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寒,你今天怎麽沒去上課?”衛淼一迴來就找上了珞雪。


    “忘記和你們說了,我轉專業了。不過不需要換寢室。以後還和你們一個寢室。”


    “為什麽呀?”另外兩個室友聞言也湊過來。


    “就是突然想學醫了。”


    衛淼臉色不是很好看,“亦寒,你換專業都不提前跟我說一聲,是不拿我們當朋友麽?你們兩個說,我說的對不對?”


    珞雪挑眉:這是打算先孤立我,然後再成為我唯一可交流的朋友,好讓我更依賴她?


    看了眼臉色也開始不好看的另外兩個室友,珞雪笑到:“本想給你們個驚嚇,逗逗你們,沒想到這麽開不得玩笑。本還想晚上請你們吃頓好的,既然都生我的氣,正好幫我省錢了。”


    “啊,不行,亦寒你這頓飯必須請。”


    “就是,就是。就你最會吃,連你都說是好吃的,那我們怎麽可能放過。快走,快走。我都等不及了。”


    兩個室友立刻驚喜的叫到。早把剛才衛淼的挑撥丟在一邊了。


    如此一來就顯得衛淼小題大做了。其實衛淼不明白,嘴上的計較永遠沒有實際的利益重要。


    一頓鮮切的涮羊肉,成功收買了另外兩個室友。衛淼心裏有事,找了個借口沒有一起來,錯過了一頓美味。當然,珞雪是很高興沒人來掃她的興的。


    為了能盡快參軍,珞雪決定兩年讀完四年的書。於是衛淼發現,她再沒機會粘上珞雪。因為珞雪不是在上課,就是在圖書館學習;不是在圖書館學習,就是迴家陪家人去了。如果不是珞雪經常與她互通消息,衛淼都覺得珞雪已經發現她的意圖了。衛淼知道,自己對於常佐義來說隻是拿來利用的替代品。她忘不了兩人在滾床單的時候,常佐義那一聲聲的“亦寒”。


    衛淼:嚴亦寒,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搶走你的義哥哥,把你踩在腳下,讓你比汙泥更髒。讓你看著佐義娶我為妻。


    衛淼的想法如何珞雪完全不在乎,她現在忙得根本沒時間管其他的東西。珞雪沒學過醫,為了改專業,她可是把嚴老爺子都抬出來了。如果她的成績不好,豈不是會讓爺爺不開心。時間緊,任務重,珞雪除了依靠自己強大的記憶力,就隻能更認真更專注了。


    珞雪學的是西醫,重臨床實習,常常要與器官和屍體打交道。這個時候珞雪就特別感謝上個任務世界。那些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道士,珞雪可是沒少殺。起初她還是很抵觸殺人這種事的,但殺著殺著,珞雪就習慣了。此時接觸這些屍體,珞雪倒成了所有人中最淡定的一個。老師見她如此有膽量,又學習刻苦,就更加喜歡珞雪了。於是常常會多教她一些。珞雪也沒有讓各位老師失望。一個學期下來,珞雪所有的專業課成績都非常好。至於高數這類她以前學過的課程,她反倒沒有去聽幾節課。


    年前,學校放假,珞雪也終於不用家和學校兩邊跑了。有孫女天天陪著自己,嚴老爺子最近過得很是舒服。發現孫女最近特別貪嘴,老爺子特意吩咐家裏多請做飯好的廚娘。為此,嚴母的臉又黑了一個星期。


    正月二十七上午,珞雪這身體的大哥,嚴家的大少爺嚴亦文迴來了。這位大哥相貌極像嚴父,連性情也很像。珞雪禮貌而疏遠的打過招唿,就迴了房間。下午,嚴父也迴了家。一家人難得聚到一起,可珞雪並沒覺得家裏有什麽改變。陪伴嚴老爺子的還是她。


    讓珞雪意外的是,除夕夜吃完年夜飯,待爺爺迴房睡下,嚴父找上了珞雪。


    還是嚴父的書房,珞雪站在門口。


    “坐吧。”


    這次珞雪從善如流,在嚴父對麵坐下。看著嚴父沒有說話。


    “我後來仔細思考了你說的話。你說的對,我不是個合格的父親。當年你爺爺也常不在家,每次見到父親,我都會緊張。除了做得更好,我不知道要如何與他相處。我以為嚴格要求孩子,就是父親應該做的事情。可是我忽略了,父母對孩子的陪伴。我小的時候有母親在身邊,有母親教導我。可是你沒有。而且你母親她...”說到嚴母,明顯嚴父也有些無奈。“我沒想過你母親做的是對是錯,以為女孩子就應該交給母親教導,所以忽略了這些是否是你所需要的。這些都是爸爸的錯。爸爸不知道如何關心你,如何做一個好爸爸。你能再給爸爸一次機會麽?”


    珞雪的心被狠狠揉了一下。如果嚴父強硬些,珞雪倒是容易與他相處。但嚴父如此檢討自己,珞雪反倒不知道該如何辦。她也是個不知如何做女兒的人。因為珞雪自己,沒有父親。


    珞雪低頭不語。她聽得出,嚴父是真誠的來向女兒道歉,想要改善與女兒的關係。可惜,他真正的女兒已經不在了。珞雪歎氣,有些可憐亦寒,很想拒絕這個讓亦寒傷心的家人,但又不忍心拒絕這個想挽迴女兒的父親。


    “你,不能原諒爸爸麽?”


    珞雪抬頭,眼神不再冷厲,語氣也軟下來,“我也不知道如何做女兒。所以,我們都慢慢的學吧。”


    珞雪話落,嚴父的眼裏明顯多了些光,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隻能提起珞雪的學業。“聽說你轉了專業。”


    “嗯,文學並不適合我,那是母親喜歡的。我想做我自己。不想做母親的複製品。這一點,還請父親見諒。”


    “我也並沒有想讓你像你母親那樣。你爺爺說的對,你開心就好。以後有什麽事可以給爸爸打電話。雖然爸爸平時比較忙,但以後,爸爸會試著多花些時間在你身上。”


    珞雪看了眼自己的鞋子,她不知道如果原主聽到這些話會怎麽想,但她現在心裏有些酸。


    珞雪拿過嚴父辦公桌上的紙筆,寫了自己現在的手機號碼。“這是我的手機號,您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再次與嚴父談話,珞雪的心有些亂。嚴父也許有很多地方做的不好,但有一點,珞雪卻不得不稱讚。雖然人人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能放下作為父親的尊嚴反思自己向兒女道歉,這一點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至少嚴母就絕對做不到。


    經此一事,與嚴父見麵時,父女倆的關係緩和了很多。嚴老爺子的笑容也多了一些。初三無事,老爺子還叫了兒子和孫女一起下棋。


    初四一早,珞雪穿著睡衣,迷迷糊糊的窩在沙發上喝熱牛奶。門一開,走進來兩個人。一個是嚴家大少爺,另一個人讓珞雪愣了一下,居然是常佐義。也對,自己最近都沒理他,這年節的時候,他當然要出來刷刷存在感。


    常佐義已經被此時的美人驚豔到了。一身毛絨絨的粉色家居服,貓耳鬥帽蓋住了美人的前額,卻掩不住如畫的眉目。神情沒有了往日的冷淡,反倒帶著剛剛起床後的慵懶。如貓兒一樣卷曲著身體斜靠在沙發裏,雙手捧著一杯還冒著熱氣的牛奶,肉嘟嘟的唇上殘留著乳白色的奶漬,襯得雙唇更加粉嫩。露在外麵的小腳上,一個個圓潤飽滿的指甲如顆顆粉色的珍珠。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


    穿戴整齊的嚴父下樓時,剛好就看見常家小子正一臉癡漢的看著自家女兒,不由得眉毛皺起。“亦文,叫朋友來家裏怎麽都不提前說。”


    嚴亦文想不明白父親為何語氣突然如此嚴厲,愣了一下迴頭看向自己的好友。自然也看到了常佐義的樣子。然後有些不高興的對珞雪道:“都幾點了,才起床,還不上樓去。”


    珞雪微微抬頭,眼神轉冷。起身剛要說話。嚴父卻搶在她前麵嚴厲的說到:“有你這麽跟妹妹說話的麽?大過年的,你妹妹睡個懶覺怎麽了?”接著語氣雖然還有些嚴肅卻緩和了許多對珞雪道:“亦寒,家裏來人了,你先迴自己房間。”


    珞雪“嗯”了一聲,沒理會嚴亦文,上樓去了。


    常佐義被嚴家父子的話驚醒,也知道剛剛自己的表現很不好,臉色微紅卻又不想就此離開,隻能擠出個笑容尷尬的與嚴父打招唿。


    珞雪沒有再下樓,跑到嚴老爺子的房間,拉著爺爺開始練拳。


    “小寒啊,爺爺我早上真的練過了。”


    “我沒看見,所以不算。”


    “小寒你還沒吃早飯吧?想吃什麽?爺爺也叫李嫂給你做。”


    “爺爺,不要以為我不知道您經常偷懶的事。您再偷懶,我就不陪您下棋了。”


    “哼,反正一開學你也沒有時間陪我這老頭了。”


    “爺爺,您這是不講道理。”珞雪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雖然老爺子知道孫女是在假裝生氣,但他依然不舍得讓他的小寒不開心。“好啦,好啦。爺爺下次不偷懶了。那你也答應爺爺以後不可以讓自己那麽辛苦。爺爺心疼。”


    “爺爺,那個,我有件事想跟您商量。”


    嚴老爺子有些好奇道:“還有事是我們小寒不好意思直說的?快說來聽聽。”


    “那您想把今天的拳練了。”


    “你個調皮鬼,還沒忘了這事。”


    祖孫兩人嬉笑著在房間裏練起拳來。


    樓下的常佐義時不時的瞟一眼樓梯,與嚴父說話的時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今日是他特意讓嚴亦文帶他來嚴家可不是為了聽嚴父閑聊的。難得過年能聚在一個院子裏,如果不能抓緊時間把那小妮子搞定,豈不是又要等好久才能見到。尤其是剛才進門時看到的那貓兒一般的模樣。越想心裏越是如同被貓爪撓過,癢得他好想衝上樓去,把那隻小貓捉進自己懷裏。


    樓上的祖孫倆已經打完了拳,珞雪正沏茶給爺爺喝。


    “剛才不是有事要說?”


    珞雪將沏好的茶給爺爺倒上,這次緩緩的道:“爺爺,我想參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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