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殿空曠無物,張濟的聲音繞梁三匝,久久未曾消散。


    徐庶依舊保持著先前那副平靜如水的神情,兩隻眼睛咕嚕咕嚕的轉了半圈,隨後嘴角勾起,呈現出一抹令人費解的怪異笑容。


    “你笑什麽?”


    張濟瞪大眼睛,徐庶的表情逐漸變得有些令他討厭,而且還有些心慌。


    “我嗎?”徐庶伸手指了指自己,“我在笑你盲目自信,且不知死活!”


    “你……”


    張濟本欲反駁,但卻終究還是沒能說出口來,如今他作為敵軍俘虜,過多的爭辯,不僅不會維護他的尊嚴,反而還會令自己置身於危難之中。


    另外,他對於杜霍剛才所說的話,可謂是深信不疑。並且眼下,他也的確有出賣李傕郭汜二人的打算。


    隻是他需要一個機會,一個可以維護自己的尊嚴,同時能夠保全自己性命的機會。


    “我如何啊?為什麽不接著講下去?莫非,你這位無所畏懼的大丈夫,也會對一位文弱書生,有所忌憚嗎?”


    徐庶咄咄逼人,所說言語無不尖酸刻薄。


    旁人看不透他的用意,在尋常的詢問中,可從未有人用過他這種招式。


    “狗仗人勢……”


    張濟遲疑片刻,最終卻也隻不過是,低聲咒罵了徐庶一句。


    徐庶所言倒也並非不符實情,張濟是不是大丈夫,暫且不談。總之,他此時的確是有所忌憚。


    不過他並不是忌憚徐庶,而是忌憚杜霍。


    當初杜霍頂著劉備的頭銜,在荊州境內馳騁許久。


    張濟又怎能不知曉杜霍的手段,再加上此番激戰過後的慘烈代價,張濟可謂是徹底認清杜霍的品性。


    故此,在此事麵前,他著實是拿不定主意。


    如今他已然成為杜霍的階下囚,倘若要保全性命,恐怕也隻有投誠歸降這一個門路。


    可投降之後,那又會是個怎樣的結果呢?眼下,張濟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你剛才在說什麽?我沒有聽見!”


    張濟心思淩亂之際,徐庶卻是因張濟的一句咒罵,逐漸變了臉色。


    猩紅的雙眼,仿佛隨時都有可能會迸出鮮血,徐庶如同失去理智一般,向張濟一遍又一遍的詢問著。


    如此怪異的景象,不僅驚呆了張濟,甚至就連在場眾人,也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元直……”


    府殿左側,諸葛亮壓低聲音,輕喚了一句。


    然而卻並未,被徐庶所理睬。


    “咳咳……”


    唿喚無果,諸葛亮便也隻好輕咳幾句,借此緩解當前的尷尬局麵。


    而與此同時,徐庶那邊卻也是又有了新的動向。


    隻見,徐庶單手拍在張濟的左肩上,故意將自己的身體湊近張濟。


    此刻,他甚至都能夠清晰的聽到,張濟那忐忑不安的心跳聲。


    “我希望你能夠再重複一遍,你有這個膽子嗎?”


    徐庶的聲音有些沙啞,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張濟的臉色,略微有些慘白。他的心髒,仿佛在這一刻突然跳離了身體。


    徐庶的聲音,時刻盤旋在耳畔,久久不曾離去。


    這一切,就如同那地獄的索命惡鬼一般,難以擺脫。


    結果,張濟再也沒敢多說一句,即便是剛才他隨意的一句咒罵,他也未曾敢再多重複一遍。


    二人僵持了大概有一分鍾,最終由徐庶的一句話,打破了當前的對峙局麵。


    “劉皇叔一向求賢若渴,即便你現在身為階下囚,皇叔也仍舊願意以禮相待。這份恩情,恐怕是古今以來,從曾有第二個人享受過的!所以,我希望你能夠替皇叔效命,並永遠忠於皇叔!”


    “這……”


    徐庶這句話,說的實在是太過突然,即便是已經有過很長一段時間的鋪墊,但卻仍舊令人感到有些突兀。


    畢竟,他之前所說的,所做的,可都與當前這句話沒有絲毫的關聯。


    “這……”


    張濟頓時被徐庶說呆當場,支支吾吾間,卻也未曾有一個明確的迴應。


    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杜霍卻是下意識的坐直了身子。


    此時他不禁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就好像是有一場大戲即將上演一般。


    “這恐怕是世間最容易迴答的問題吧?莫非你還需要猶豫?”徐庶問。


    “元直先生,即便是我大哥出資懸賞,那你也不能強迫他答應你的要求啊!”


    關羽雙手抱在胸前,事情發展到此處,他的這句勸告便也就脫口而出了。


    “嗬嗬……關將軍切莫誤會,在下隻是想催促他早些開口作答罷了,至於他同意與否,那則還要看他自己的意向!”


    徐庶笑嗬嗬的迴應著關羽,其神態舉止,簡直與先前判若兩人。


    “好吧,請先生自便!”


    或許,關羽也隻不過是隨口問一句而已,當得到徐庶的迴答後,他便也就不再打算,繼續追問下去。


    此時,府殿內的氣氛,正逐漸變得古怪,也不知是什麽原因,總之就是感覺有個地方不太妥當!


    杜霍所期待的大戲,至今都沒有上演,張濟沉默不語,或許是在深思,亦或者他根本就沒有迴答的打算。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杜霍雖不是個急性子,但當時間耽擱太久的時候,他卻也難免會感到有些厭煩。


    故而,杜霍終究還是忍不住開口了:“張將軍,所有人都在等待你的答複,難道你不該說些什麽嗎?”


    “啊?皇叔我……”


    聞言,張濟莽莽撞撞的抬起頭來,眼神飄忽不定,仿佛是在躲避杜霍的目光。


    “你需要做出你的迴答,這是不可逃避的事情!”杜霍強調道。


    杜霍說的張濟冷汗直流,盡管杜霍的態度和語氣都十分緩和,但在張濟聽來,卻仍舊如同那催命的鐮刀一般。


    “奶奶的,你這個家夥可真磨嘰,行就行,不行就不行,用得著考慮這麽久嗎?”


    杜霍開口後,隱忍許久的張飛,卻也在此刻突然炸了膛。


    伴隨著張飛的質問,張濟終於有了一番觸動。


    “罪……罪將,想問皇叔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直說!”


    “如果罪將,拒絕皇叔的邀請,那皇叔會怎樣處理罪將?”


    這一刻,張濟低頭頷首,用最為膽怯的姿態,問了一個極為大膽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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