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很好！”孫維梁笑過，又開始拍著手，借以增加自身氣勢，震懾住全場，“你的話確實有道理，有道理到我無法反駁。
隻是我想問問在場的各位，拍拍你們的心口問問自己，當你們看到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勞動，卻衣不裹體，食不飽腹，而對麵的胡家人什麽都不幹，卻能錦衣玉食，趾高氣揚，還時不時欺負你們一下，你們心裏沒有咒罵過胡家，沒有詛咒過胡家嗎？
我不需你們一個個迴答，因為我早就知道答案。所有人都會，都曾這麽想過。大家也不用因此而羞慚，因此而瞧不起自己。這就是人性，是人就會這麽想！
那麽問題來了，胡家哪一天真的出事了，能怪大家在心裏咒罵他，詛咒他嗎？答案同樣顯而易見，不能。
我孫維梁跟你們一樣，也是人，看著胡家比我家富，比我家強，我也眼紅過，我也妒忌過，我也腹誹過。
再說這次胡家打井出事。大家都知道，我們孫家與胡家幾乎同時開工，雙方暗中較勁。胡家進度快，我確實來過這裏，也確實勸說胡善正采取安全措施，保障幹活人的安全。
我這樣做有錯嗎？沒錯！
胡善正不但不接受我的建言，還對我出言不遜。我一怒之下離開，也是人之常情吧？
我這樣做有錯嗎？恐怕仍然沒人說出口我有錯吧。
再後來，這位姑娘說我沒有進一步提醒胡家，沒有找上老太爺。這話問的好！我想說，有誰願意熱臉去貼冷屁股？有誰願意上趕著去找不痛快？恐怕沒人吧。
這位姑娘又說，我不應該隻照顧自己的感受，至人命於不顧。
這話質問的很好。但我要說，隻要挖井，就存在塌方危險，做多少安全措施都一樣！反過來，即使什麽安全措施不做，也未必就一定能塌方。
如果沒有安全措施，就一定塌方，我想胡家不需要我提醒，自己就會把安全做到很到位。胡家為什麽沒做？說白了，為了搶進度，為了搶在我們孫家前麵出水，為了壓我們孫家一頭！為了這個目的，胡家甘願冒這樣的風險。
現在風險爆發，造成人命事故，胡家反過來來埋怨我。我想知道，胡家人的臉皮就這麽厚，厚到不顧事實，不顧天理了嗎？
大家要是跟胡家一樣，對我孫維梁有怨言，可以去我們孫家的打井現場看看，看看我們孫家是如何打井的。誰罔顧人命，誰喪心病狂，一目了然。”
孫維梁一邊在心裏組織語言，一邊嘴裏慷慨激昂，同時還在觀察周圍人的神情變化。看到大部分人都意動，頻頻點頭時，孫維梁便止住話頭，不再停留，直接上馬而去。
胡家的事，管我屁事！碰瓷到我孫維梁頭上，小丫頭片子還嫩了點！孫維梁心中冷冷的想到。
胡小妹完全呆住，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從小到大，從沒人如此責罵過她。孫維梁口口聲聲對著胡家，言語中卻是拿著她的話逐一反駁，等若當眾一下又一下的打她的臉。
“哇”的一聲，胡小妹再也受不住，哭著跑了。
胡善正正要恨恨的追上去，卻被胡太爺攔住，“留在這裏善後！胡家的人，贏得起，也輸得起，男人要有擔當。知道嗎？”
說完，胡太爺看著胡小妹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表情變得異常複雜、凝重。
要是往常，胡太爺早就跟著迴去安慰自己的乖女兒了。但這迴，胡太爺決定先晾一晾她，讓她自己想清楚。
“十三姐，那個孫維梁太不是東西了，竟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你，還說的那麽難聽，我都聽不下去了。”葉子憤憤不平的安慰著胡小妹，“這迴咱們一定要讓兩位少爺好好幫十三姐教訓教訓那個孫維梁，出這口氣。”
“胡家發生這樣的禍事，你還嫌咱家不夠亂嗎？”胡小妹抹著眼淚說道。
“那也不能就這麽算了。”葉子氣鼓鼓道。
“我沒事，過一會就好了，你不用管我。”胡小妹煩躁的揮揮手，讓葉子出去。
葉子仔細觀察著胡小妹，確認她獨自一人待著不會有問題後，這才不甘的離開。
“十三姐心善，不肯與你一般見識，我葉子卻是睚眥必報的人。”葉子自己嘀咕著，出門轉了個身，去找大少爺胡善堂。
“什麽？”胡善堂和胡善正都驚唿一聲，“爹，這次你要自己挨家上門道歉？不用吧，咱家已經答應給他們賠償糧食，賠償銀錢了。這還不夠嗎？”
“不夠！”胡太爺說道，“不僅我要親自上門道歉，給他們賠償錢糧，還要答應他們，三代之內，他們家租我們胡家的地，田租一律減半。而且，可以無償使用胡家的耕牛、農具。”
“為什麽？”胡善正高聲叫著，“死了幾個人，是我們胡家不對，可他們自己幹活不小心，他們就沒錯嗎？以前這種事，不過帶些東西上門慰問一下也就是了。這次為什麽這麽鋪張？”
“為什麽？”胡太爺跺腳道，“你自己不能用腦子想想？這事若不能妥善處理，以後誰還給咱家幹活？誰還把咱家放在眼裏？你就知道說以前，以前咱們這裏有水井嗎？世道會變的，我們也要隨著變，才能保證胡家立於不敗之地，明白嗎？”
“我知道了，說白了，還是因為那個孫維梁。”胡善正咬牙切齒道。
幾天後，胡太爺的書房裏，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裏麵晃動。
“大哥，你不是說爹的印章就在這裏嗎？怎麽半天找不到？”這是胡善正的聲音。
“印章那麽重要的東西，當然不能擺放在桌麵上。再好好找找。”
一陣窸窸窣窣聲音，書房裏再度傳來一聲低低的歡唿：“找到了！”
“蓋上！快馬送出去，然後就等著看好戲吧。”
隻是我想問問在場的各位，拍拍你們的心口問問自己，當你們看到自己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辛苦勞動，卻衣不裹體，食不飽腹，而對麵的胡家人什麽都不幹，卻能錦衣玉食，趾高氣揚，還時不時欺負你們一下，你們心裏沒有咒罵過胡家，沒有詛咒過胡家嗎？
我不需你們一個個迴答，因為我早就知道答案。所有人都會，都曾這麽想過。大家也不用因此而羞慚，因此而瞧不起自己。這就是人性，是人就會這麽想！
那麽問題來了，胡家哪一天真的出事了，能怪大家在心裏咒罵他，詛咒他嗎？答案同樣顯而易見，不能。
我孫維梁跟你們一樣，也是人，看著胡家比我家富，比我家強，我也眼紅過，我也妒忌過，我也腹誹過。
再說這次胡家打井出事。大家都知道，我們孫家與胡家幾乎同時開工，雙方暗中較勁。胡家進度快，我確實來過這裏，也確實勸說胡善正采取安全措施，保障幹活人的安全。
我這樣做有錯嗎？沒錯！
胡善正不但不接受我的建言，還對我出言不遜。我一怒之下離開，也是人之常情吧？
我這樣做有錯嗎？恐怕仍然沒人說出口我有錯吧。
再後來，這位姑娘說我沒有進一步提醒胡家，沒有找上老太爺。這話問的好！我想說，有誰願意熱臉去貼冷屁股？有誰願意上趕著去找不痛快？恐怕沒人吧。
這位姑娘又說，我不應該隻照顧自己的感受，至人命於不顧。
這話質問的很好。但我要說，隻要挖井，就存在塌方危險，做多少安全措施都一樣！反過來，即使什麽安全措施不做，也未必就一定能塌方。
如果沒有安全措施，就一定塌方，我想胡家不需要我提醒，自己就會把安全做到很到位。胡家為什麽沒做？說白了，為了搶進度，為了搶在我們孫家前麵出水，為了壓我們孫家一頭！為了這個目的，胡家甘願冒這樣的風險。
現在風險爆發，造成人命事故，胡家反過來來埋怨我。我想知道，胡家人的臉皮就這麽厚，厚到不顧事實，不顧天理了嗎？
大家要是跟胡家一樣，對我孫維梁有怨言，可以去我們孫家的打井現場看看，看看我們孫家是如何打井的。誰罔顧人命，誰喪心病狂，一目了然。”
孫維梁一邊在心裏組織語言，一邊嘴裏慷慨激昂，同時還在觀察周圍人的神情變化。看到大部分人都意動，頻頻點頭時，孫維梁便止住話頭，不再停留，直接上馬而去。
胡家的事，管我屁事！碰瓷到我孫維梁頭上，小丫頭片子還嫩了點！孫維梁心中冷冷的想到。
胡小妹完全呆住，站在那裏，動也不動，眼淚在眼眶裏直打轉。從小到大，從沒人如此責罵過她。孫維梁口口聲聲對著胡家，言語中卻是拿著她的話逐一反駁，等若當眾一下又一下的打她的臉。
“哇”的一聲，胡小妹再也受不住，哭著跑了。
胡善正正要恨恨的追上去，卻被胡太爺攔住，“留在這裏善後！胡家的人，贏得起，也輸得起，男人要有擔當。知道嗎？”
說完，胡太爺看著胡小妹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表情變得異常複雜、凝重。
要是往常，胡太爺早就跟著迴去安慰自己的乖女兒了。但這迴，胡太爺決定先晾一晾她，讓她自己想清楚。
“十三姐，那個孫維梁太不是東西了，竟敢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說你，還說的那麽難聽，我都聽不下去了。”葉子憤憤不平的安慰著胡小妹，“這迴咱們一定要讓兩位少爺好好幫十三姐教訓教訓那個孫維梁，出這口氣。”
“胡家發生這樣的禍事，你還嫌咱家不夠亂嗎？”胡小妹抹著眼淚說道。
“那也不能就這麽算了。”葉子氣鼓鼓道。
“我沒事，過一會就好了，你不用管我。”胡小妹煩躁的揮揮手，讓葉子出去。
葉子仔細觀察著胡小妹，確認她獨自一人待著不會有問題後，這才不甘的離開。
“十三姐心善，不肯與你一般見識，我葉子卻是睚眥必報的人。”葉子自己嘀咕著，出門轉了個身，去找大少爺胡善堂。
“什麽？”胡善堂和胡善正都驚唿一聲，“爹，這次你要自己挨家上門道歉？不用吧，咱家已經答應給他們賠償糧食，賠償銀錢了。這還不夠嗎？”
“不夠！”胡太爺說道，“不僅我要親自上門道歉，給他們賠償錢糧，還要答應他們，三代之內，他們家租我們胡家的地，田租一律減半。而且，可以無償使用胡家的耕牛、農具。”
“為什麽？”胡善正高聲叫著，“死了幾個人，是我們胡家不對，可他們自己幹活不小心，他們就沒錯嗎？以前這種事，不過帶些東西上門慰問一下也就是了。這次為什麽這麽鋪張？”
“為什麽？”胡太爺跺腳道，“你自己不能用腦子想想？這事若不能妥善處理，以後誰還給咱家幹活？誰還把咱家放在眼裏？你就知道說以前，以前咱們這裏有水井嗎？世道會變的，我們也要隨著變，才能保證胡家立於不敗之地，明白嗎？”
“我知道了，說白了，還是因為那個孫維梁。”胡善正咬牙切齒道。
幾天後，胡太爺的書房裏，兩個鬼鬼祟祟的人影在裏麵晃動。
“大哥，你不是說爹的印章就在這裏嗎？怎麽半天找不到？”這是胡善正的聲音。
“印章那麽重要的東西，當然不能擺放在桌麵上。再好好找找。”
一陣窸窸窣窣聲音，書房裏再度傳來一聲低低的歡唿：“找到了！”
“蓋上！快馬送出去，然後就等著看好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