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了許久的織田信忠拿起麵前的茶看了看,然後對一旁沉思的佐兵衛說道:“佐兵衛,這是你們明人的茶法?”


    反應過來的佐兵衛點了點頭,隨即對著織田信忠說道:“少主,主公也許是真的想收複東美濃諸城!”


    剛剛抿了一口茶的織田信忠聽後,慢慢咽下喉中的茶水,看著麵前的佐兵衛說道:“明人有句話叫作‘臥榻之下豈容他人酣睡’,武田勝賴已經將他的佩刀抵到了本家的咽喉,若是這樣想確實也是沒錯,但是波多野家對本家反複歸叛,如今又有他們意圖叛『亂』的消息傳出,加之西國大名受足利義昭鼓動,本家的西境確實不太安寧!”


    佐兵衛聽後沒有說道,隻是拿起麵前的茶碗,品了一口茶,然後將目光對準了土岐井勝。


    土岐井勝見佐兵衛看向自己,於是對著順著目光轉頭的織田信忠點了點頭,隨即對眾人說道:“美濃是近畿屏障,若是東美濃諸城不收複,本家就如同失了燕雲十六州的大宋。”


    言畢,土岐井勝又對著佐兵衛低頭致歉,佐兵衛見狀也隻能點頭致意。


    織田信忠聽後歎了一口氣,然後『揉』了『揉』臉頰。佐兵衛這才意識到織田信忠年輕的臉頰上已經掀起了幾道波瀾,於是佐兵衛對著織田信忠說道:“少主,雖然本家大事當先,但少主還是要注意休息!”


    織田信忠聞言愣了一下,然後笑著對佐兵衛說道:“知道了,佐兵衛近來就在奉行所安心工作,看護好明衛家的血脈!”


    佐兵衛看著眼神中有些傷感的織田信忠,心中不禁歎了一聲,思慮一番後,對著喝茶的織田信忠說道:“少主,本家和武田家的戰事一時難以停歇,你和...”


    “佐兵衛當時你可不是這般態度!”織田信忠起身打斷了佐兵衛的發言,然後走到佐兵衛麵前對著貼著佐兵衛的麵說道:“你們為什麽都要勸我?”


    屋中眾人聞言皆沉默不語,幾息之後,織田信忠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癱倒在地上,目光呆滯地盯著一旁低首不語的佐兵衛。


    就在柴田勝政和土岐井勝犯愁之際,佐兵衛終於開口說道:“主公並沒有反對並勸你不是嗎?”


    織田信忠聽後慢慢坐起身來,慘笑著說道:“這不正是父親手中和武田停戰和好的條件之一嗎?”


    佐兵衛不再說話,織田信忠也起身坐迴原位。室內在詭異的平靜了幾息後,織田信忠開口說道:“武田勝賴會一口氣攻取遠江,還是步步蠶食?”


    幾息後,佐兵衛輕輕扇動了手中的折扇,並看著織田信忠的眼睛說道:“武田勝賴領內之事不平,如何能夠調動足夠的軍勢和軍需軍備一舉上洛,武田如今已非昔日之武田。”


    織田信忠聽後起身對著佐兵衛點了點頭,然後對著佐兵衛說道:“佐兵衛,你終究是戰場上的雄鷹,‘若狹之鷹’的名號終將明揚日本。”


    眾人又聊了些輕鬆的話題,隨後佐兵衛在家中設下晚宴,待織田信忠一行酒足飯飽離開後,方才有些微醺地返迴到居室之中。


    如今明衛秀的孕象已經較為明顯,佐兵衛在進屋和明衛秀聊了幾句後,便準備安安生生地去睡覺。


    這時明衛秀忽然拉住佐兵衛說道:“佐兵衛,你是本家的勇將,是戰場的雄鷹,我把你束縛在奉行所和家中,你不會怪我吧?”


    聽到此言後,佐兵衛愣了一下,然後對著屋外喊道:“平次,罰千代明日打掃院落!”


    說罷佐兵衛又笑著對明衛秀說道:“你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功名於我不過是過眼雲煙!”


    明衛秀聽後隨即微笑著說道:“千代也是無意中聽到兄長所言,你不必怪罪於她。”


    隨後明衛秀又忽然笑著說道:“家中有這麽些個侍女照顧,其實也沒有什麽必須要你留下!”


    佐兵衛聞言笑了笑說道:“其實想讓我留在奉行所喝茶的不止是我美麗聰慧的夫人!”


    明衛秀聽後娥眉一挑,鳳眼盯著佐兵衛問道:“還有其他人?”


    佐兵衛見狀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了歧義,於是連忙笑著解釋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明衛秀點了點頭,然後笑著說道:“我還以為我有這麽大的麵子,向大萬殿訴了幾句苦,伯父大人便將你從領地調到歧阜!原來其中另有蹊蹺啊!”


    又繼續在奉行所喝了幾天茶後,佐兵衛看到了一身戎裝的織田信忠在津田信澄等人的陪同下,率領二萬軍勢向東美濃行去。


    站在佐兵衛身邊的山下新助在看到津田信澄後,低聲說道:“主公,津田大人好像更應該被主公懷疑吧?”


    佐兵衛聽後低聲迴道:“七兵衛自小在主公身旁長大,心中最畏懼也最崇拜的人大概就是主公了,主公和重臣對他知根知底,而我一個明國的新參眾,短時間便成為一城之主和一門眾的一員,我才是更值得警惕的吧!”


    山下新助點了點頭,隨即拿出賬本將其中一些內容指給佐兵衛,佐兵衛看後長出了一口氣,然後說道:“主公的想法非我等可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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