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
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伊爾弗思的臉上忽然漾起了幾分尷尬，她看了看淩佐伊同樣有些錯愕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你是雜種？”
鳳棲梧眉頭擰成川字：“什麽玩意？我是無性人。”
“所以你們星球有三種人嗎？”
“不，我們左內韋德星全部都是無性人。”
伊爾弗思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麽可能？那你們怎麽繁殖，你不會告訴我你們星球的人都是長生不老的吧。”
“那倒沒有，不過我們星球的繁殖方式跟你們所認知的差別很大就是了。”鳳棲梧說到這裏，有些遲疑，似乎對於這個事情有些諱莫如深，但是在伊爾弗思殷切的期盼之下，他還是給了她一個算是答案的答案，
“我們星球的繁殖方式，你可以理解成是克隆。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沒人知道伊爾弗思的星球上是不是已經有了克隆這種技術，隻是當她聽到這個名詞之後，看著鳳棲梧的眼神變得迷離而神往。
“真是……神奇的繁衍方式……”
她喃喃地陷入了某種思緒中，直到淩佐伊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
“我們到了。”
鳳棲梧迴頭，看著跟之前毫無差別的周遭，愣愣地問道：“到了？到了哪裏？”
“適應者聚居地的坐標。”
淩佐伊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無比沉重，當納米分析器告訴她船與坐標點已經重合的時候，她之前僅剩的一點點自欺欺人也徹底崩塌了。
不管是摩納婭弄錯了坐標還是其他什麽，反正眼前一無所有，茫茫海麵跟其他地方都是一模一樣，就像是僅僅隻有時間流逝過而已。
之前怎麽安慰她的不重要，當發現事情真的按照最不想的走向成真之後，鳳棲梧跟伊爾弗思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漫天星鬥，淩佐伊仰麵平躺在帆船的船頭，看著跟地球上差異很大的浩瀚星空，手指都懶得抬一下。
船尾是鳳棲梧跟伊爾弗思在吃東西，間或竊竊私語幾句，聲音很小，淩佐伊不仔細去聽的話，隻能感覺到一陣細微的雜聲。
納米分析器問她：“幹嘛這麽沮喪？末日就是這樣的，你什麽時候在末日夢想成真過？適應者聚居地沒有就沒有吧，反正你現在也不是孤單一人。有那兩個女人，你們仨可以組一台戲了，剩下的日子不會無聊。”
淩佐伊輕輕歎了口氣：“我沒有，就是覺得有點累，不想說話也不想做事，就想躺一會。”
她既然這麽說，納米分析器也就很乖巧地閉了嘴。
但是有人不識趣，鳳棲梧躡手躡腳地過來，一個腦袋從右側探到淩佐伊正上方，與正仰望星空的淩佐伊大眼瞪小眼。
“你幹嘛……”
“沒……看看你睡著沒有。”鳳棲梧笑得訕訕的，生怕淩佐伊不相信他，又加了一句，“一起過來吃點東西吧。”
“我沒胃——”淩佐伊話未說完，兩根手指已經豎著貼上了自己的嘴唇，她示意鳳棲梧安靜，自己摸索著爬起來，朝著一個方向聽了片刻，才對伸長了脖子的鳳棲梧低聲說道，
“有人來了！”
鳳棲梧一下緊張起來，伊爾弗思也正向兩人靠近，最後一句話刮到她耳朵裏，她立刻警覺地停下了腳步，矮身爬進了船艙。
霍喬的夜，雖然星辰滿天，海上的可視度卻不高，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水麵，人待在船裏，恍惚中會有種飄在仙境的美好感覺。
當船上所有人都陷入了屏息，那破水而來的聲音就更加清晰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那行船的速度還真不慢。
終於視線裏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根高高的桅杆，桅杆上招展的黑帆，徐徐從霧中現出原形。
乍一看，那船就像是無人駕駛一樣，淩佐伊的神經繃緊，還以為再一次遇到了跟郵輪差不多的事件，忽然一條瘦長的身影，就在帆後動了一動。
“什麽人？出來！”
淩佐伊聲音又果敢又脆亮，在這寂靜的時刻，震得人心頭一陣麻麻的，鳳棲梧摸了摸自己的皮膚，感覺起了一層疙瘩。
那個人影應聲走了出來，似乎對即將麵對的三人毫不畏懼。
淩佐伊也終於在這一刻把他看了個清楚，是個男人，長相十分普通，就是那種在人堆裏看一眼，下一次再看到，絕不會記起自己曾經見過他的事實。
那男人臉容肅穆，手裏操縱著一個轉向杆，有條不紊地控製著他的船朝著帆船行駛過來。在兩船擦肩而過之時，在三個人的注目禮下，他甚至懶得扭頭看他們一眼。
“你等等，我想找你問點事。”
雖然他臉上寫著“離我遠點，我不想搭理”，淩佐伊還是揚聲喊住了他。
男人這才迴頭看了看她，聲音死氣沉沉地不帶一點波動：“問什麽？”
他這麽配合倒是出乎淩佐伊預料，還以為他會用沉默來迴答呢。
“看起來你到這裏時間挺久了，你知道這附近有個適應者聚居地嗎？”
男人的船雖然也揚著帆，造型卻很奇特，是由平行的三條圓筒構成，中間的圓筒大約有七八米，兩邊的兩條短一些，五六米的樣子，圓筒的前頭是圓弧形的，有些像炮彈。
三條圓筒之間用鋼絲網連接著，最外圍有金屬柱體撐著，構成了一個穩定的形狀。
中間的圓筒上有個入口，透過那個入口，淩佐伊隱約可以看見裏麵的一些生活用品。
如此齊備，男人看起來又如何了無生趣，推斷他在霍喬生存良久，也不是隨口一說。
男人對淩佐伊的問話不甚有興趣，他似乎連迴答都有些懶，在兩船船尾相錯的時候，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你找不到的。”
這句話信息量巨大，淩佐伊立刻喝道：“你停船，我還有幾句話想問你。”
男人這次卻跟聾了一樣，任由船前行，淩佐伊眉頭一皺，她此刻正站在船尾，離男人的船不遠，正要一個縱躍跳過去，鳳棲梧已經大喊了一聲：
“木頭人。”
他的初衷絕對是好的，淩佐伊要攔下那男人嘛，他get到了她的意思，不用她動手，他就身體力行了。
但是他忘了自己的能力除了靜止想靜止的人之外，也會把不想靜止的人靜止住。
淩佐伊保持著正要向上起跳的動作，尷尬而不失“優雅”地靜止在半空，從這個角度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微微仰頭的男人，彼此都在眼神中流露出了憤慨。
既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伊爾弗思的臉上忽然漾起了幾分尷尬，她看了看淩佐伊同樣有些錯愕的神色，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你是雜種？”
鳳棲梧眉頭擰成川字：“什麽玩意？我是無性人。”
“所以你們星球有三種人嗎？”
“不，我們左內韋德星全部都是無性人。”
伊爾弗思瞪大了眼睛：“這，這怎麽可能？那你們怎麽繁殖，你不會告訴我你們星球的人都是長生不老的吧。”
“那倒沒有，不過我們星球的繁殖方式跟你們所認知的差別很大就是了。”鳳棲梧說到這裏，有些遲疑，似乎對於這個事情有些諱莫如深，但是在伊爾弗思殷切的期盼之下，他還是給了她一個算是答案的答案，
“我們星球的繁殖方式，你可以理解成是克隆。嗯，大概就是這樣吧。”
沒人知道伊爾弗思的星球上是不是已經有了克隆這種技術，隻是當她聽到這個名詞之後，看著鳳棲梧的眼神變得迷離而神往。
“真是……神奇的繁衍方式……”
她喃喃地陷入了某種思緒中，直到淩佐伊的聲音冷冷地傳了過來。
“我們到了。”
鳳棲梧迴頭，看著跟之前毫無差別的周遭，愣愣地問道：“到了？到了哪裏？”
“適應者聚居地的坐標。”
淩佐伊說這句話的時候口氣無比沉重，當納米分析器告訴她船與坐標點已經重合的時候，她之前僅剩的一點點自欺欺人也徹底崩塌了。
不管是摩納婭弄錯了坐標還是其他什麽，反正眼前一無所有，茫茫海麵跟其他地方都是一模一樣，就像是僅僅隻有時間流逝過而已。
之前怎麽安慰她的不重要，當發現事情真的按照最不想的走向成真之後，鳳棲梧跟伊爾弗思的心也跟著沉了下去。
漫天星鬥，淩佐伊仰麵平躺在帆船的船頭，看著跟地球上差異很大的浩瀚星空，手指都懶得抬一下。
船尾是鳳棲梧跟伊爾弗思在吃東西，間或竊竊私語幾句，聲音很小，淩佐伊不仔細去聽的話，隻能感覺到一陣細微的雜聲。
納米分析器問她：“幹嘛這麽沮喪？末日就是這樣的，你什麽時候在末日夢想成真過？適應者聚居地沒有就沒有吧，反正你現在也不是孤單一人。有那兩個女人，你們仨可以組一台戲了，剩下的日子不會無聊。”
淩佐伊輕輕歎了口氣：“我沒有，就是覺得有點累，不想說話也不想做事，就想躺一會。”
她既然這麽說，納米分析器也就很乖巧地閉了嘴。
但是有人不識趣，鳳棲梧躡手躡腳地過來，一個腦袋從右側探到淩佐伊正上方，與正仰望星空的淩佐伊大眼瞪小眼。
“你幹嘛……”
“沒……看看你睡著沒有。”鳳棲梧笑得訕訕的，生怕淩佐伊不相信他，又加了一句，“一起過來吃點東西吧。”
“我沒胃——”淩佐伊話未說完，兩根手指已經豎著貼上了自己的嘴唇，她示意鳳棲梧安靜，自己摸索著爬起來，朝著一個方向聽了片刻，才對伸長了脖子的鳳棲梧低聲說道，
“有人來了！”
鳳棲梧一下緊張起來，伊爾弗思也正向兩人靠近，最後一句話刮到她耳朵裏，她立刻警覺地停下了腳步，矮身爬進了船艙。
霍喬的夜，雖然星辰滿天，海上的可視度卻不高，一層薄薄的霧氣籠罩在水麵，人待在船裏，恍惚中會有種飄在仙境的美好感覺。
當船上所有人都陷入了屏息，那破水而來的聲音就更加清晰起來。
“嘩啦啦，嘩啦啦”
那行船的速度還真不慢。
終於視線裏隱隱約約地出現了一根高高的桅杆，桅杆上招展的黑帆，徐徐從霧中現出原形。
乍一看，那船就像是無人駕駛一樣，淩佐伊的神經繃緊，還以為再一次遇到了跟郵輪差不多的事件，忽然一條瘦長的身影，就在帆後動了一動。
“什麽人？出來！”
淩佐伊聲音又果敢又脆亮，在這寂靜的時刻，震得人心頭一陣麻麻的，鳳棲梧摸了摸自己的皮膚，感覺起了一層疙瘩。
那個人影應聲走了出來，似乎對即將麵對的三人毫不畏懼。
淩佐伊也終於在這一刻把他看了個清楚，是個男人，長相十分普通，就是那種在人堆裏看一眼，下一次再看到，絕不會記起自己曾經見過他的事實。
那男人臉容肅穆，手裏操縱著一個轉向杆，有條不紊地控製著他的船朝著帆船行駛過來。在兩船擦肩而過之時，在三個人的注目禮下，他甚至懶得扭頭看他們一眼。
“你等等，我想找你問點事。”
雖然他臉上寫著“離我遠點，我不想搭理”，淩佐伊還是揚聲喊住了他。
男人這才迴頭看了看她，聲音死氣沉沉地不帶一點波動：“問什麽？”
他這麽配合倒是出乎淩佐伊預料，還以為他會用沉默來迴答呢。
“看起來你到這裏時間挺久了，你知道這附近有個適應者聚居地嗎？”
男人的船雖然也揚著帆，造型卻很奇特，是由平行的三條圓筒構成，中間的圓筒大約有七八米，兩邊的兩條短一些，五六米的樣子，圓筒的前頭是圓弧形的，有些像炮彈。
三條圓筒之間用鋼絲網連接著，最外圍有金屬柱體撐著，構成了一個穩定的形狀。
中間的圓筒上有個入口，透過那個入口，淩佐伊隱約可以看見裏麵的一些生活用品。
如此齊備，男人看起來又如何了無生趣，推斷他在霍喬生存良久，也不是隨口一說。
男人對淩佐伊的問話不甚有興趣，他似乎連迴答都有些懶，在兩船船尾相錯的時候，才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你找不到的。”
這句話信息量巨大，淩佐伊立刻喝道：“你停船，我還有幾句話想問你。”
男人這次卻跟聾了一樣，任由船前行，淩佐伊眉頭一皺，她此刻正站在船尾，離男人的船不遠，正要一個縱躍跳過去，鳳棲梧已經大喊了一聲：
“木頭人。”
他的初衷絕對是好的，淩佐伊要攔下那男人嘛，他get到了她的意思，不用她動手，他就身體力行了。
但是他忘了自己的能力除了靜止想靜止的人之外，也會把不想靜止的人靜止住。
淩佐伊保持著正要向上起跳的動作，尷尬而不失“優雅”地靜止在半空，從這個角度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微微仰頭的男人，彼此都在眼神中流露出了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