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師姐!”五個烈陽宗弟子吃了一驚,趕忙衝過去將她攙扶起來。


    秦禾的表情有些扭曲,臉上血液和泥土混雜,她顫巍巍的捂住胸口,指著前方口中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


    “你說什麽?”


    五個烈陽宗弟子中唯一的女子拉開她捂住胸口的手,不禁倒吸涼氣。


    隻見秦禾的整個胸口都凹下去了,那裏有一個清晰下陷的掌印,痕跡已經開始已經發紫。


    秦禾能感受到自己的胸口碎了,她陷入了驚慌和恐懼之中,全身隻有痛苦這一個感覺,胸腔裏像是有團烈火在燒著。


    “梁雪做的?”烈陽宗弟子趕忙掏出寶藥,放到秦禾嘴裏。


    “哈哈!讓你狂!活該!”兩位風雷宗的弟子感覺出了口惡氣。


    可是火光中忽然又傳來怪異的咳嗽聲,很痛苦,很壓抑,還有怪異憋悶的聲音。


    “救……救……”


    “裏麵……有……有人……”秦禾口鼻溢血,但此時也終於指著前麵正在散開的烈焰和濃霧說出話來。


    “有人?誰!”他們立刻警惕,哪冒出來的?大家一直圍在四周,根本沒有見到有人進去。


    迷霧裏,李慕清麵色陰沉,眸中的殺氣幾乎凝為可見的黑光,他伸手,一隻由靈氣聚集而成的手掌死死地捏住了梁雪的脖子,五指擠壓著對方細膩的皮膚,梁雪被高舉在半空,兩隻腳本能地蹬踹著,可這並不能讓她脫離控製。


    李慕清蹲下身來,看著重傷昏迷的林沫兒,臉色愈發難看起來,他將丹藥送入林沫兒口中,又渡入靈氣助她快速煉化藥力。


    隨著一聲悶哼,林沫兒醒了過來。


    她第一眼便看到李慕清,眼中的驚喜剛一浮起,便立刻化作深深的愧疚。


    “師父,對不……”


    “好了,別說話,你休息吧。”


    李慕清打斷她的話,又往她嘴裏塞了幾顆丹藥,取出一件長袍披在她破爛的衣衫上,然後站起身來。


    淵微在他背後不斷震顫,劍靈的聲音在他耳畔不斷響起。


    “讓我殺了他們!”


    淵微的怒氣與李慕清同根同源。


    李慕清默不作聲,劍指挑起,一柄靈劍於虛空中生成,輕輕貼在了梁雪的頸部。


    “你是……是誰……”


    梁雪極力想要擺脫,但靈氣構成的手臂紋絲不動,像是鐵鉗般,越掐越緊。


    “我倒想問問,你們是誰?我的徒弟怎麽招惹你們了?”


    此刻,密布在周圍的烈焰終於散盡,外部的人也看到了李慕清的存在。


    徒弟?


    風雷宗和烈陽宗弟子立刻警惕起來。


    築基期修士的師父,起碼也是金丹境吧,至少在場的人們看不透。


    “她……我們隻是奉師門之命行事……”


    梁雪痛苦而又羞憤,她現在連掙紮都不敢太過分,頸間靈劍傳來的寒涼鋒利氣息不是作假的,那隨時都有可能切斷她的喉嚨。


    “這位前輩,這是個誤會,我們是風雷宗弟子,還請前輩高抬貴手!”一位風雷宗弟子立刻出聲,同時他也迅速取出傳訊玉佩聯係宗門。


    烈陽宗的人隻是靜靜的看著,秦禾早就已經通知長老,他們都是築基期,麵對金丹修士沒有勝算,但隻要宗門前輩降臨,別說是金丹,就算元嬰也要乖乖聽話。


    噗嗤!


    靈劍劍刃忽地一轉,劍身下沉,鋒銳的劍鋒輕輕滑過的梁雪的左臂,齊根而斷的手臂跌落,鮮血噗地一聲噴了出去,少部分血液直接濺射在了林沫兒臉上,這個長相可愛的新弟子便被立刻驚呆了。


    “嗚嗚!”劇烈的疼痛讓梁雪身軀顫抖,眼珠瞪得溜圓,渾身霎時間便湧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看戲的烈陽宗弟子頓時倒吸涼氣,好狠!


    秦禾的臉色也直接變了,林沫兒如今的傷勢大部分歸咎於她,梁雪倒更像是一個頂罪的,看到李慕清出手狠辣,她不禁倒退一步。


    風雷宗的兩個弟子臉色煞白,瞠目結舌。


    我們說錯話了嗎?


    沒錯啊,我們是風雷宗弟子!


    風雷宗,鼎海平原掌控者之一,他憑什麽不給麵子,甚至還直接斬了梁師姐一條肩膀,就算不給麵子他不知道憐香惜玉嗎?


    梁雪疼的劇烈掙紮,嗚嗚痛哭,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那姣好的麵容此刻盡顯醜陋一麵,哪兒還讓人提得起憐香惜玉的心思。


    靈劍揚起,殘留的血跡順著光滑如鏡的劍刃緩緩流淌,同時映照出梁雪那一堆因驚恐而顫抖的雙瞳。


    “我沒傷她!秦禾,是秦禾幹的!”


    靈劍一頓,李慕清眼中充滿了審視。


    似乎感覺到了生機所在,梁雪強忍痛苦,轉頭指著一旁的秦禾,“是她,她們是烈陽宗弟子,您徒弟之所以昏迷都是她造成的!”


    李慕清一揮手,捏住梁雪咽喉的靈手散去,她跌落在地,口中不斷地大口喘息,仿佛要把整個天地吞入腹中,同時她抓起一旁的斷臂貼合在傷口上,取出數張靈符貼在斷裂處,兩側傷口頓時生長出相互連接的細密嫩肉。


    李慕清隻看了一眼便不再管她,目光落在秦禾身上。


    風雷宗弟子趕忙跑開,來到梁雪身邊幫她治療傷勢,李慕清方才的舉動把他們嚇得不輕,此刻隻期望李慕清不要再注意到他們。


    烈陽宗弟子承受著李慕清的殺意,慌忙道:“前輩!誤會!全是誤會!”


    “我們是烈陽宗弟子,鼎海平原三大勢力之一,前輩有話好說,我們可以賠償!”其他弟子拉起秦禾,連連後退。


    “我的弟子受傷了,重傷。”


    李慕清語氣森然,一招手,秦禾頓時脫離一種師弟妹,飛到李慕清麵前,她頸部也出現了一隻靈氣大手,體驗了與梁雪一般無二的待遇。


    靈劍指向她的眉心,劍尖上寒光熠熠,看得眾人心驚膽戰。


    秦禾更是渾身冒著寒氣,她幾乎忘了胸口碎裂的劇痛,眼珠子直勾勾盯著近在眼前的劍刃。


    當劍尖即將貼合秦禾的眉心是,一道青色的屏障升起,將秦禾緊緊地包裹在其中。


    這是護體靈器的效果。


    不過,在李慕清麵前,普通的法寶都不管用,何況是靈器?


    空氣裏飄蕩著細微的哢嚓聲,靈劍刺裂了秦禾體外的青色屏障,裂縫以眉心為中央朝著四周迅速蔓延。


    在場之人誰也不會懷疑,隻要靈劍稍微用力,劍刃就會徹底擊破青色屏障,而後一劍洞穿秦禾的腦袋。


    “前輩!對不起!對不起!”烈陽宗的五個弟子連忙躬身道歉,他們的表現比方才風雷宗弟子更為緊張,蓋因秦禾在烈陽宗的身份非比尋常,要是他們看著秦禾死亡,迴頭宗門也饒不了他們。


    另一邊,梁雪的斷臂已經接上,傷口處幾乎沒有疤痕,雪白的胳膊看起來非常性感。


    隻是此時誰也沒有心情去欣賞這幅景色,烈陽宗弟子攙扶著梁雪,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隻能裝作啞巴一樣不出聲。


    “若不是我及時趕到,恐怕她已經死在你們手裏了。”


    靈劍突然發力,哢擦的崩裂聲驟然傳開,青色屏障瞬間破碎,寒冷的劍尖刺破秦禾的眉心,點點猩紅滲出,緩緩滑向鼻尖。


    “啊!不要!”


    五個烈陽宗弟子直接跪下了,臉色蒼白,渾身冷汗。


    秦禾更是渾身僵硬,差點就暈過去。


    風雷宗弟子縮了縮脖子,眼神驚懼無比。


    梁雪擦去臉上的冷汗,示意周圍弟子不要妄動。


    她是真的怕了,剛剛在烈火裏李慕清忽然出現,要不是她被秦禾打了進來躺在地上,那擊碎胸膛一掌她也有份,但她運氣也不好,被舉著脖子斬斷手臂,要不是先前追擊林沫兒的時候她來不及動手,恐怕她早就死了。


    李慕清頓了頓,轉頭道:“你覺得該怎麽做?”


    被驚呆了的林沫兒迴過神來,她擦了擦臉頰上被濺射來的血跡,眼中充滿了茫然。


    李慕清暗暗歎了口氣,臉上冷漠無情地道:“殺?不殺?你說了算。”


    “師父,她們不是主謀,要不……”


    聽到這,秦禾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死命地掙紮出聲道:“前輩,對,我們都是奉命前來,與您的弟子無冤無仇,我可以道歉,可以賠償,隻求您繞過晚輩一命!”


    甭管秦禾長得多好看多嬌俏可人,在麵對死亡的時候,照樣是在痛哭流涕。


    死亡麵前,人人平等。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一句話,李慕清為這件事定了性,隻見靈劍在空中迅速劃過兩條軌跡,一次下劈,一次上撩,兩條胳膊跌落在地,瞳中雷電暴起,將兩條手臂直接擊成焦炭。


    揮手散去扼住秦禾咽喉的靈手,他轉身攙住林沫兒,一閃身消失不見。


    密林中,秦禾痛苦淒涼的慘叫聲驚起飛鳥無數。


    天空中,林沫兒呆呆地看著前方,雙眼無神。


    一看她這幅模樣,李慕清就知道這個弟子沒殺過人。


    修煉到築基期,手不沾血,李慕清真不知道她怎麽混過來的。


    “今天你放過她一命,今後此人若是針對你惹出什麽麻煩,你自己解決!”


    李慕清冷冷的話語將林沫兒從失神中驚醒,她愣愣地點著頭,嘴巴一撅,小模樣充滿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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