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蕭誕親自吩咐食堂去搬野豬的,他一下就想到了原由。


    原來是豬被搬走了,所以毛孩子傷心了。


    此刻不用猜,也知道野豬是毛孩子抓的。


    蕭誕有些哭笑不得。


    她對不要錢的豬到底是有多大的執念啊。


    鄧鵬幾人帶著背簍進來,齊齊問好。


    “首長好,嬸子好。”


    鄧鵬將背簍放下,“嬸子,這些放哪裏?有四隻野雞,六隻兔子,臨哥說兔子在山上沒飯吃餓瘦了,要養幾天。”


    說後麵那句時,鄧鵬自己都沒忍住彎起嘴角。


    顯然張桐也留意到了。


    什麽瘦不瘦,估計是為了哄毛孩子。


    看一眼還窩在謝臨懷裏的小丫頭,張桐想到醫生那句話說人隻要胃口好了就證明胃炎也好了。


    小丫頭除了當天蔫蔫的,第二天就恢複如常了,吃的量也跟平常不差,應該是好了吧。


    或許可以熬點湯給她喝,撇去麵上的油就好。


    四隻雞都死透了,天氣熱不能放,不吃會浪費,她大手一揮。


    “今天都一起吃飯,小陳和四個小家夥也一起。”


    “小鄧,你把兔子拿到後院去,小何小張,你們幫我一起處理野雞,一會拿去食堂做。”


    家裏沒水,隻能吃食堂,野雞燉土豆,可以整半鍋了,加個硬菜,也算不錯。


    她用屍屍教的法子,僅僅是整一小盆淡水,不夠做飯。


    “小謝,廚房裏有幹淨的水,你去弄點給詩詩洗臉。”


    “好。”謝臨抱著人進西屋。


    屍屍不肯下來,趴在他懷裏噸噸噸喝汽水。


    喝幾口打了個氣嗝,繼續討要。


    “臭蛋,咱們悄悄出去買甜水,屍屍喝了這一瓶,你還欠屍屍一瓶。”


    謝臨挑眉,“你不記得了?水壺裏的汽水,就是兩瓶。”


    “是臭蛋記錯了,這裏是一瓶。”某屍睜著眼睛說瞎話。


    出去的時候,臭蛋騙了自己,現在,她要騙迴來。


    不能吃虧。


    謝臨:......


    他沒漏掉小丫頭眼裏的狡黠,好笑地在她腦門彈了個腦瓜崩,但也沒拆穿。


    “行,你慢點喝,喝一半就好,留一半飯後喝,不然蛋媽會聞出味道的,等晚上再給你買一瓶。”


    “先下來,我去洗毛巾給你擦臉,外麵都是灰塵,你掉眼淚了,灰塵全粘你臉上了。”


    某屍得到保證,終於肯聽話下來。


    喝了甜水,洗完臉,某屍又滿血複活,跟著四個小弟去瘋了。


    蕭誕找謝臨進西屋說話,聞到一股橘子水的味道,目光落在桌子的軍用小水壺上。


    謝臨當沒發現他的視線,“首長,是淡水井的事有進展了嗎?”


    “嗯,是柳曉嵐,她不打自招,自以為要為部隊做貢獻,不曾想,一句水沒毒沒人中毒,就將她詐了出來。”


    久經沙場的人眼力毒辣,一個細微的表情就能分辨出對方的不對勁。


    更何況柳曉嵐處處都是破綻。


    “你收集的信息沒錯,她當了鬼,沈教授的行蹤就是她透露給假李新的。”


    “說來真是諷刺,她常來我家並不是和你媽感情深,而是為了觀察隔壁沈家院子,慚愧,竟沒早點看出她的狼子野心。”


    “她說不是故意的,是被有人心捏住了把柄,而那把柄就是她那個海外的堂爺爺,其實是親爺爺,而她親爺爺,是那邊的人。”


    柳父剛出生,就被生父送給親哥撫養,當時柳家大哥剛好得一女,對外宣稱是龍鳳胎。


    巧的是柳家大哥的妻子生了一胎就沒再生,夫妻倆都將柳父當成親兒子培養。


    柳父並不知自己的身世,但許是被柳家夫妻寵壞了,為人非常傲慢,官位是高,但樹敵也不少。


    這次的下放,就是被對家找到了破綻。


    雖然他親爹與養父已斷絕兄弟關係,但有一層血緣在,對家免不了拿此當為抨擊點。


    “她這次出門義診,無意中收到消息說她那對高官父母要被下放,怕自己受連累。”


    “之所以下毒,是因為無法從你這裏得到庇護,就狗急跳牆想掙軍功。”


    “她也不想想,與受她父母連累這一點相比,泄露沈教授的行蹤才是最大的錯。”


    “為數不多的良心,就是沒給井水下砒霜,解這個毒不難,醫院那邊晚點會再派人過來,可能要晚一兩天才能開始用水。”


    淨化毒素需要時間,他已經讓一些人試用周詩的法子製淡水,用水方麵,不算迫在眉睫。


    等處理完柳曉嵐,他又要給小丫頭請功了。


    謝臨冷笑。


    “假李新並沒有供出她,她若不做這次的蠢事,不一定受她父母影響,說到底,她內心本就是惡毒之人。”


    拿整個營區所有人的性命來賭她的好日子,她可真是高貴。


    這種人,死一萬次都不足以抵消她欠下的債。


    “從她的麵部表情看,她應該還做了其他的,隻不過無論後麵再怎麽審,她都不肯再說,我總覺得這也是個大雷。”


    謝臨厭惡地擰起了眉。


    這種人,真該千刀萬剮。


    兩人談完就要出去,餘光瞥見毛孩子的玩具紙塊,謝臨想到了秦榮懷裏的紙張,掏出來遞給蕭誕。


    “這是秦榮死死護著的,從紙張背麵的線條,我猜是地圖之類的,我還沒看。”


    蕭誕皺著眉頭拆開疊得工整的紙,一入眼,整個人就像從冰窟出來一樣,渾身都冒著寒氣。


    “是營區的布防圖,重點著筆的是科研基地。”


    很明顯,這是一起針對科研部的行動。


    所以,是有人泄漏了營區的布防,恰巧被做任務迴歸的秦榮碰到搶迴,秦榮才會被追殺?


    以秦榮的身手能傷成那樣,那追殺秦榮的人就不可能隻是一個人,有可能藏在山裏,也有可能藏在城中。


    兩人麵色當即正色起來。


    “小謝,你馬上帶隊上山搜查,帶上軍犬,我這就去營區致電軍區醫院,讓陸帆時刻注意著秦副營,人一醒立刻問清事件始末。”


    “是。”


    張東幾人還沒幫忙把野雞收拾好,就被喊走了。


    玩了一圈口渴迴來偷喝甜水的某屍,沒看到臭蛋,心裏偷著樂,咕咚咕咚就把本該留著飯後的汽水都喝光了。


    嗝~~


    嘿嘿,等臭蛋迴來吃飯,又可以買飯後的甜水了。


    她真是最最聰明的喪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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