師兄也不能盡情修煉,能多幾人幫襯,終歸是好的!”


    在唐石心裏,他一直覺得屠時與隨行二人就是兩個合格的工具人,而且從前到今經曆諸事,二人也從未顯出異心,隻要自己吩咐之事,不說做到了自己心內的最好,那也是在其能力範圍裏的極致。


    但今天屠時說出這些話,唐石立時心裏就起了警覺。


    你居然開始思考了!


    看來工作飽和度不夠。


    所有的異動,都源於思考!


    自己上一具身體所處的時代,最強帝國的體育什麽那麽厲害,有色人種的運動員為什麽那麽牛逼?


    從深層次的原因來說那都源自上層人物對他們的懼怕。


    體格好,精力旺盛,如果學會了思考,那該是一種多麽可怕的事。


    那怎麽辦?


    那就死命的砸錢,讓你瘋狂的搞運動搞體育,等到數代人物光費大量金錢,造就了一個又一個體育富豪,對於那些生活在底層的有色人種的吸引力,是無與倫比的。


    我們什麽都沒有,隻有這具耐操的身體,想發家致富,怎麽辦?搞體育啊!


    價值觀被普世後,始作俑者居然發現這也是一種產業,投入的金錢還能迴籠,那還有什麽比這個更振奮人心呢。


    使勁搞,讓你根本無暇去做思考。


    屠時現在這種情況,有點不好說啊……


    “師兄,我們要麵對紫雲宮,這南海雙童便是天生一大助力,且他們精通遁行之術,若再成長起來,南疆象龍地肺,自然就可再去一次。


    我等以往入五毒教時,列霸多曾以他五毒命蟲施下連環心毒,隻憑心意便可讓此毒發,但距地肺一行已久,此毒仍未發作,想來就是六師弟在與列霸多爭奪文蛛獸身的爭奪裏獲勝,若我是他,必然也是希冀師兄搭救的……”


    聽到這,唐石腦海裏立即閃過龐熊奮不顧身助自己等人逃脫之景,心中輕輕一歎。


    龐熊是自己從魂穿而來,從一開始就堅定不移站在自己身後的人,屠時與隨引當時還有異議,但龐熊,無論從其話語,還是行動,都是自己的鐵杆追隨者,自己早已想過將其救出,但卻一直沒有什麽性價比高的方法。


    要救他出來,就必須尋一物代替他吞掉地磁精母,就連象龍那麽牛逼的人都是這樣做的,自己沒理由去嚐試其他方法。


    隻是這天下妖物,能如文蛛一般幻大幻小的並不多,真能收服還是其次,要去搭救的話,主事之人還必須克服地底元磁精氣的影響。


    能幻大幻小的妖物暫且不提,在百蠻山裏,光論實力與對元磁精氣的掌控度,這事隻有自己去幹。


    但唐石清楚,自己不可能去做這事!


    萬一出了什麽意外,自己不就和龐熊一換一了!


    龐熊能奮不顧身,但自己卻做不到。


    那如果換作南海雙童去做呢?


    可!


    唐石思考著,屠時還在說……


    “況且,血神子前輩寄夢師兄,師兄命中注定是要統禦魔教的,現今魔教派係紛雜,山頭眾多,若自身實力不足,何以讓那些魔頭拜服?


    而南海雙童若入我宗,我們再替他倆報了血仇,隻要將此事一宣,那我百蠻宗聲名,自然就響徹修界……”


    唐石聽到這已經有些麻木了,屠時所說從點到麵,由淺到深,當真是思自己不及思慮,想自己心頭所想,當真給自己秀了一臉。


    屠時說完,深深出了口氣,見唐石麵無表情,以為他心中不喜,尷尬一笑,又說,“師兄,實則是雜務太多,我的靈木套劍,到現在都沒有時間煉製……”


    唐石剛剛有些麻木的心,終於喘了口氣,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原來還是因為工作的原因耽誤了自己的私事。


    這樣一來,就在自己接受之中。


    別胡思亂想就成!


    唐石剛剛一直仔細聆聽,心裏已算被屠時說動,見他此時有些拘束,當即寬慰道:“五師弟所言極是,看來平素山門雜務實在多了一些。估計再過數日八師弟就會醒來,到時也能分潤一些你身上的擔子!


    而我既然許了南海雙童毒蝗,他們求助,焉有不管不顧之理?現今於山門而言,你的作用比我大,尋南海雙童之事,便由我去吧!”


    “師兄……”


    “不必再說,此事便如此定計,待我迴來,希望能入住新府,你與八師弟,就好好與我守家!”


    “是!”


    屠時點頭,唐石思慮片刻,先以法力封了元神之上的漩渦,再去了後府,將萬年溫玉收入懷中。


    有它在懷,隻要南海雙童不遇死境當場身亡,那還有救活的希望!


    收了溫玉,將五鬼納入火靈珠中,再以毒蝗神砂天蘆裝了天魔金蠶,便讓毒蝗帶路,出了百蠻山。


    上次與曉月一戰,火靈珠、玉塊受了重創,還未以法力溫養恢複,現在根本不堪大用,而南海中島嶼、散行修者繁多,又不知南海雙童出了何事,與何人生了事端,自己一定要準備妥當!


    如遇強敵,那自己當然轉身就跑,這趟就權當旅遊散心!


    安全第一!


    ……


    南海那海底山洞。


    這幾日來,甄氏兄弟實在是度日如年。


    耿鯤一直在洞中閉目匯神,而另外兩個怪物則時不時的出洞,也不知去做什麽!


    甄氏兄弟身有耿鯤禁製,修煉不能靜心,又不能出洞,被強留在此陪耿鯤枯坐,已是心累不已,居然都開始盼著耿鯤所說的四日後的天狐劫難快快到來。


    這時,兩個怪物再次從外麵迴來,耿鯤睜開了雙眼。


    “時日將近,我們馬上出發!”


    他起身站立,看著那魚首人身之人道,“耿鮫,釣鱉磯附近,可查探清楚?”


    那怪物魚嘴翻飛,說出來居然是人言:“師尊放心,四周之勢已全在我與師兄心中!”


    “好!”


    耿鯤嘿嘿一笑,又開始吩咐,“那風雷洞外有玄真子所布風雷禁製,便由你以雌霓淫精破去,千萬切記小心,不要被人發現!”


    “是!”


    “耿獺,你在耿鮫破去風雷禁製後,以我所傳真木幻術在那風雷洞百丈處用海沙築成一與風雷洞一模一樣的海島,再由耿鮫以體內毒絲包裹!”


    那兩名怪物聞言,互看一眼,低頭稱是,耿鯤則又看向了甄氏兄弟。


    “本來是想讓你二人當個障眼物吸引他們注意,但這幾日我細細想來,知我與天狐有仇者多矣,其中不乏正教中人,若我不露麵,他們為保天狐渡劫的底牌便會不現出!”


    “所以,由我親自吸引對方注意力,那盜取天狐元胎之事,便交由你兄弟二人完成!”


    耿鯤一句一句的說著,甄氏兄弟臉色難看,心中不斷咒罵,但看這形勢,又根本不容拒絕。


    耿鯤見二人模樣,一聲冷哼,“耿鮫二人是海中之人,與天狐一般,也算異類成道但未化形完全,身中氣息極易引起天狐注意,所以,此事才輪由你等去做!”


    “醜話說在前麵,你二人得手將元胎交我,我便解了你二人身中禁製,放任你二人離去。若你二人心存異心,妄生事端致此事不成或對元胎生出覬覦之念……”


    “嘿嘿,我修煉之道最重仇怨,那元胎雖對我重要無比,但你二人如果異動,元胎可以不要,但我心中怨氣,必須要出!我會第一時間製住你們,然後再將你二人肉身、元神統統禁錮在海底之中,受純陽炙烤百日而滅!”


    “你兄弟二人,可曾清楚?”


    耿鯤邊說邊向前緩緩踱步,一股炙熱的氣息不斷從其身緩緩散出,說到最後,他已站到了甄氏兄弟麵前,扯著詭異的笑死死看著二人。


    許久,隻聽甄艮道:“耿前輩,我們清楚!”


    “好,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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