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我也沒有能保證我必然能進妖境的把握。


    如果此時,我頭一迴向天道祈願:如果此時,哪怕是駱皓遠,隻要能讓我進入妖境的話,那讓我付出什麽代價我都願意。


    涼風穿梭林間,枝葉簌簌抖動。


    這一瞬間,我恍然有了一種錯覺,就好像天道聽到了我的願望,從而來到我身邊,為我指明方向。


    我忽然有了一種心靈滌蕩的清晰感,轉而向身後看去。


    隻見駱皓遠握著他那柄短劍,衣衫上滿是淩亂的泥跡,正抬眼朝我看過來。


    “這什麽、他是誰?”馬兄已然驚唿起來。他不安地在原地小步踏動,好像隻要駱皓遠有一絲不尋常的反應,他就會立刻撒開蹄子跑路一般。


    而我,我看著駱皓遠,不明白他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但下意識地,我握緊了蒼穹的手掌。


    隻要駱皓遠有一絲對他攻擊的跡象,我便會出手。哪怕在我的心裏,駱皓遠並不是個不講理的人物,但對於蒼穹——尤其是現在暴露妖身的蒼穹,駱皓遠的存在就是一個威脅。誰叫他見到了蒼穹的妖身呢?


    可出乎我的意料。


    駱皓遠的眼神隻放在了蒼穹臉上一瞬,便極快地收了迴去,連一點意外的神情都沒露出來。


    就好像,他早已知道這件事一般。


    他轉而看著我。


    “白鹿。”他喊我,聲音如往日一般木訥而平靜,隻是言語間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你還是沒有迴去。”


    他這話說的,就好像他早知道我最終會選擇不迴家一般。


    我實在是不大明白,為何他與蒼穹總能在某些時刻預知到我的行為。他們倆壓根沒有共同點,若是蒼穹的想法都來源於那個故事的話......我低頭思索,可駱皓遠並不知道那個故事的啊!


    誰又能與他講那個故事呢?


    我想,我是沒有講過,而蒼穹,我也並不認為他會與他講那個故事。他們兩個一向是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似乎是多說兩句話便會要了他們的命一般。


    若說是蒼穹與他講了的話,那我是千萬不信的。


    所以......我抬頭看駱皓遠,實在是不明白他做出這副未卜先知的模樣是為哪般。


    “我還以為這迴你會迴去。”說著,他忽然就笑了起來。


    那笑容憂傷得如同數九寒冬下的冰一般,冷清而耀眼。這是我頭一迴見到駱皓遠露出這樣的笑容來,我的心裏就想堵上了一絲棉花一般,悶悶地就像有誰在唿嘯著想要衝出束縛。


    可誰又能在裏麵,又能衝出來呢?


    沒有一個人的。


    我一向是隻有我自己的。所以沒有人能理解我這份鬱悶的情緒,就連我自己,也不明白我的心,它為何會忽然因為駱皓遠的笑容而猛然動了一動。


    這也是頭一迴。


    即便是麵對蒼穹,無論是怒喊著、嘲諷著、悲傷著,還是蒼白無力得隻想讓我學著他的模樣愛他的蒼穹,也沒能使它哪怕輕微地一下,而動上一動。


    可對上的人是駱皓遠,它忽然就不裝死了。


    難道隻因為他笑了一笑?


    我看了眼蒼穹,蒼穹比駱皓遠要好看多了。他的長相就是我喜歡的模樣,清朗而溫暖,笑起來就猶如夏日裏正午的日光一樣熱烈而燦爛。可駱皓遠卻不同,他的笑容太冷了,即便是再過上無數年,我想我也不喜歡像他這樣模樣的人。


    ......


    這一切都太不符合我自己了。


    所以我想了想,真誠地鞠躬,與他道歉:“對不起,駱師長。這件事勞煩您了,隻是現在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恕師長不要將蒼穹的身份暴露出去。若師長實在是不肯放過的話,那白鹿便隻好在這裏與師長交流一二了。”


    說著,我對馬兄做了一個眼色,讓他找到機會就帶著蒼穹離開。


    馬兄微微地點了點頭。


    而駱皓遠,他收了笑容,又變迴了那副古井無波的模樣。


    “好。”我聽到他說:“你的確是傾心於這來路不明的妖族臥底了。當年我未能阻止你,但既然上天仁慈,再給我重生一次的機會。那這迴我便不負上天的仁慈,必要將你這逆徒帶迴天玄派,清理門戶!”


    我愕然抬頭,一時間不明白駱皓遠再說些什麽。


    可他已經提劍衝了過來。我無法,隻好鬆開拉著蒼穹的手,將他與馬兄推開,迎麵對上駱皓遠。


    這一對戰,便讓我稍微有些吃力了。我隻會使用本源力,身形完全不如修習劍術的駱皓遠敏捷,好幾次都隻能堪堪避過他的招式。而朝他攻擊而去的本源力,按理來說,像他這種修習體術的一般是看不到我施加的本源力軌跡的。


    可駱皓遠次次避開,沒有一次被我的本源力傷到的,更別說將他困住了。


    我們在這裏過了十來招,眼看馬兄帶著蒼穹跑得沒有人影了。我便抓住時機跳到高處,思索接下來該怎麽脫身的問題。


    按照駱皓遠的意思,他是絕對不會幫著瞞住蒼穹的身份,看來接下來蒼穹也不能迴天玄派了。那之後......我注意著駱皓遠,心裏卻隱約地有些發愁。也不知等他醒來後,我該怎麽與他說這件事。


    駱皓遠站在樹下的空地上,手握著短劍,眼神冰冷地掃視著我。


    他看著我的眼神,就仿佛我是什麽不忠不孝的畜生一般,令他十分地失望。可天道明鑒,我與駱皓遠也不過就說了幾句話,怎麽就與他有了這麽深的關係了?


    ......


    “駱師長。”最後,還是我,在深唿吸了幾瞬之後,決定與他說清楚:“您幫著我逃跑的這份人情,我會一直記在心裏。往後要是您有需要的時候,我必然會赴湯蹈火地,與你還了它。隻是關於蒼穹與我,我想您還是不要管了比較好。”


    我想我說得句句在理,與他的關係也撇得一幹二淨。駱皓遠即便想迴去告密,那也是他的事。事已至此,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以後隻能幫著蒼穹,能做到什麽模樣便盡力做到什麽模樣便是。


    若是妖族真的再一次落敗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他要是真的落敗了,我也沒法子,但保住他自己的性命還是能做到的。


    可駱皓遠,聽了我的話,那神情仿佛是見了什麽不該見的場景一般,目呲欲裂地像是要吃人。


    “你說什麽?”他聲音裏滿是寒氣,仿佛是從萬年的寒冰中淬煉出來一般:“你是我告知祖師,行了拜師禮後,堂堂正正收入門下的弟子。你的事我為何就不能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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