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還擔心孫維梁走後,胡家會從中搞破壞。現在孫維梁在懸崖邊上救下胡家,孫維梁不指望胡家對自己感恩戴德,至少,胡家以後不會再找孫家的麻煩。這一點,孫維梁還是能夠確認的。


    有了這個保障,孫維梁把打井隊的事務交給孫平,自然可以放心。再說,就算孫平各方麵還有不足,家裏不是還有忠叔和蔡叔嘛。有兩位老人輔佐,孫平當可以獨當一麵。


    孫維梁就在自己家裏,與孫忠義、蔡叔、孫平一起,研究後麵的打井業務如何一步步開展,對孫平進一步麵授機宜。


    剛起了一個頭,就見素雲敲門進來,說胡家來人,老太爺有請孫維梁過府一敘。


    孫維梁愕然,感謝的話,白天裏就已經說過了。自己也說過,隻要胡善堂和胡善正兩兄弟以後不再找茬孫家,他倆假冒胡太爺寫信對付自己的事,可以放過不提。


    胡家經此大劫,家裏一片狼藉,人心更是惶惶。就算老太爺有心感謝孫維梁,也不應該是在這個關口。怎麽也應該是安定下來後的事情。


    “胡太爺沒說為著什麽事嗎?”


    “沒說,來人隻是說,事情很重要,少爺去了便知。”


    孫維梁思索片刻,便起身道:“我這就去胡家一趟,你們三個先研究著,等我迴來繼續。我讓家裏安排夜宵,大家要有通宵的準備。”


    素雲笑道:“這當了官果然不一樣,丁點時間都不肯浪費。不是說折帥那邊沒催的緊嗎?在家多待兩天又怎麽啦?”


    “王大人已經迴去,我在家待兩天還好說,多了就不好說話了。我計劃著明天就去府州,爭取見見大哥和二哥,然後直接去帥府報告,在家沒多少時間。”孫維梁扳著手指頭說道。


    “這樣啊,那不如迴絕了胡家,想來胡家也是要謝謝少爺,有忠叔支應著足夠了,不用少爺親自出麵。”


    “不妥,胡太爺這時候找我,想來是要緊之事。我不能不去。”


    “那讓耿牛跟著你,路上到底有個照應。”


    ……


    來到胡府,孫維梁明顯感覺到待遇的不同,所有看見他的人,都紛紛停下腳步,恭敬的向他問好。


    孫維梁向他們一一含笑致意。這時,胡善正不耐煩的的聲音傳來,“跟那些下人客氣什麽,快來書房,都等著你呢。”


    孫維梁連忙快走幾步,進書房一瞧,胡太爺、胡善堂、胡善正、老夫人、胡小妹都在。


    “老太爺,你這是……”孫維梁愣住。本來孫維梁想的是胡太爺要跟他說些機密事,現在看一家老小都在,顯然不是說機密事的意思。


    “七哥兒,這迴胡家遭小人陷害,若不是你不計前嫌,挺身而出,我們胡家就完了。”胡太爺唏噓道,“此番大恩大德,怎麽報答都不為過呐。”


    說完,胡家一家人都站起來,對著孫維梁行禮。


    孫維梁連忙避讓,“老太爺,您老要是單為這事找我來,我可要走了。我那邊一堆事等著安排呢。”


    “知道七哥兒事忙,今兒特意叫你來,當然不隻是為了表達我們一家人的謝意。是有些事情,想來七哥兒還蒙在鼓裏,小老僥幸得知,知道事涉機密,原來是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知道了也就知道了。但現在,小老卻不能對七哥兒隱瞞了。”


    “什麽事情?”孫維梁的心一下揪緊,緊張起來。


    “你們孫家有一大敵,正在暗中調集力量對付你們孫家。不知七哥對此可有知情?”


    “啊?孫家大敵?我不知道啊。”孫維梁愕然。


    “老夫觀察你許久,也認定你不知情。以前老夫存著私心,想看你的笑話,就憋著沒說。可現在老夫要是再不說,就太對不起救命恩人了。”


    “七哥可知當年的石州馬幫?”


    “石州馬幫?”孫維梁想了半響,拍手說道,“我知道了,是當年敗在我爹手上的那個強大馬幫對吧?當年我還小,家裏很多事都不知道,後來家裏也沒人提及此事。對這個石州馬幫,我僅僅知道有這麽一個存在,具體情況卻是不知。”


    “你家與石州馬幫的恩怨,我也不知,”胡太爺慢慢說道,“七哥兒若是想知道,可孫府問一下老夫人。我想告訴七哥兒的是,石州馬幫的手,怕是已經伸到七哥兒身邊,近期就要對七哥兒下手了。”


    “啊?”孫維梁唬的一下站起來,臉色都明顯不對了,“對我下手?我身邊?難道他們已經收買我身邊的人了?”


    “不是,七哥兒不要誤會,”胡太爺說道,“你身邊的人都是孫家的老人,哪那麽容易被收買。就是我是你的仇家,我也不會冒著暴露的風險接觸他們。我的意思是,石州馬幫的人,早就在這一帶有人,等著對你出手了。”


    “是嗎?”孫維梁驚魂稍定,“可是,孫家分家後我來到這裏,是誰也無法料到的事。石州馬幫怎麽可能提前預料,事先安排呢?”


    “正是這一點才可怖,”胡太爺說道,“如果這一切不是碰巧,而是早有預謀,這就說明,石州馬幫早就在孫家周圍布下了天羅地網,無論你分家到哪裏,都有相應的人對付你。”


    “啊?”孫維梁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這迴他想到了沙穀津,想到了那次不堪迴首的劫殺。


    以前孫維梁也曾對沙穀津遭劫一事心存疑問。孫家往河濱堡運送軍糧多年,從未出過什麽差錯。憑老爺的手段,沿途黑白各方關係,應該是都打點到了。要說途中遇到小股土匪劫道索要好處,還能理解,如此以團滅孫家護糧隊為目的的大規模劫殺,幾乎不存在可能。


    這樣不可能的事件,偏偏就發生了!再想事後孫家的應對,不過是緊急籌措軍糧,然後就是張羅著分家,從未有人提起過要調查一下沙穀津一案的主謀是誰,更不用說組織力量報仇雪恨了。


    這些疑點,再加上胡太爺今晚所說的情況,孫維梁很快便能想到,沙穀津一案,正是石州馬幫對孫家的報複出手。隻是不知什麽原因,孫家竟然沒有選擇還擊,而是自我毀滅,通過分家自己“滅”了孫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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