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青鬆看起來又是一副，喝酒過程中不小心嗆到喉嚨的模樣。他的身後，很快就有人給他呈上了一個保溫杯。
步可能和其他聽眾一樣，吃不準萬青鬆到底是無意咳嗽，還是刻意打斷。出於對權威長輩的尊重，他隻好略微暫停了自己的演講進程，然後以慢動作喝水為巧妙掩飾。
全場的人都在凝視著萬青鬆，不過他好象不怎麽在意。他慢條斯理地，喝了幾口保溫杯裏的某種液體之後，咳嗽狀況頓時大為緩解。
萬青鬆麵無表情地開口說道：
“步總裁，抱歉，又無意打擾到了你的演講。。。”話未完又是一陣咳嗽聲。
他嘴裏雖然客套式地說抱歉，不過臉部神情可是全無任何抱歉之意。
姚亞耀內心對此有點輕微不滿，覺得這位昔日著名的前輩，舉止毫無傳統讀書人的儒雅，反而有點倚老賣老的傲慢無禮。
咳嗽略停，萬青鬆又很快開口說道：
“步總裁，等會你結束演講之後，是不是有個觀眾提問程序環節?”
步可能默然點頭。
萬青鬆聞言揚眉露出笑容，大手一揮說道：
“我今天喉嚨不舒服，恐怕無法在這裏呆很久。。。現在，我們不妨把問答環節提前一下。。。我的首個問題是：聽起來，你個人似乎對官辦高校不怎麽滿意。。。是擬打算要動用互聯網科技，以顛覆他們的陳舊教育體係麽?”
這個提問有點尖銳性。步可能微愣了一下，迴答說：
“不能說是顛覆，是有益補充輔助手段。我對所有諾北爾獎得獎者做過一些興趣研究，有個小結論是，來自民辦大學的諾獎得獎者，比例明顯更高一截。。。洋人素來有民辦大學，可是我們國家並沒有。。。我隻能說，官辦大學有某種天然製約的瓶頸，我們需要意識到了，某個上限天花板的不利製約因素，然後做出恰當化順應改變，這才有助於本土超一流科學家們的順利破壁而出。”
“打個比喻：老母雞若不在的話，小雞們自會自己去覓食。它們就再也沒有，某種靜待被喂養的心理依賴了！過程中，也許一些小雞會被餓死，但同樣也有一些，會天然野蠻強悍成長起來。全部被長期馴養的話，所有的小雞，也許都會全部失去野性。”
步可能的迴答，似乎博得了一些聽眾們的欣賞。現場忽然傳出了一些掌聲。
萬青鬆微微一笑，似乎輕點頭了一下。他又發言說道：
“我的第二個問題：步總裁你為何要舉行這場宣講會?感覺貴司不是專門過來這裏，吹噓既有輝煌成績的吧?你們是遇到了什麽實際困難了嗎？”
步可能聞言，露出了一個輕微尷尬笑容。他說：
“我剛才說了，我司已經成功模仿了，南西聯合大學的二個關鍵要素擬態環境，但是第三關鍵要素始終無法突破，目前處於瓶頸期。”
“這個第三要素就是：名師出高徒因子。這個一直無法被成功接引到了，我們的遊戲世界環境之內。我們做出了一些不懈持續努力，但始終雷聲大雨點小，進展不多。”
“我今天站在這裏，正是想積極征詢，以及虛心請教知識分子前輩們的寶貴意見。”
萬青鬆聞言，好象有點輕微皺眉。他說：
“我的第三個問題是：人生的最大悲哀是什麽?步總裁對此有什麽認識?”
這裏的這個突兀提問有點奇怪，更像是哲學範疇方麵的。嗯，感覺和步可能剛才的講話內容，完全風牛馬不相及。
步可能似乎對此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不禁微呆愣了一下。
遠處廊道上的姚亞耀，對此也是同樣一愣。人生的最大悲哀嘛，按照他看過的書，以及自己的感受，似乎有個標準化迴答，個人來說，他是比較認同的：錢不在了，人還在。或者是，錢還在，人不在了。
當然，姚亞耀知道，萬青鬆不可能會無緣無故地，當場拋出這個問題。那想必是有，某些幕後特別深意所在的。而且，他也知道，稍後步可能的迴答，肯定也不是，此時自己心中所想的答案。窮人才會動不動，腦海裏第一反應就是錢錢錢。步可能可不是窮人，當然腦子裏經常盤旋的，絕非是錢的問題。
果然，步可能迴答了：
“人生的最大悲哀，我個人覺得，是一個人費勁心血地去做某件事，卻不能獲得同類同族群的認可認同。”
這個迴答顯然不錯，很有亮點。場地裏馬上響起了一陣熱烈掌聲。
萬青鬆卻是似乎有點輕微皺眉。他微歎了一口氣，然後說道：
“步總裁，我的個人答案，和你的不太一樣。我的觀點是：一個人的人生最大悲哀，是他自始至終都搞不清楚，自己的站立位置所在地。”
這個話剛說完，場地裏響起了比剛才更密集，更響亮的掌聲。顯然，場地裏的許多人認為，這個迴答更被欣賞一些。
姚亞耀微微皺眉。雖然姚亞耀一向對於哲學書看得不太多，但是他依稀也能感覺出來，萬青鬆的觀點，哲學涵義更深遠，因此比起步可能的觀點，似乎要微勝上一籌。
不知道什麽原因，姚亞耀此時覺得，他們兩個人的對話，似乎暗藏機鋒，可不是普通的對話那麽簡單。嗯，好象有點“身似菩提樹，心似明鏡台。”和“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的辯禪味道在裏頭。
步可能也在皺眉沉思中。這個時候，萬青鬆又淡然發話了。他說：
“我沒有第四個問題了。步總裁，在我離開之前，我想給你講個簡單寓言故事。”
“一對富裕的夫婦，經營著自己的超大農莊。他們有30多個子女。這些子女們性格各種桀驁不馴，天差地別。因此，天天各種吵架紛爭不斷。”
“然後，這對夫婦一個狠心，把所有子女們都集體弄瞎了，也毒啞巴了。從此，農莊裏一片氣氛祥和，日子天天簡單而快樂。”
姚亞耀聽得有點傻。一對夫婦再怎麽能生，也不可能擁有30多個子女啊?！怎麽生的?一年一胎，從20歲連續生到50歲嗎？！
主講台上的步可能，卻是已經發出疑問了：
“他們這樣自廢自家武功，那外敵來犯時候，那又該怎麽辦?！”
萬青鬆微微一笑：“沒有任何外敵敢來進犯。因為農莊裏有一種有毒的超大蘑菇，長期散發威懾毒氣。外人不敢進莊，進來了就會毒發而亡。這對夫婦和他們的子女們，因有自身抗體而安然無恙。”
“我的寓言已經講完了。抱歉，因為身體有所不適，我不得不需要提前離開了。”
說完這番話之後，萬青鬆手裏捧著那根超大盛酒竹棒，飄飄然被十多人簇擁著，馬上就離開了演講現場。
（下一章節預告：《柳暗又花明》6）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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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青鬆微微一笑，似乎輕點頭了一下。他又發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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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樣自廢自家武功，那外敵來犯時候，那又該怎麽辦?！”
萬青鬆微微一笑：“沒有任何外敵敢來進犯。因為農莊裏有一種有毒的超大蘑菇，長期散發威懾毒氣。外人不敢進莊，進來了就會毒發而亡。這對夫婦和他們的子女們，因有自身抗體而安然無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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