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娘哼了一聲,道:“這九香透魂丸可是我用九種可以發出奇臭的名貴材料製成,專門用來逼退敵人,保全性命的。我救了你的命,你還罵我,好沒道理!”小寒道:“那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這個東西那麽臭?我還用嘴去咬……啊,呸呸!”想到那股惡臭還在嘴裏,不由得又大吐口水。


    繡娘笑道:“你真笨,若你知道這東西很臭,使用此物的時候一手捏著鼻子做惡心狀,一手將它扔向敵人,傻子都知道這東西是什麽了,怎麽還有奇攻之效?”


    小寒辯不過她,隻得口中道:“我……我……我恨死你了!”繡娘偷偷向它眨眨眼,低聲道:“讓你跟老娘作對!”


    幾人出來山坳,靜待了半個時辰,便見到追趕小寒的大隊兵馬從外麵返迴營盤。林書鳴待兵馬通過之後,忙命石頭將一塊巨石堵住山坳出口,如此一來,即便他們發現糧倉被盜也無法出來追趕。


    林書鳴帶著數萬斤糧食凱旋而歸,黃秉誌早已經尋了隱秘的地方讓石頭將所有的糧食都安放進去。


    眾難民見有了食物以後不再挨餓,無不歡唿雀躍。眾人將林書鳴等人團團圍住,大聲稱讚道謝。


    隨後黃秉誌邀林書鳴一同為難民發放糧食,附近十裏八鄉的村民聽了這消息,全都聚到這裏來,排隊領糧的隊伍竟長達數裏地。也不知道誰傳出來的,大家都知道這裏有個大救星名字叫做林書鳴,是他從那羅兵手裏搶出糧食來,讓大家不再挨餓。


    所以每一個輪到的難民都會在領到糧食的時候,向林書鳴鞠躬道謝,林書鳴雖然讓他們不必如此,但眾人仍是我行我素,勸也勸不了,最後林書鳴隻得無奈地拱手迴禮。


    一連發了三個多時辰,長長的隊伍也快到了盡頭。黃秉誌年歲已大,無法站立太久,早已換了繡娘同林書鳴一起發糧。


    這時一個衣衫破爛地男子走上前來,林書鳴頭也不抬,習慣地拱手之後,舀出兩鬥米來倒入那男子的口袋之中。那男子卻站立不動,怔怔地望著林書鳴發呆。繡娘不耐地說道:“米也給你了,快快讓開,不要檔了後麵的人。”


    那男子支支吾吾地說道:“你,你是林書鳴?”林書鳴聽他的話,吃了一驚,忙抬頭去看。隻見那男子頭發蓬亂,臉上汙黑一片,但瞧摸樣依稀能辨出竟是郭勝!


    林書鳴大喜過望,一把握住郭勝的手激動地說道:“郭大哥,是你嗎?你沒死!哈哈哈!”郭勝先是跟著嘿嘿傻笑,隨後眼淚不住流淌,哽咽道:“好兄弟,我今生還能見到你,真是……真是……”


    林書鳴拉著郭勝站到一邊,二人寒暄一番。郭勝道:“書鳴,我帶你去我家看看吧。”林書鳴欣然同意。


    林書鳴向繡娘等人打了招唿,便與郭勝向他家走去。兩人如同過去進城遊玩一般說說笑笑。隻是往昔已逝,物是人非。


    繞過幾片田野,走過幾個殘破的村落,郭勝帶著林書鳴來到自家門前。郭勝拍門喊道:“娘子,你快出來,你的哥哥迴來了!”林書鳴微感奇怪,心道:“我何時多出一個妹妹?還做了郭大哥的妻子?”


    片刻後隻見一個身穿破舊長裙的女子快步走出來,向林書鳴打量一番,問道:“這位便是林書鳴林哥哥嗎?”林書鳴拱手道:“正是在下,請問你是……”那女子忙跪倒在地,哭道:“哥哥,我是蓮兒啊。當初哥哥手下的蘭小貝大人將蓮兒救出火坑,送到母親家中,幸蒙母親垂憐收我做義女,蓮兒才算有個安身之所。誰知那羅攻打鄭國,兵荒馬亂中我們護著母親逃出柳木村,可惜母親年歲已大,又受了驚嚇,不久便重病纏身駕鶴西去了!”說罷嗚嗚痛哭起來。


    林書鳴早已知道母親兇多吉少,此時聽聞母親並不是被人殺死,而是病重而亡,心中雖然悲痛,但也有些許安慰。


    雖然他早已忘記了當初與蘭小環、靈兒一同為鳳鳴報仇,解救蓮兒的事情,但他見蓮兒言行淳樸,知道她所言不假,心中便認了這幹妹妹。


    林書鳴走上前將蓮兒扶起來,說道:“好妹妹,這些年苦了你了。”


    隨即忽然想起郭勝稱唿蓮兒為娘子,心道:“莫非他們……”想到此處便向蓮兒詢問。蓮兒臉上微微一紅,低聲說道:“戰亂剛起之時,郭大哥幫著我們逃命,一路上對我們關照有加。我看郭大哥是好人,母親也同意我們的親事,所以……所以……”


    郭勝接過來說道:“兄弟你放心,你大哥我雖然沒什麽大能耐,但絕對不會虧欠了蓮兒!”林書鳴笑道:“郭大哥說得哪裏話,大哥的為人小弟絕不懷疑。”


    隨後郭勝夫妻將林書鳴迎進屋子坐下,互道自己這段日子的經曆。


    郭勝道:“自你趕考走了之後,我爹逼著我學習經商,我卻經常偷偷跑出去玩樂,惹得爹爹大罵。若是一切迴到從前,別說讓爹爹罵我一遍!便是十遍百遍我也絕無怨言,可惜……”說話間長歎一聲。


    林書鳴同情地望著他,輕輕地拍著他的肩頭。郭勝繼續道:“之後三個月我隨爹爹外出做生意,待我迴來的時候聽說有人給你家送來一個女子,便好奇去瞧瞧熱鬧,就這樣認識了蓮兒妹子。”


    林書鳴與郭勝從小玩到大,經常到林書鳴家找他玩,林書鳴的母親自然認識他。


    郭勝繼續說道:“後來那羅兵來了,他們見人就殺,見物就搶。我與爹爹走散,想起你家裏隻有伯母和蓮兒,便跑到你家裏幫他們逃出來。”


    林書鳴感激道:“全賴大哥相助,母親和蓮兒才免遭殺害,小弟感激不盡!”說罷,便要跪倒。


    郭勝忙拉住他,說道:“你們親兄弟一般,說這些話做什麽。”


    郭勝夫妻又詢問林書鳴這些年的經曆,林書鳴隻說自己看不慣官場黑暗,辭官四處遊曆,後來聽說鄭國被滅,所以才迴來看看。至於小寒繡娘等人的事情,隻是簡略帶過,並未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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