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會,伯顏便被人抬在擔架上抬進來,放在演武堂正中。剛放下,所有人便自動圍了上去,裏三層外三層。


    折惟正想過去自己問,卻被賈旭吉搶先一步,擋在後麵。


    “伯顏,我問你,在文苑居跟孫維梁找事,是誰讓你這麽幹的?”賈旭吉疾言厲色的問話。


    伯顏好歹也是府中老人,一進來就發現情況不對勁。本該是對頭的孫維梁,與折惟正站在一起,有說有笑。孫元德卻被五花大綁,跌坐在那裏,要多狼狽又多狼狽。


    伯顏立馬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賈旭吉親自過來問話,更讓伯顏覺察出詭異。


    賈旭吉什麽身份,會關注這些小事?但事實卻是賈旭吉不但關注了,還親自過來問話。看來,孫元德當初跟自己說的那些話,沒差了。


    “隻要賈大人在府州,就不會有孫家的好日子過。就算孫家再把大把的銀子往折家送,也是一樣。折帥是做大事的,眼睛隻盯著大方向。府中小事,都是賈大人一力承擔。個把孫家,賈大人就是將他們一手抹掉,折帥也幫不了孫家什麽忙。


    那個孫維梁,就是孫家的七哥。現在他進帥府為官,孫家以為從此就能多一重保障,豈不知這是羊送虎口。賈大人抬抬手就能把他整的死去活來。”


    伯顏知道自己得罪不起賈旭吉,賈旭吉親自來問話,其用意很明顯,伯顏當然清楚,他還真不敢說實話。


    “沒人指使小人。”伯顏低聲迴答。


    賈旭吉滿意點頭,看著孫維梁,說道:“現在可以放了孫元德了吧?”


    孫維梁再看折惟正,“衙內,剩下的,可就看你的啦。”


    折惟正點點頭,站出來說道:“伯顏是我家的老人,他為人我很清楚,這個事,他自己做不出來。他不敢承認,隻能說明,背後指使的人,權勢很大,即使是伯顏,也得罪不得。或許就連我,也得罪不得。


    不過沒關係,正主動不了,那就動他的嘍囉好了。這個孫元德就算不是正主,肯定是嘍囉沒差。若孫元德真是無辜的,看到調往文苑居的名單裏有伯顏的名,豈有不問問我的?


    伯顏既然為此挨了二十板子,這個孫元德自然也脫不了,一百板子免了,該打二十板子,就在這裏,行刑!”


    賈旭吉還想阻攔,但折惟正話裏說的明白,背後的指使人他也惹不起。整個府衙,能讓折惟正說出惹不起的人,一個巴掌數的過來。自己對此事如此熱心,一再牽涉其中,豈不是用行動承認自己就是那指使人?賈旭吉不禁有些猶豫。


    就在賈旭吉猶豫的時候,折惟正的侍衛虎狼般上前,將孫元德綁在長凳上。第一板子下去,不是啪的聲音,而是噗的一聲。孫元德更是殺豬般慘叫連連。


    眾人都是行家,隻聽這聲音就知道,這第一板便直接打到骨頭,造成皮開肉綻的效果。


    看來大衙內這次是動了真火,鐵心要這孫元德命了。


    賈旭吉想上前阻攔,孫大四人一橫身,將他攔在外麵。個個手扶刀把,殺人般的眼睛盯著賈旭吉一舉一動。


    有四個侍衛的前車之鑒,賈旭吉知道孫維梁一旦得理,真敢殺自己。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迴去!”賈旭吉咬著說道,轉身就走。


    再留下也無益。今天的事,因為開始小看了孫維梁的狠辣和手段,更沒想到自己借助衙內施壓孫維梁,反被孫維梁利用衙內對付自己。失算了!


    這次已經損失了孫元德,隻能果斷止損,以後再想辦法,找迴場子。


    演武場外的哨樓,何振東帶著幾個親兵,盯著這邊的一舉一動,裏麵的說話,他也聽得清楚。


    “這個孫維梁,還敢說自己不會為官!”何振東吐槽著,“就這手段,我這樣的官場老手也未必就做的比他更好。他還隻有十五歲!這要是再讓他成長一番,將來怕是連我也不是個了。


    就這樣,還生怕自己搞不定,派孫樂來讓我調兵,暗中保護。還讓我先派人去給折帥報信,生怕那個賈旭吉惡人先告狀。


    靠!什麽他都想到了!這是一個十五歲的孩子能幹出來的?他簡直就是一頭小狐狸,不,是老狐狸!以後與他打交道,可要多長幾個心眼了。不然,被他賣了自己還得樂嗬嗬給他數錢呢。”


    演武場內,二十板子很快執行完畢,侍衛上前驗傷,很快迴複道:“人犯不經打,已經咽氣了!”


    折惟正點頭,“懸屍門外三天,以儆效尤。”


    “都散了吧。”折惟正一揮手,不耐煩道。


    正事終於辦完,孫維梁覺得自己與折惟正的第一次見麵,場麵實在肅殺了些,有些煞風景。眼珠轉了轉,便上前邀請道:“衙內,我今天初搬文苑居,早就準備擺一桌宴席慶祝一番。發生這檔子事,耽誤了一些時辰。


    既然有幸與衙內相見,就是緣分,不如一同來我的文苑居,作我的第一位貴客怎麽樣?”


    “好啊!”折惟正雀躍道,“我還有好多事需要向你請教呢,這正是個好機會。”


    這事鬧的挺大,死了好幾個人。孫維梁知道,悶聲不響的過去是不可能的,總得在折禦卿跟前意思意思。


    所以,第二天,孫維梁起個大早,早早去折禦卿那裏請罪。


    誰知折禦卿卻不單獨見他,隻讓人傳話,待會他要跟所有幕僚見麵談事,什麽事情那時候再說。


    折禦卿這個態度,有點讓孫維梁摸不準。折禦卿要是反對,昨天有大把的機會出麵阻止。既然沒有阻止,就該是默許才是。


    既然默許了,為什麽還要眾人麵前提起這事呢?難道是要做做樣子,給自己一個懲罰?


    做樣的懲罰孫維梁也不願承受,一轉身,孫維梁便去找何振東,問他是否知道折帥的心思。


    誰知不去還好,一去便脫不了身,被何振東拉著研究那巡地母艦的圖紙。


    原來,何振東自己研究不了圖紙,便派人迴河濱堡帶迴幾個經驗豐富的老工匠,還有河濱堡器械司的管事。


    結果他們幾個“專家”看過,都表示工程太複雜,他們指導不了。


    沒辦法,何振東正要找孫維梁,孫維梁自己卻主動送上門去了。


    這活相當於公司裏的生產副總、技術總工和車間主任三大關鍵崗位的工作職責範圍,無論是專業、技術和管理都得拿得起,放得下。而且還非常繁瑣。孫維梁若是被這活纏住,就別想脫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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