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看,無極門上場了!”眾人都伸長脖子向場內觀望,畢竟作為上次鬥法排名第二的門派,眾人都頗感興趣。隻見三名男子走入場內,為首一人身材修長,麵若冠玉,頭上隨意了挽個發髻,幾縷青絲在兩鬢飄蕩,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說不出的瀟灑味道,一把碧綠仙劍掛在腰間,晃晃悠悠地踱上場來。


    另兩名男弟子則跟在他身後,顯然這男子是隊中主力。另一組人也已入場,這組人衣著打扮頗為奇特,頭紮紅色布帶,左耳紮鬼麵環,麵色陰沉,左手持刀,右手持盾。


    “雙方互報姓名!”


    “無極門首席劍師穆劍恆。”那男子懶散的聲音從場中傳出,一旁觀望的各派女弟子都輕聲議論,不時偷瞄他幾眼,顯然對他頗為好奇。


    “穆劍恆?”戚廣川喃喃道,林書鳴看他神色古怪,便問他緣由。戚廣川道:“我記得無極門首席劍師是一個叫李戰風的人,什麽時候換人了?”林書鳴又問道:“這個穆劍恆實力如何?”戚廣川道:“我從未聽過此人,可能是無極門後起之秀,能當上首席劍師,實力應該不俗。”


    正說著,手持刀盾的隊伍也自報家門:“布葉教右旗使奇夜。”林書鳴問道:“戚師哥,這布葉教是何來曆?”戚廣川道:“此教非中原流派,起源於那羅國,為該國的國教。教中信徒眾多,勢力強大不可小覷。”


    “鬥法開始!”


    三名布葉教徒排成一列,立起盾牌,緊盯著對麵無極門三人。穆劍恆打了哈欠,對身邊兩人道:“都是臭男人,真無聊,你們上吧。”說罷,竟轉身向旁邊圍觀的一個美貌女子走去,口中調笑道:“師妹今年多大?可嫁人否?”


    那女子“啊”的一聲,滿麵羞紅地跑開了。眾人看他如此放蕩不羈,心裏都在嘲笑無極門怎會出這樣的弟子?再看解不凡臉色鐵黑,顯然氣得不輕,但又不好發作。其餘兩名無極門弟子對望一眼,無奈一笑,祭出長劍向布葉教三人迎了上去。


    看著兩人挺劍刺來,奇夜邁步向前,另兩名教眾立盾護住其左右,擺出個品形的陣勢。


    無極門弟子分別劍刺奇夜頭部和腳部,逼其自亂陣腳。那奇夜左刀上撩,格開一劍,右盾猛然砸向下刺之劍,咚的一聲,幾十斤重的鋼盾直把那劍壓在地上,任無極門弟子如何用力也不能抽迴。


    右側的布葉教徒突然搶上前來,揮刀砍向那名弟子,那弟子無奈之下,隻能棄劍後退躲開那一刀。布葉教徒並未追擊,而是立時退迴奇夜側翼立盾守護。


    無極門弟子隻一個照麵便丟失兵器,狼狽後退,銳氣大減。周圍觀戰之人都覺得布葉教陣勢巧妙,配合密切,頓時另眼相看。再看那穆劍恆,仿佛這邊的爭鬥與他無關一般,正笑嘻嘻的與另一美貌女子聊得火熱。


    奇夜雖一直密切關注穆劍恆,怕他故意擺出這副摸樣,趁他們麻痹大意之際突然發難。但瞧他越走越遠,此刻正站在最遠處的紅邊線處,離自己足有百步之遠,諒其速度再快也無法及時迴援。


    他目中陰寒之色閃過,低聲吩咐另兩名教徒,三人腳下突然加速,兩側教徒越過奇夜身前,三人成凹型陣勢衝向那兩名無極門弟子。那兩名弟子雖不及穆劍恆,但也是無極門中資質優異之輩,二人已看出對方擺出圍殲之勢。


    待對方距自己僅有十幾步之時,持劍弟子劍身朝上向前送出,那丟劍弟子騰空躍起,腳尖輕點劍身,身子便輕飄飄的縱出重圍,他手掐劍訣,長劍又飛迴自己手中。


    眾人瞧他這蜻蜓點水的功夫幹淨利落,都不禁大聲叫好。奇夜並未理會那躍出去的弟子,三人緊逼幾步,刷刷刷!三刀同時出手直向那被圍在中間的弟子頭上招唿。那弟子早已做了準備,渾身劍氣流動,右手腕一抖,長劍綻放出數朵銀色劍花,竟同時將三把刀格擋出去,那弟子不等招式變老,挺劍刺向奇夜,速度奇快,令人咂舌。


    林書鳴看得眼花繚亂,隻覺得自己的眼睛完全跟不上那弟子的劍招。一旁的戚廣川則大聲讚道:“好快的劍!這便是無極門的疾風劍雨式,以快致勝。”林書鳴問道:“什麽是疾風劍雨式?除了這疾風劍雨式,還有什麽招式?”


    戚廣川說道:“據說無極劍法共有七式,但傳下來的隻有五式。疾風劍雨式講究以快破敵,出劍奇快無比,且力道驚人。除了這一式,我還見過流光飛劍式,其餘三式並未得見。”


    “啊!”


    突然場上傳來一聲疾唿,似乎有人受傷,二人忙轉頭去看。隻見剛才那無極門弟子麵色慘白,手臂上一條長長的傷口正不斷流血,長劍也丟到一邊,奇夜也不知道用了什麽招式竟破了他的劍式。


    另一名無極門弟子卻被兩名布葉教徒擋在外麵,不能救援。奇夜麵帶不屑,冷聲道:“無極劍法,不過如此!”說罷,竟舉刀向那弟子砍去,眾人都驚唿一聲,眼見那無極門弟子便要喪命當場。


    突然斜下裏冒出一把劍,正擋在那弟子頭上,長劍順勢一撩,把那刀擋了開去。奇夜看清那持劍之人,驚道:“是你!怎麽可能!”


    這人正是穆劍恆,他並不理會奇夜,隻是淡淡地對身後的無極門弟子說道:“師弟,疾風劍雨式不是這樣使的,瞧好了!”話音剛落,穆劍恆渾身迸發出強烈的劍氣,左腳踏上一步,右臂一抖,那持劍的右手連同碧綠仙劍化為一道道綠色的光影,直刺向奇夜。


    奇夜大驚失色,對方的速度比剛才那弟子快上不知多少倍,隻覺得眼前綠光一片,無法分辨劍招走勢。他勉強立盾,堪堪護住身子,就感覺仿佛無數利箭射到盾上,嘭嘭作響,震得他手臂酸麻,盾牌幾乎脫手而飛。


    這短短一息間,奇夜卻仿佛過了許久,終於挨到對方劍式使完,右手再也把持不住,盾牌咣當的一聲掉在地上,隻見那盾牌上坑坑窪窪,竟在對方劍氣撞擊下變了形。


    奇夜縱身倒飛出數丈,一臉驚駭地盯著穆劍恆。而對方卻根本沒有追擊的意思,隻是冷笑道:“我們這不過如此的無極劍法,閣下覺得如何啊?”


    奇夜的臉一陣白一陣紅,他哼了一聲,右手從懷裏掏出一個紅色的圓球,手指用力,砰的一聲捏的粉碎,一股妖異的紅霧從球中散發出來,奇夜鼻子微動將紅霧全都吸入體內,右手拋開刀子,雙手抱頭發出低吼之聲,他渾身抖個不停,夾雜著痛苦的低吼之聲越來越大,另兩名教徒也各自掏出一個綠色的圓球,像奇夜一般吸入鼻內。


    穆劍恆眉頭一緊,臉色鄭重起來,他一擺手:“你們先退到一邊吧,下麵讓我來。”兩名無極門弟子馬上離開戰圈,一邊包紮傷口一邊觀戰。


    林書鳴問戚廣川道:“戚師哥,他們這是在做什麽?”戚廣川道:“我也頭一次看到,估摸那圓球中霧氣有古怪。”


    隻見那奇夜雙手漸漸發生變化,密密麻麻的黑毛從皮膚裏鑽出來,指甲也變長變尖,身上的肌肉開始慢慢膨脹隆起,“撕拉”幾聲衣服已被撐開數道口子,隻見露出來的身體也長滿了黑毛。


    奇夜抬起頭,雙目血紅,一嘴獠牙,全沒了人摸樣,簡直與妖鬼無異!其餘兩名教徒的樣子也與他大同小異,全是猙獰恐怖的嘴臉。場外眾人無不看得瞠目結舌,暗想這布葉教竟修煉這等人不人鬼不鬼的功法,說其是邪教也不為過了。


    三名布葉教徒將穆劍恆圍在中間,目露兇光,口中獠牙交錯發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嘎吱聲,作勢便要撲上去把他撕成碎片。場外眾人無不為穆劍恆捏把冷汗,幾名年輕女弟子手捂著臉不忍去看。


    穆劍恆目光掃過三人,冷哼一聲,說道:“放著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去做鬼,我便成全你們,送你們去陰曹地府!”也不知道那三名教徒是否還能聽懂人話,三人一起怒吼起來,刷刷幾聲,身影在原地消失,分別攻向穆劍恆的上中下三路。


    穆劍恆眼中厲色閃過,手中掐個劍訣,隻見他身子未動,一個虛影竟從他體內飛射出去,那虛影的樣子與穆劍恆一般無二,手持長劍直撲向對麵一個布葉教徒。正在眾人驚詫之時,又有六七道虛影飛射而出,分別撲向那三名布葉教徒。


    其中一個教徒怒吼一聲,利爪向那虛影抓去,竟抓了一空,正在他愣神刹那,虛影揮劍砍在他的肩頭,登時鮮血迸射。另一個虛影從側麵揮劍砍來,那教徒雙爪交錯格擋,劍影卻透過雙爪直砍在他頭上,變異後的教徒皮糙肉厚遠超常人,這一劍砍上頭上雖並未受太重的傷,但仍讓他哀嚎不已。


    此時每名布葉教徒都與幾道虛影纏鬥在一起,可這持劍虛影抓也抓不著,檔也檔不住,虛虛實實著實讓三人頭痛不已,隻一盞茶功夫,三人渾身帶傷,鮮血灑落滿地。穆劍恆立在場中,閉目不語,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如劍緊挨額頭,仿佛石頭一般紋絲不動。


    奇夜狂吼一聲,撇開那幾道虛影,直向穆劍恆撲去。在他看來,隻要破了穆劍恆的法術,這些虛影定會不攻自破。隻可惜不等他的利爪落在穆劍恆的頭上,四下裏忽又冒出五六道虛影挺劍刺入他的身體,把他活活釘在空中,雖避開了要害,但仍讓奇夜身受重傷,無法再動彈分毫。


    另兩名布葉教徒也被虛影攻得精疲力竭渾身是傷,再看到奇夜已被重創倒地無力再戰,也隻得投降認輸。穆劍恆變幻劍訣,數道虛影全部迴歸本體。


    他睜開眼睛,笑嘻嘻地對奇夜說道:“你倒挺機靈的,知道我便是這招魂影幻劍式的關鍵所在,可惜你卻把我想得太簡單了,我怎能不留後招防你來襲?”說罷,轉身哈哈大笑走下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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