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海底,火靈珠靈焰成罩,護著唐石在內不斷在海中遁行。


    不知過了多久,唐石睜眼長出口氣,法力匯於雙目,四下查探起來。


    海中黝藍邃黑,即便法力匯目也看不了多遠,但可感而知此處魚蝦稀少,想來要麽是在極深之處,要麽就是海底生物懼靈珠靈焰,紛紛避開。


    唐石看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思慮片刻,便馭著火靈珠小心向上。


    水底遁行雖然可行,但於他而言太過陌生且遁速也緩,還是得迴到空中才能舒爽。


    不過,那曉月禿驢說不定就在上空等著自己,需得小心一些。


    唐石緩緩上升,四周光線漸亮,不一會兒,靈珠已近海麵,靈珠中的靈焰也收縮到剛剛將唐石籠罩在內的狀態!


    他小心不已的將神識放出海麵,凝神查探起來。


    “咦!”


    不一會唐石一訝,神識有感,就在海麵之上離己不遠處,有一蟲豸正在緊隨自己這方而來。


    這是什麽東西?


    是曉月禿驢弄出來找自己的?


    想到此唐石麵色一變,慢慢下潛數丈,變了方位前行。


    ……


    過得一會,唐石臉色已是陰沉無比!


    剛剛他換了數次方位,然後又上潛而探,終於確定那模樣有些怪異的蟲子的目標正是自己!


    曉月禿驢!


    唐石暗罵一聲,心中對曉月更是忌憚!


    也不知那禿驢與自己交手之時施了何等術法,居然能牢牢的鎖住自己,緊追不舍!


    幾次上探,每次都想不顧一切馭劍將那蟲子除掉,卻又不確定曉月是否就在附近,心中如此掙紮數次,唐石最終還是忍氣吞聲,重新潛到了海底深處!


    修者雖說可凝出法力護罩在海底穿行,但大多數人實則都不習慣在水底爭鬥,整個蜀山世界裏,精於此道者不過紫雲宮三女、金須奴、慧珠、翼道人耿鯤、陷空島陷空老祖等有限幾名水仙!


    在唐石想來,一是曉月那怪蟲不會水遁,二是曉月篤定自己不可永居海底,隻要施這蟲子跟隨,那一定會堵到自己。


    這老混蛋!


    唐石這次可是把曉月禪師給冤枉了,別人早就離開此地,轉道去莽蒼山尋找唐石的根腳了!


    前輩就是前輩,眼界、想法都超常人一籌,唐石以為他在守株待兔,別人想的卻是直接去你家中等你!


    但好消息是,唐石無心之間讓曉月禪師撲了個空,枯在莽蒼山中耗費了不少日子。


    壞消息是,唐石不知道上麵說的這個好消息!


    ……


    “笑師兄,我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那唐石好像發現追蹤蟲了!”


    金蟬馭著飛劍,在高空中正色道,“你看那花蟲,先行東南,然後又直接飛向正南,過得一會又向東,接著又轉向北,現在,又盯著東南方向去了,著實有些怪異!”


    “唐石那廝實力頗強,花蟲被其發現也並不意外,而且從花蟲飛行方向來看,除卻其向南、向北、向東等等試探,唐石所行之處,其實已是明顯之極!”


    笑和向沉聲說著,金蟬恍然一悟:“東南方?”


    “不錯,但讓人奇怪的是,他既然已經發現花蟲,就如此任它隨行?這裏麵,會不會有什麽陰謀?”


    金蟬沉思片刻,道:“我等剛到南海時,那裏天地靈氣四散,明顯是起過爭鬥,說不定就是唐石那妖人與海中靈獸相鬥所致,而他現在不除花蟲,怕是在爭鬥中受了些傷,又不知花蟲是何人所馭,故才不敢妄動!”


    “蟬弟言之有理,按花蟲表現,他定在海中,但我等均不擅水中爭鬥,就如此跟著?”


    “花蟲實乃消耗之物,此次既用,隻有一條道走到黑,我就不信,唐石能永駐海底!”


    笑和尚點了點頭:“好!”


    二人馭劍在前,恍然不知身後高空雲層之中有人一路相隨。


    “海底?”


    金色劍光裏,朱梅顯形而出,凝神皺眉幾許才搖了搖頭,翻手拿出一葫蘆,取開塞子,將蘆口送於嘴邊輕抿一口。


    “老兒這黃雀,當的真是煩悶!”


    ……


    金蟬二人行得一會,前方海中突現一島,海島狹長,各有千仞峭壁淩立兩邊,峭壁之上飛泉流轉,激流而下,在那島中成一深峽水穀。


    峽穀兩邊山壁萬瀑齊下,內有無數閃著金光之物在水霧中穿行,遠遠而望,如同金色星芒,在碧海藍天下耀眼奪目!


    “不曾想之,這萬頃波濤裏居然有如此美景,當真罕見!”


    金蟬見狀說道,笑和尚卻是一笑,“蟬弟久居中原山川,不知這海中奇瑰靚景實則多不勝數,我與師尊久居東海,這等小島,未見一千,也有八百,不算出奇!


    那閃爍金光,不過是海中常見吸虹蟲鼇,此物生而雙棲,落水為蝦,出海成蟲,生有雙翼,吸光而亮,日光為金,月光為銀!不過此物罕有群居之說,此島聚居如此之多,怕是有人專生豢養,我們還是小心為妙!”


    笑和尚說著,神識卻在那尋蹤花蟲之上,話音剛落,便見那花蟲突然偏離方向,貼著海麵,向那島上飛去!


    “這是……”


    “不好,唐石定在海中發現此島,故意引我等過去!”


    “那如何是好?”


    金蟬一愣,隨即問道。


    這時前方海島金光突然四散,整個島中彌漫出股股黑氣,而萬瀑入地的島內水穀邊緣,一具具屍駭鑽地而出,屍骨之上掛著寸碎腐肉,股股黑氣從其身而發,眨眼一瞬,屍骸身上碎肉竟在緩緩蠕動複原其身!


    “天淫陰兵!”


    笑和尚大驚失色!


    峨眉剛立之時,天下修界中有一巨擎教派,名為天淫,從其教祖、長老而下,修煉天淫功法,個個擅長采補之道!


    與一般采補不同,他們攝人元陽、元陰後往往將人折磨至死,再設陰煞法地,拘其死後陰魂,再以魔法煉就天淫陰兵!


    那陰兵本受苦痛而死,戾氣無雙,雖然略顯木訥,但威力非凡,每每而出,不見生血絕不迴頭,如被其生啖血肉,無論仙佛俱遭戾氣、屍毒、陰力數傷,極難化解。


    又因天淫教眾以屍釀毒時所用毒物不一、所設法地不同、所施術式相異,那陰兵簡直就是變化多端,從無相同,難以用一物而降。


    且無論用何法寶相斬,陰兵屍爆之後必汙其寶,正道中人無一不是對那天淫教中之人恨之入骨卻又避之不及。


    但盛極而衰,天淫教主渡劫死在九天神雷之下,莫名伏了天誅,後長眉真人便手持紫青雙劍殺入了天淫教中,將剩餘長老、教眾全數誅滅,又將記載天淫邪法的所有玉簡、卷籙、章闕全數毀卻斷了天淫教道統!


    如此,天淫教便成了教修仙界曆史。


    據笑和尚所知,這世間剩餘的天淫教眾,怕是隻有被長眉真人殺死、並禁錮了元神的妖屍穀辰!


    這還是因為他當日雖惡,但於天淫教功法神通根本未能修煉有成所致。


    而現在自己所見這屍骸還陽,明顯便是天淫陰兵中的一種!


    最正宗的那種。


    這世間,居然還有深浸其法的天淫教眾,還一直躲在這海島之中,煉了如此多的陰兵?


    “蟬弟小心,我去將那花蟲取迴!”


    笑和尚心思急轉下大喝一聲,縱身向前一躍,立時隱入空中不見蹤影!


    無形劍遁!


    前方花蟲展翅而飛,剛近島幾許,身側半空突有一手破空而現,將其輕輕拈在手裏!


    笑和尚一握花蟲,前方海麵水氣之中凝出一縷黑煙如箭一般撲麵射來。


    他目光一凝,隨即大喝:“疾!”


    一道金色長劍突現其手飛刺黑煙,笑和尚也趁勢後遁欲於金蟬相匯。


    笑和尚取花馭劍之時,海島之上穀水全數化黑成煙,隻見整座島中金光一閃,下一刻,成煙穀水如焰火一般從島上飛掠盛開射出,如千樹垂柳,又似蒲公英遇風而散,每顆煙彈都拖曳著道道黑霧,轉眼便遮天蔽地,把金蟬、笑和尚罩在其中。


    黑煙囚籠一成,笑和尚、金蟬眼前藍天、碧海轉眼消失,目力所及之處,到處都是赤身男女,正在做不可描述之事。


    二人麵色大變,這個時候島上的十幾具陰兵身上碎肉已長成肉體鎧甲覆滿了全身!


    肉鎧一成,陰兵其身立由雪白之色化為油墨般黝黑,麵目猙獰雙目赤紅,嘶吼連天!


    聲音傳入黑煙囚籠裏的金蟬、笑和尚耳裏,直如烈焰焚腦,二人隻覺元神一晃,已有站立不穩之狀,而囚籠裏不知羞恥的男女幻像已飛速撲了過來!


    “吒!”


    笑和尚血湧其麵,張口怒吼,這佛門吒音一現,二人元神阻滯之感立消,而那些幻像男女也各自被斥退,接著身子一軟,癱倒化煙,匯入囚籠煙壁內!


    “這是海島中法陣被激活之狀,馭這法陣之人定是天淫教餘孽,一定要小心!”


    笑和尚麵色煞白來到金蟬身側,趁隙對其說道。


    金蟬點頭,與笑和尚馭劍在眼,用手一拭雙目,眼中景色又變。


    他被芝仙舔舐雙目,目力可通九幽,此時運用,隻見遠處島中十數具模樣詭異的怪物紛紛縱身向囚籠之中躍來。


    每隻怪物腳下,都有道道黑煙與那海島相連!


    “這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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