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辦理重新值機手續過程中,一半以上時間是蘇光光在聽安平說話,蘇光光知道從埃森到北京直至各自迴家的這6個小時中他真的不會寂寞了。


    人真的不能貌相,沒想到安平是個大嘴巴,在辦植機這點時間中都把他的祖宗八代全交待清楚了。登機後更是把個人情況滴水不漏清清白白的展示現給蘇光光,遠到現在還懷念小時候與他一起玩過家家的小美女,近到剛被導師罵。


    從安平話中蘇光光了解到,安平與他是校友,他是宗教學係,安平是醫學部臨床內科專業。安平在兩年前畢業,現在留學於杜伊斯堡-埃森大學醫學院,生物醫學博士在讀。


    “生物醫學是結合工程學、醫學、生物學的理論和方法發展起來的交叉邊緣學科,說白了就是個大雜匯,東北亂燉。我的理想是把這個東北亂燉,發展成為佛跳牆,帶領生物醫學走向更加光明的平坦大道。”安平說完了北大清華醫學院之爭,那個“不得不說的事”之後,又開始扯起他不靠譜的誌向或者說是夢想。


    蘇光光對生物醫學還是有些了解的,問道:“生物醫學包含的內容太廣,從外麵看當然是大雜匯。你什麽專業?研究方向是什麽?”


    安平得意的道:“喲……,你不是小白啊,知道一點。活潑帥氣沉穩大方的祖國小花朵當然是學最有前途的朝陽專業——生物醫學工程!而且還是最神秘的神經工程方向。”


    諸葛智聽不下去了,跳出來叫罵道:“本大爺實在受不了了,你個小屁孩得瑟個啥,二十來歲長著一張六十歲的臉,學的還是個雜交無用的專業。如果是我早就買塊豆腐撞死,撥根頭發吊死,吐口唾沫淹死,省得出來丟父母祖宗的臉,你這假貨還竟然把臉丟去國外去了!你真有勇氣啊,還能活到現在,佩服佩服!”


    “你的平板帶手機功能?在飛機上不是不允許打開通信設備的嗎?哥們真是有錢人,還是用的衛星通信。不過與你通話的人真沒禮貌,我就是長了性感的大胡子了,妒忌我就直說,不用說我是假貨呀,不知道多少德國小姑娘迷戀我的美髯!”安平聽到聲音後嚇了一跳,然後立即把注意力轉到平板上了,開始反駁諸葛智的話。


    蘇光光看安平把諸葛智當做另一個打電話的人,也沒解釋,隻是把耳機連接上,分了一個耳麥給安平,另一個自己戴上。


    安平接著憤慨地道:“知道我為什麽改了專業,忍受那個脾氣暴躁的德國佬罵?有一次,我聽到一個外國人,哪國人就不說了,當是無沒能搞清楚是哪個國家的豬,長的都一樣!他說中國沒有真正的研究神經醫學的專家,都是抄襲,沒有原創,沒有自已的發明!他媽-的,老子就不信了,我就來做神經醫學的研究工作,取得了成績,老子去拍死他!”


    蘇光光聽了安平的話,從靈識感應傳來的感覺中知道他說的是真心話,拍了兩下手,表示鼓勵。


    可是安平隨即苦著臉,被“美髯”蓋住大半的小臉幾乎看不見了,“但是我的腦袋卻不夠用,本來想考美國的約翰·霍普金斯的相關專業,可惜沒那智商,最後選擇了德國的杜伊斯堡-埃森大學。來了這裏才知,這裏的醫學相關專業也很牛,有歐洲排名前五的醫院,醫學非常發達,可是整學生也非常發達。”


    德國的教學製度與國內的不一樣,以前是沒有研究生這種層次劃分的,後來與國際接軌才加設了這一層次。德國教育分技能型與研究型,技能型就是技校,研究型就是綜合大學。技術之類的學校可不是國內這樣,他們的教學非常嚴格,是培養能在第一線真正工作的技能工人。大學培養的學生是研究型的,沒有相當於碩士博士之類的學位。後來為了教育創收,他們修改了相關的教育分類,也開設了碩士博士之類的專業。


    安平正在上的是博士課程,在德國,博士是工作,與教授的關係就是員工與老板,一切都是老板說了算,是否錄取都是老板說了算,學校隻是個單位。是否錄取,那要看你對老板是否有可能有貢獻,是否值得培養。所以安平說經常被罵,那是很正常的,他還要去給本科生上課的,這本來是老板的事,但是你是員工,不就那老板親手做啊,隻能你去了。在這種關係下,安平能到老板那裏讀博士,不是腦袋不好,而是很好才行,德國的博士學位是出了名的難得到。


    安平繼續吐槽:“土豪的世界咱是真的不懂啊,竟然隨時開著衛星電話,也不怕浪費話費。這平板也酷,市麵上根本沒見過,訂做的吧?”接著思維跳躍,忿忿不平地道:“不過雖然不懂土豪的世界,但是也不能侮辱我啊,我這叫個性,懂不?你不覺得我的胡子帶著點歲月的滄桑?”


    諸葛智繼續**他:“你的個性我不懂,在我眼中你就是個雄性東施,學什麽裝扮都是個茶幾!至於你不懂有錢人的世界,啥時你可以去充話費時大聲對營業員說:把我的話費充滿!那時你就可以理解我了,人生真是寂寞如流星啊!”


    安平心虛地弱弱問道:“說我是茶幾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有錢人真的是另一個世界的生物?說的都是反物質語言?”


    諸葛智恨其不“智”地道:“你怎麽能這樣笨呢?你怎麽就能順利長這麽大了呢?應該早就笨死了啊!茶幾上放什麽東西?”


    “茶杯。”安平老實迴答道。


    諸葛智沒好氣的道:“那放茶杯的工具不就是杯具嗎?你就是個悲劇!”


    安平頓時臉像苦瓜一樣難看,自己這不是送上門去找罵嗎,還不能還口,自找的。本來還想問一問寂寞如流星是什麽意思的,現在也不敢開口了。


    但是諸葛智自認為是善良的偉大的存在,是良師益友,給安平解答道:“看你這智商,肯定也不知道寂寞如流星是什麽意思了。今天本大爺心情比較愉快,就給你解答,記住了,意思是這樣的:流星非常短暫的劃過寂寞的天空,隻燦爛風騷了一下下就沒了。然後別人看到什麽?隻看到了虛空,啥都沒有的虛空,所以寂寞如流星啊!唉!”


    安平崇拜的道:“大爺,您是我親大爺,教我兩手吧,二十一世紀新文青啊!”


    “你才是文青,你全家都是文青。”諸葛智生氣的道,他一直認為文青是罵人的話。


    安平十分詫異-地問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家人喜歡文學,雖然我爸媽不再年青了。”


    “哈哈……”蘇光光實在是忍不住了,終於大笑起來。結果招來安平的怒目而視及周圍乘客不滿與好奇的目光,蘇光光連忙用手捂著嘴,肩膀一抽一抽的顫動。


    “不要理會那個二貨,他就這樣,什麽事都能笑很長時間,真不知道有啥好笑的。其實他自己的笑話更多,我根你說他十歲那年……”


    “真的?光光竟然在十歲時晚上睡覺還在床上畫世界地圖?太有才了。”


    “這有什麽,這事他幾乎每晚都幹。還有其他的事都不好意思與你說,你知道他的初吻……”


    “不會吧,那母豬也太強悍了,光光真可憐,幸好我家不在農村,更沒有養豬。”


    ……


    蘇光光知道他阻止不了諸葛智抹黑他,隻要他新認識個朋友,諸葛智一定會把他的尿床與初吻被母豬奪去的事大肆宣揚,雖然這些事都是諸葛智編出來的。


    真的沒想到,這兩個二貨能聊的那麽投入,一個滿臉崇拜虛心學習,一個聲調高傲,施舍般的實例講解,差點就斬雞頭拜把子了。蘇光光聽了一會就興趣全無,閉上眼睛修煉清靜經去了。


    當飛機停在指定機位上,準備下機時,兩個二貨同時歎息一聲:“時間過的咋就那麽快捏?!”然後意猶未盡的雙方互留通信方式,約定以後一定找個時間徹夜長談,聊他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安平是長沙人,這次沒放假就迴國是因為家裏有事,所以他還要轉機飛長沙。兩人就在機場分別,互留了聯係方式後就揮手告別。


    蘇光光等候半個小時才取到行李,到出口處招了出租車,迴到暢清園小區時已經七點多了,北京的交通真讓人無語。


    花掩月比較細心,在桌子上留了字條,說明冰箱中有飯菜,還有他的考試安排及複習大綱。“看來她對工作很有責任心,非常稱職,是不是要給她加點工資?”蘇光光想著。


    第二天早上鍛煉後吃完早飯,慢步向學校走去。一邊走一邊盤算這個學期需要考試的科目,都是公共基礎課,而且沒有專業基礎課,基本全是需要背誦的課程。


    蘇光光一直認為他們家族遺傳基因比較好,記憶力都是**,從爺爺口中他知道父親蘇建國的記力最差,但是一篇三千多字的文章最多看三遍也就能不錯一字記住了。而他自己比祖輩們更進一步,如果不是措詞太過怪異的文章,基本上不用看第二遍。小時候曾經得意對爺爺說他經過艱辛地修行,使得他的基因進化到了另一個層次,當時爺爺看他的目光有點怪異,那時年齡小覺得是讚歎和羨慕,現在想想肯定不是那迴事了。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一閃而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把那些發下來後就沒看過的書都看一遍,按考試大綱把該記住的內容記住,然後就可以應付考試了。


    到兩個實驗室和係辦銷了假,並把準備好的學習交流報告交上去,以說明真的是去學習交流了,而不是表麵上的商務考察。從係辦出來,心想是不是真的注冊個公司,這樣騙下去也不是辦法,一個學生出國商務考察,次數多了學校信了才怪。再說現在學校也比較開放,大學生開公司也不是不允許,再給係裏幾個實習或者就業崗位,係裏肯定會向學校說情照顧的。


    想到就做,打電話給花掩月約好中午迴去吃飯,並且有事商量。


    到輔導員那裏轉一圈,接受了一次再教育,半個小時後才從輔導員辦公室出來,噓出一口長氣,輔導員經過近一個學期的鍛煉,談話教導的功力見長啊。


    課大多已經結束,開始複習準備考試,所以教室中都是在複習的學生,蘇光光在第二教學樓轉悠了一圈,看到的都是努力學習的同學,感覺沒啥意思就迴去了。


    他根本就沒有溶入到學習的氛圍中,從開學到現在,去教室的次數用一隻手表示都很有富餘,現在想找學習的感覺肯定啥感覺都找不著。


    迴去之後,把這個學期的書都拿出來放在茶幾上,一個人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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