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害怕。”夜溟蹙眉又往前了一步,將陸子衿攬入懷中,“除了讓你安心跟我來神域,我沒有別的辦法了。”


    被說中了心事。


    陸子衿目光不自在地移開,卻沒有掙開他。


    一直以來都很害怕,自己人類的身份在神域會尷尬,她雖然也漸漸變得成熟,可是他們之間確實有很大的距離,這是不管怎樣,都無法欺騙自己的。


    壽命。


    法力。


    眼界。


    喜好。


    她深深明白,不管他們在人類世界裏相處得怎麽愉快都好,迴來現實,她始終要麵對很多問題,不是她沒有勇氣去麵對,而是這其中不管哪個因素,都會成為他們分道揚鑣的理由。


    既然能在最美好的時候離開,為何要在兩人撕破臉的時候分手?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夜溟閉上眼睛親了親她的耳朵,將她轉過來,低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而後印在她的唇上。


    陸子衿有些動容,半晌,才鬆口道:“你讓我想想。”


    夜溟迴來了,這座宮殿便多了些打掃做飯的人,還有人將多日來,院子裏的雜草除了,重新在花圃裏撒了鮮花種子。


    陸子衿如今有孕,廚房已經成了嚴禁進入的地方,一點油煙都不許她聞到。


    夜溟則整日都跟在她身後,一開始陸子衿還覺得他心有歉意而為之。


    後麵煩得不行,便趕他走:“你難道沒有正事的嗎?你不是元身有損嗎?你不用修煉的嗎?”


    夜溟麵色平靜:“如今列在我的緊急處理事項的第一位,是你,其他的,等我有空再說。”


    陸子衿:“……”


    傍晚的時候,伽藍來了,使了個眼色,讓夜溟退避,她與陸子衿有話要說。


    伽藍用小飛機帶著陸子衿到了一處山頂,從上往下看,正好可以看到神域的夕陽,夕陽沉入雲層底下,而不是沉入海底,與人類世界確實很不同。


    “你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等你踏入神域的時候,我再告訴你,為何會幫你吧?”


    陸子衿瞥了她一眼,道:“記得。”


    “嗯。”伽藍看她一眼,才鄭重道,“我永遠爭不過一個他愛的人,隻要他喜歡你,我就永遠比不上你在他心裏的位置,沒有比自己喜歡的女人更好了。不是嗎?”


    陸子衿看著遠方,沒有說話。


    “我想你心裏已經有答案了,就在你跟我來神域的時候,你現在隻是抹不開麵子答應他。”伽藍勾唇一笑,“更何況,我們不該合起來騙你。”


    陸子衿仍然沒迴答,兩人站在頂部,等到夕陽全部落入雲層,隻剩下一片紅雲。


    “好了,迴去吧,夜溟估計等得很著急了。”


    “等一等。”陸子衿終於出聲道。


    ……


    月上中天,夜已深,宮殿門口站著一個人,身形頎長,倚在門口一動不動。


    不是沒想過,陸子衿會借著伽藍,順勢離開神域。


    伽藍能幫自己,自然也能反水迴過頭幫陸子衿。


    時間流逝。


    他隻是在賭陸子衿的真心。


    小飛機的轟隆聲在接近,夜溟站直身子,從飛機上下來一個人。


    夜溟走近了幾步,已經可以從他眼中看到幾分失魂落魄,定了定心神,讓自己盡量平靜:“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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