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屍咧出個瘮人的笑臉,沒有說話,搓了搓兩根捏過菜蟲的手指頭。


    以前,綠色的蟲子很大,滑溜溜的,尾巴比這個尖,頭比這個扁,還有長長細細的舌頭,但顏色是一樣的。


    它在地上爬得很快,在水裏也遊得很快。


    有一次跟角角打架,綠色的蟲子從海裏跑出來,張開嘴巴就要咬她。


    它的嘴巴很大,牙很尖,被咬到肯定會把她吞了。


    當時她手上有一根棍子,腦子用力想著蟲子吞角角,蟲子吞角角。


    然後狠狠地給角角一棒槌,把爬到水麵的角角打飛,送到了蟲子的嘴裏。


    見蟲子嘴巴沒空了,她趁機撒丫子就跑,保住腦子要緊。


    結果蟲子的大尾巴橫掃過來,直接將她掃出了海麵。


    於是,她就順勢骨碌碌滾著跑了。


    跑迴家,關門,上栓,加大鎖。


    蟲子太可怕了,她不是對手。


    那天後,她在家裏躲了兩天才出門。


    因為,她又無聊了。


    為了小命,她換了個地方找角角打架。


    要成為高貴的喪屍女王,不僅腦子要聰明漂亮,武力值也要高,才能鎮壓下麵的小喪屍。


    她都懂的。


    經常找魚和角角打架,一是為了解悶,二,這是她增強武力值的途徑,三,她要吃圓圓。


    魚和角角的圓圓,比喪屍腦袋裏的圓圓更好吃,每次吃了以後,她就感覺自己更厲害了呢。


    慶幸的是,那天過後,她再也沒見過那條蟲子。


    既然蟲子喜歡吞東西,現在變小了,那就讓它被人吞吧。


    坐火車的時候,那個漂亮的蛋蛋說,吃進肚子的東西會變成臭臭。


    那蟲子現在在老壞蛋的肚子,肯定也會變成臭臭。


    嘿嘿,趁它小要它命,她果然是最聰明的喪屍。


    何大娘光顧著嚎,並沒有發現周詩扔進她嘴裏的是菜蟲。


    她的三個外孫外孫女因為害怕,也沒有留意。


    隻有張桐和姚麗香看了個全。


    兩人隻覺胃裏翻滾。


    那條菜蟲,直接就被扔進了喉嚨,根本就不給何大娘反應的時間。


    誰讓她嘴巴張得夠大呢,這不就方便了蟲子嗎?


    周邊人漸漸多了起來,都是從海邊迴來的,手裏都拎著桶。


    在海島生活,隻要手腳勤快,多多少少都能撿到一餐半頓海鮮,很少有餓肚子的。


    所以大部分人都比遠離海邊的人圓潤。


    當然,懶貨除外。


    “哎,何大娘,你咋坐地上了?”


    一個豐盈的軍嫂還沒走近,老遠就喊了起來。


    何大娘見是跟自家女兒走動的姐妹嚴小靜,也顧不上吞了什麽東西,猛的又嚎了一嗓子。


    “小靜啊,我命苦啊,大老遠過來陪秋霜待產,就是好奇家屬院怎麽樣,讓外孫外孫女帶我出來走走。”


    “哪裏想到,這個人不僅撞了我們,還打我們。”


    “孩子在玩鬧,不小心擋了她的道而已,她竟然說動手就動手,還搶我的海鮮,把我的菜扔一地。”


    “你們看,她把我和外孫外孫女都扔一堆了,我現在身上啊,哪哪都疼。”


    “嗚嗚,我可憐的大寶,姥都摔疼了,你這麽小,肯定也疼吧。”


    朱大寶還在傻愣的,不是因為疼,而是被扔時嚇的。


    在被拋起來那一刻,他以為自己要廢了,好在砸到姐姐身上,他沒有傷著。


    不過也夠他害怕了。


    這會看到這麽多人,他眼珠子一轉,就順著親姥姥說的話,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疼,姥,我腿疼,我是不是腿斷了啊?我不要腿斷,嗚嗚。”


    “哎喲,我的乖外孫啊,心疼死姥了,可如何是好啊?”


    張桐和姚麗香直接氣笑了。


    不愧是祖孫倆,還挺會做戲的。


    真要疼,一個孩子能忍到現在?


    當她們瞎啊。


    周詩扔人的時候,許是惦記著她的蝦蟹,根本就沒在意,隨手扔在邊上而已。


    那點力道,那點距離,當是易碎的雞蛋嗎,一撞就碎?


    想訛人,也要看訛的是誰?


    沒等二人開口,嚴小靜啊了一聲,“原來是傻子......是謝營長的妻子啊。”


    “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何大娘是長輩,昨天才來的大院,出來認認路很正常。”


    “你是小輩,你撞到人還搶她的東西是不合理的,要道歉懂嗎?”


    “你不會是不懂道歉吧,要不嫂子教教你?”


    嚴小靜一副領導教育下屬的姿態,臉上全是鄙夷之色。


    偏偏被訓的人根本就沒接收到她的信息,隻盯著何大娘的肚子。


    她想知道,綠色的蟲子,什麽時候才會變成臭臭?


    隻有它變成臭臭了,她的大仇才算得報。


    她是個睚眥必報的喪屍呢。


    人類說,女子與小人都不好養。


    她是小喪屍,也不好養的。


    想了想,她撿起被踢翻了的籃子,將還坐地上的何大娘推倒,把籃子強勢塞到她的臀下,兇巴巴地命令。


    “你在這裏放臭臭的壞東西出來,快點。”


    何大娘老臉通紅,“你說啥???”


    她沒整明白啊喂。


    眾人:???


    怎麽像是讓母雞下蛋的語氣?


    姚麗香也沒整明白毛孩子的舉動,但張桐明白啊。


    她差點破防。


    臭臭的壞東西,不就是天然無公害肥料嗎?


    她自己每次上廁所,都要往鼻子裏塞草紙。


    哦,草紙上要擦一層雪花膏,以香製臭。


    放個籃子在屁股下產肥,又是大庭廣眾,可愛的寶啊,你的腦瓜子到底在想什麽?


    她使勁憋著笑,厲聲喝斥嚴小靜,努力把歪到天邊的氣氛拉迴剛才的劍拔弩張。


    “你夠了啊,不明事情緣由,就閉上你那張臭嘴。”


    張桐哪裏容得上她人侮辱她的小心肝。


    “不管她是誰,是新來的還是久居大院的,都不是她故意歪曲事實的理由。”


    “你是眼瞎還是怎樣,沒見她的腳上隻有幹燥的灰沒有海灘的泥嗎?”


    “去過海灘趕海的,哪個人的腳能像她的腳那樣幹淨?”


    “睜著眼睛說瞎話,說的就是你吧。”


    “眼瞎,眼,啊,蛋蛋,錯了,是瞎了狗眼。”


    某屍一邊盯著何大娘的肚子,一邊捧哏,捧到一半改糾正。


    她聽八卦學舌時,人類罵人都是這樣說的,肯定沒錯。


    張桐:......臭丫頭,你別整,我好不容易忍住沒破防,你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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