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瀾迴答的簡單明了,“張勝康的案子已經交由刑部審理,你去刑部告便是,就說朕的旨意。”


    薑太醫心間一定,忙磕頭應是,而後起身告退,大步去了刑部衙門。


    ~~


    而慈安宮中,燕姝跟著係統了解完情況,也放了心。


    此時已經快晌午,太後也喝了藥,她便打算告退了。


    哪知沒等起身,卻見宮女近來稟報道,“啟稟娘娘,王昭儀來了。”


    王昭儀?


    燕姝一愣,就是先前打更的那位?


    嘖,倒是好久沒見了。


    卻見太後頷首道,“叫她進來吧。”


    宮女應是,出了殿門,很快,便見那王昭儀進了殿中。


    說起來,自打去年惹了皇帝的怒氣,這位王昭儀一連打了好幾個月的更,直接從冬天打到了快夏天,後來還是太後發話叫她歇了的。


    而自那以後,大大小小的宴會她便都幾乎都稱病不去,是以燕姝也是很久沒見過她了。


    此時見她入到殿中後,先向二人行禮,道,“臣妾參見太後娘娘,參見宜妃娘娘,聽聞這陣子娘娘身體欠安,臣妾心間十分著急,又怕前幾日來,驚擾道娘娘休息,所以隻好現在才過來,還請娘娘恕罪,不知娘娘眼下身體如何?”


    太後頷首道,“你再晚來兩天,哀家就徹底好了。”


    燕姝,“……”


    嘿,她的大佬真幽默。


    然王昭儀卻十分尷尬,隻能趕忙又道,“臣妾慚愧。”


    燕姝心道慚愧有啥用啊,太後第一療程都結束了才過來,太後能不生氣嗎?


    作為大佬的忠實小弟,她隻能趕忙從旁勸道,“請娘娘寬心,薑太醫說您已經沒大礙了,接下來隻需再堅持喝上一個月的藥便好。”


    太後頷了頷首沒說什麽,燕姝的耳中卻湧進了王昭儀的心裏話——


    【這個點都快吃晌午飯了,宜妃怎麽還在這裏呢?這後宮裏一個個的都被她害死了,今次我又叫她看到,還能有活路嗎?她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想法弄死我了?嗚嗚嗚我不想來又沒辦法,老天爺這是故意要我死吧!】


    燕姝,“???”


    什麽叫一個個都被她害死?合著這王昭儀把周妃寧妃安嬪麗嬪自己找死的事都算到她頭上了是麽?


    她一時十分無語又好笑,忍不住開口同對方道,“王昭儀好久不見,這些日子過得好吧?”


    卻見王昭儀一個哆嗦,忙道,“承蒙娘娘牽掛,嬪妾很好。”


    心裏卻又怕道,【糟了糟了!她竟然主動跟我說話,一定是想收拾我了吧!】


    燕姝默默聽在心間,不由一時起了壞心,又道,“辛苦你前陣子打了那麽長時間的更,之前總聽說你不舒服,莫不是累著了?】


    卻見王昭儀一個哆嗦,立時又道,“嬪妾不敢,嬪妾自幼身子弱,前陣子又是風寒,又是腸胃不適罷了,與打更沒有半分關係。”


    心裏卻又道,【這個惡毒的女子,莫不是想當著太後的麵給我扣屎盆子?老天叫她不得好死!】


    燕姝默默聽著,麵上卻笑道,“那就好好保重身子吧,眼瞧這都入冬了,天又冷了。”


    王昭儀忙不迭點頭,心裏卻已經哭了出來,【她是不是打算要我繼續去打更?這個女子果然好狠!】


    燕姝暗自挑眉,她可沒這樣想哦。


    罷了,這女子既已認定了她是壞人,那她無論說什麽,對方都會往壞處想。


    她也無心再與對方廢話了,便同太後道,“快晌午了,臣妾便不打擾娘娘了,先告退了。”


    太後頷首,“迴去歇著吧。”


    說著又朝那王昭儀道,“哀家這裏沒什麽了,你也迴去吧。”


    二人便應是,齊齊出了殿門。


    ~~


    燕姝懶得理王昭儀,坐上轎輦先迴了甘露殿,而後便叫忍冬將她方才給太後講的話本子送去了乾明宮。


    ——方才她隻是借口,想促使薑太醫趕緊告狀罷了,實則話本子並未發出去。


    而如今皇帝既然已經免了薑太醫的罪,薑太醫又去刑部告了狀,她便沒了後顧之憂,可以大方拿出去與廣大讀者們分享了。


    而正如她所料,待讀者們讀過之後,再結合城中的流言,已經猜到了故事裏的惡人正是張勝康,一時間紛紛唾罵不止。


    迫於這樣的壓力,刑部自是抓緊辦案,不敢怠慢。


    燕姝十分欣慰。


    哪知沒過兩天,卻聽忍冬同她道,“主子,聽說王昭儀又病了。”


    燕姝,“???又病了?真的假的?”


    嘖,莫不是害怕打更找的借口吧?


    沒等忍冬迴答,卻聽係統道,【病是真的,怕你弄她怕病了的。】


    燕姝,“???”


    她什麽時候能把人嚇出病來了?


    這麽厲害的麽?


    卻聽係統道,【這叫被迫害妄想症,在這種人眼中,路邊的樹葉子掉下來都是故意想砸死她。】


    燕姝,【……】


    嘖,這難道是打更的後遺症不成?


    算了,懶得理會,現在她隻關心,那張勝康的案子什麽時候出判決。


    卻聽係統道,【才剛出來的,熱乎的嘿。】


    燕姝眼睛一亮,忙道,【快說!】


    便聽係統道,【張勝康判了死刑,半月後行刑,其兒子及手下弟子因為幫著他欺行霸市,都被判了徒刑,他媳婦前兩天已經病得很嚴重了,不知道今次聽到消息能不能撐下去;不過那位新媳婦得了皇帝的恩準,已經和離迴了娘家了。】


    燕姝聞言頷首,【這個判決大快人心,那張老賊幹了那麽多惡心事,終於能得到報應了!】


    好嘞,眼下隻等半月後那張老賊行刑了。


    反正太後早有話在先,誰也不會救他了!


    ~~


    半月後。


    午時已過,那罪不可恕的張勝康被行了刑,圍觀群眾們無不出了口惡氣,紛紛滿意迴了家。


    錦衣衛匆匆入到宮中,拿出一封信對君王稟報道,“啟稟陛下,方才張勝康押解刑場之前,曾交給禦監一封手書,說是想給荀太醫的。”


    ——不錯,自張勝康的案子逐一真相大白之後,隱姓埋名多年的薑太醫也堂堂正正改迴了自己原本的名字——荀嵐。


    因此,現在便是荀太醫了。


    初聞此言,宇文瀾隻當是那張勝康臨死前悔過,想寫信給荀嵐懺悔的。


    然而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


    那張勝康會是輕易悔過之人麽?


    於是好奇之下,他接過那封信,試著展開看了一眼。


    卻見上頭隻寫了幾行字——


    “先帝駕崩前沉迷修道,不思茶飯,唯獨喜歡每日飲些昆布湯。而那段時日,太後曾問我要過月白散。


    而後不過半月,先帝就駕崩了。


    師弟可知為何?”


    ……


    看完信後,宇文瀾起初有些不明所以——


    他依稀知道,“月白散”是用以治療各種瘡疥的。


    但,這人為何提起先帝之死?


    還寫信給荀嵐?


    越想下去,心間卻升起一絲不確定之感。


    他於是先將信紙收起,叫人傳召了荀嵐到眼前。


    須臾,便見荀嵐匆匆趕到。


    大概是以為他不舒服,手上還提著藥箱。


    宇文瀾不動聲色,先揮退閑雜人等,問荀嵐道,“朕前兩天看書,有一些醫藥之事不明,所以想請教一下你。”


    荀太醫忙垂首道,“請陛下吩咐。”


    宇文瀾道,“倘若月□□與昆布同食,會發生什麽?”


    卻見荀嵐垂首道,“啟稟陛下,月□□乃是外用之藥,不可內服,此藥之中含有汞粉,若與昆布同食,隻怕會引起中毒。”


    中毒?


    宇文瀾一頓,依然不動聲色道,“是什麽毒?”


    荀嵐道,“就如同服用水銀一般,會叫人胸悶氣短,困頓不堪,若是劑量大了,還會叫人抽搐昏迷,牙口出血,尿血,甚至吐血而亡。”


    宇文瀾一怔。


    ——當初先帝死時,不正是這樣的症狀?


    第113章


    宇文瀾還記得,四年前,他帶兵親征匈戎,大捷之後,返迴京城,就在即將到達京畿之時,收到宮中消息,說是先帝病重。


    他顧不上歇息,立時快馬加鞭疾行一夜趕迴宮中,等到達乾明宮時,看到的正是那樣的畫麵——


    才吐過血的先帝,衣袍上還殘留著血跡,人卻已經沒了唿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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