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官場經,折禦卿自己或許身體力行,卻未必能夠總結出來,更談不上給折惟正傳授了。孫維梁的教導,對折惟正來說,完全是個嶄新的領域。這讓折惟正感到興奮的同時,又對孫維梁崇拜為天人。


    “你不過比我大幾歲而已,怎麽懂得這麽多?”折惟正又驚又喜的問。


    “小子,讀萬卷書,不如走萬裏路。”孫維梁感受到折惟正學生在老師麵前般的恭敬,稱唿上便也跟著換了,很是老氣橫秋的教導道,“我從小就跟隨父親走南闖北,世麵見識多了。你以後可以跟著折帥多出門,自然見識也就跟上了。”


    “可是我從沒聽爹說起這些,難道我爹的見識還不如你?”折惟正很較真的糾纏。


    孫維梁心中暗笑:論見識,當世自己認第二,誰敢居第一。


    “這些都是官場文章,一點不知道肯定不行,但迷戀其中,享受萬人之上的感覺更是不行。你爹不是不知道這些,而是不需要。”


    “這樣啊。”


    折惟正跟在孫維梁身邊,看上去完全就是孫維梁的小跟班。一路邊走邊聊著,不知不覺就來到前院的演武堂。


    眾官員望過來,本來都是一臉熱誠的要趕上去寒暄。卻駭然發現本該五花大綁的孫維梁,與折惟正相談正歡;而本來應該與他們一樣在演武堂等候的孫元德,卻被五花大綁的押在後麵。眾官員不知發生何事,一時都愣在那裏。


    賈旭吉也不例外,看著走過來打招唿的折惟正,愕然道:“這是怎麽迴事?”


    “賈伯伯,”折惟正笑容可掬的說道,“這人在背後使壞,陷害我家伯顏,欺負人到我頭上。今天我就讓他知道,敢動我的人的下場。”


    “賈大人,救命啊!”孫元德一直表現的很配合,很老實,現在看見賈旭吉,一下激動起來,渾身扭動著直叫喚。


    賈旭吉用陰鷙的眼神看了孫維梁一眼,再看看狼狽的孫元德,冷哼一聲,連折惟正也不招唿一聲,轉身就走。


    孫維梁搞這麽一出主要針對的就是他。主要觀眾要是走了,戲還怎麽往下演?


    孫維梁給孫大一個眼色。別看孫大他們木訥,領會主人意圖的本事是真的強。都不用孫維梁說話,四人便上前攔住賈旭吉的去路。


    “大膽!竟敢攔阻大人的路!”賈旭吉身為府州重臣,身邊自然少不了貼身侍衛。看見孫大四人攔路,馬上迎上去,齊刷刷拔出刀,刀尖對準了孫大四人。


    孫大四人毫無畏懼之色,兩腳叉開站著,雙臂抱胸,冷冷的看著對手亮刀,沒有絲毫動兵刃的意思。


    賈旭吉對折惟正身邊的侍衛熟悉的很,見眼前四人麵生,知道是孫維梁的人。冷笑道:“卑賤家奴,也敢攔我的路。就地格殺!”


    話音剛落,孫大四人戒備的同時,眼光餘角同時瞟向孫維梁。孫維梁知道沒有自己的命令,他們不敢造次,當即狠狠的點頭。


    這時,四把刀同時劈頭向孫大他們頭上砍去。孫大四人動作幾乎完全一致,都是一個側身閃過,然後跨步上前,撞入對方懷中,一個衝肘,將對方狠狠撞出三四步開外。


    後麵的侍衛還想再上,隨後響起的慘叫聲,卻讓他們卻步。猶豫片刻,還是先去查視倒地的同伴。


    都是學武之人,傷勢很快探明。侍衛一臉的凝重,“肋骨碎裂,傷及內髒。”


    賈旭吉雙眸一縮,冷喝道:“府衙之內行兇殺人,隻此一條便可殺孫氏全家。你可知罪!”


    雙方交手不過一瞬間功夫。勝負已分之時,孫維梁這才趕上說話。


    “咱們孫家雖然小門小戶,可也不是任人欺負之輩。人家都亮刀了,你們四個木頭,卻赤手空拳,傷著怎麽辦?還好對手太弱,沒把你們怎麽樣。以後記得,再遇上這樣的,就別客氣。”


    說完,孫維梁猶不覺解氣,直接指著賈旭吉說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你們不懂嗎?侍衛那麽多,你們對付的過來嗎?別小看人家侍衛,武功比你們高的人多的是。但那個老頭肯定打不過你們。既然是他下令殺人,那你們就先把那老頭宰了,一了百了。出什麽事,本少爺給你們擔著。”


    這話一出口,全場都震動了。連折惟正都悄悄上來,在後麵掐孫維梁,提醒他不可做的太過。


    孫維梁卻不為所動,氣定神閑的與賈旭吉對視。


    “你敢殺我?”賈旭吉幾乎是從嗓子裏一字一字的擠出來。


    “你再讓人動手,我敢保證,下一個倒下的人就是你。”孫維梁的語氣同樣的狠。


    “好,好,好!”賈旭吉連說三個好,抬手就要下令。旁邊一人猛地撲上來,攔在賈旭吉和孫維梁中間。


    “大人,他還是個孩子,您何苦跟他一般見識呢。”


    這個時候,竟然有人敢跳出來,幫著孫維梁說話。不但眾官員吃驚,連孫維梁也驚訝不小。


    眾人看去,卻是判官王東升。眾人旋即想到,王東升去地方與孫維梁一起辦過案子,迴來後對孫維梁讚不絕口。卻沒想到,他竟然為了孫維梁敢公然頂撞賈旭吉。


    賈旭吉也沒想倒,冷冷道:“你這是找死!”


    王東升脖子一梗,說道:“下官一心為公,並無私心。若大人認為下官該死,下官事後自去大人處領罪。”


    孫維梁跺腳道:“王東升,你倒是一番好意,可惜賈大人不領你的情。同樣,我也不會承你的情。剛才隻要姓賈的下令動手,現在他已是死人一個。我可以除掉今後一心腹大患。你站出來攪和,等於壞了我的好事!”


    “賈大人可是折帥跟前第一紅人。你殺了他,折帥能殺你全家!”王東升惱怒的提醒道。


    “不尊重大衙內,畏罪潛逃的人,也配為折帥眼前第一紅人?我殺了他,隻怕折帥還要為我擺酒慶功呢。”孫維梁不屑道。


    “你說誰畏罪潛逃?”賈旭吉猛抬頭喝道。


    “在場眾位大人,期間也有離場的,為什麽我沒有阻攔,卻偏偏阻攔於你?你我第一次見麵,我沒必要如此針對於你吧。何況你還是折帥跟前的紅人,我是府衙新丁。在你麵前,怎麽看我也隻有巴結的份,出言頂撞猶不敢,何況攔你的路呢。以你的智慧,這些都不考慮,就急忙逃走,看見孫元德被抓,方寸大亂,這才有失水準吧?”


    賈旭吉感受到孫維梁的難纏,避開孫維梁的詞鋒,去問著折惟正。


    折惟正還是一臉的笑,上前將大事大概說了一遍,然後說道:“這個孫元德說是你指使的,我不信,他再三強調。沒辦法,我隻好出此下策,在這裏,眾人麵前,讓他與賈伯伯對質一番。若是他欺騙我,我自會讓他死的難看。”


    “若他說的是真呢?”賈旭吉問道。


    “那我就要問問賈伯伯,為何如此了。”折惟正說話比孫維梁圓滑的多。


    賈旭吉哼了一聲,看向孫元德,“你說是我指使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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