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走,青老還是繼續進行交換會吧,現在已經沒有人搗亂了。”說話的是一個身形看起來有幾分魁梧的女子,聲音帶著些厚重,聽起來很是怪異。


    “如今已經被那人攪了興致,交換會是我來辦的,我說結束了。”說著話,青老轉過頭,冷冷看了一眼眾人。


    岑瑤不知道這青老究竟是何人,但從他這一個眼神下去,眾人都沒有反駁來看,應當是有些身份的。


    當然,這也更讓岑瑤確定了,青老的藏經閣中會有一些寶物。


    大堂內靜了靜,過了一會兒,便有一人拱了拱手,抬腿走了出去。


    一人離開,其他人也紛紛拱手離開,到最後隻剩下了一人還站在原地,似乎並沒有想走的意思。


    青老也不著急,直接座了下來,岑瑤也坐了下來,二人目光都停留在那最後一人身上,似乎想要看看這人準備做什麽。


    “老青,你現在可是厲害了。”半晌,那人才笑了兩聲,抬手摘去了頭上鬥篷。


    鬥篷之下,是一個年輕男子的麵孔,長相很是秀美,有點像女人,但有多了那麽一絲英氣,整張臉都是慘白之色,好像多年沒有見到陽光一般。


    “我道是誰,原來是你。”青老哈哈一笑,站起身,來到那個年輕男子身前,點點頭:“紫竹,你現在,修為可是倒退了?”


    “不提也罷。”被稱為紫竹的年輕男子一擺手,目光下意識在岑瑤身上掃過。


    她趕忙站起身,拱了拱手,問道:“閣下可是大名鼎鼎的紫竹真人?”


    “是我。”紫竹點點頭,道:“早聞西華洲來了一位煞星,原以為是多兇悍的人物,沒想到居然是一名女子。”


    一聽這話,岑瑤心中狠狠跳了幾跳——他居然認出了自己!


    不過看他似乎沒有下一步動作的樣子,岑瑤也並沒有做出其他反應,依舊保持不動,言道:“前輩說笑了,眾人皆知,煞星在二十年歲時,體內兇性便會覺醒,滿心的殺戮,在下不過是築基期的小女子,又怎能和煞星二字掛上邊。”


    “有些事,不可盡信,也不可不信。”紫竹真人笑了笑,嘴角微微上揚,依舊靜靜看著岑瑤。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既然有人想要害我,縱使我有千萬張嘴,也是沒辦法辯解的。”岑瑤站直了身子,也抬手摘了頭上鬥篷,言道:“如今我就在前輩麵前,修為也不過築基期,前輩若想在此抹殺我,我也無話可說。”


    “哈哈哈,我不是說了,不可盡信,也不能不信。”紫竹真人哈哈笑了兩聲,搖頭道:“你們的事,我懶得摻和,你究竟是不是煞星也與我沒有關係,總之今日,我不想殺你。”


    “前輩的意思是,今後再來取我性命?”


    “說不好的事。”


    聞言,岑瑤歎息一聲:“如此,就先謝前輩不殺之恩了。”


    “我看你的神情,是找我有事?”頓了頓,紫竹又問。


    一聽這話,在一旁的青老有些疑惑,開口便問:“你找紫竹做什麽?”


    “是這樣,我聽聞宗門大比最後的寶物,是一件名為‘九環勾’的法寶。”岑瑤想了想,然後開口言道:“我想尋到紫竹前輩問一問,這九環勾在你之前,是何人所持?”


    “你是問九環勾?”青老眉頭一皺:“你怎知我手中拿的不是九環勾?先前那些修為比你還要高的人都已經認為我這是九環勾了,莫非你認識那件寶物?”


    “前輩說笑了,九環勾這等太古法寶,我怎會認識,隻是在一本古籍上,見到過‘太虛’二字,似乎關乎太虛的記載,他所持的法器,也是九環勾,不知....這兩樣,可是同一件法寶?”


    太虛二字一出口,岑瑤能明顯感覺到紫竹真人目光有了些變化,她心中也不由一陣欣喜,想來他是知道一些太虛的事。


    “究竟如何,誰也說不好。”紫竹真人還沒開口,青老便言道:“你手中那些源自太古的劇毒,可以說明些什麽。”


    岑瑤一攤手,沒有迴答。


    紫竹真人點了點頭,言道:“你說的太虛前輩,我倒是有幸見過一麵。”


    “你見過太虛?!”岑瑤一驚,眼睛瞪得老大,直勾勾望著紫竹真人:“他還活著?”


    “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紫竹真人看起來似乎有些遺憾,歎息道:“也是機緣巧合,我才見到的太虛前輩,見到他的時候,我才真正看到了,何為強者。”


    “那太虛現在所在何處?”岑瑤想了想,問出了心中最迫切想要知道的問題。


    “不知道。”紫竹搖頭:“上次見他,也正是他與旁人對敵,一手九環勾用的出神入化,一人便解決掉了幾十個強者,那些強者隨便挑出一個,估計都能橫掃整個東玄洲,卻如此輕易就被太虛前輩解決掉了。”


    果然,果然在紫竹之前,九環勾是在太虛手中。


    “前輩,我有一事不明。”岑瑤又一拱手,問道:“既然九環勾是太虛所持,為何他又將這法寶給了你?而這東西既然源自太古,你又為何要把它送出來?”


    “你以為我不想留下麽?”紫竹真人苦笑道:“當初,太虛前輩與那群強者對敵後,也身負重傷,隻身在半空站了許久,最後一聲歎息,直接出現在我麵前,將那法寶交給我,說是在我這裏暫存,等數百年後,時機到了,我就要將這東西獻出來,供天下人搶奪。”


    “供天下人搶奪?為何?”如果說太虛把九環勾交給紫竹這件事讓她有些不解的話,那他讓紫竹把九環勾獻出來供天下人搶奪這件事,就足以讓她震驚了。


    上一世,岑瑤甚至自己太過高調,仇家眾多,於是不斷告誡太虛要行事低調,為人謙遜,同時,不能對這仙門之地心存報複。


    當然,除卻這些話以外,在岑瑤被圍剿之前,她與太虛說過另外一段話。


    “若是為師某日不幸死了,你且記住,定要悄悄將自己的宗派做到最大。”


    至於為什麽要做大,隻因為先前岑瑤在麵對那些頂級大宗派的時候,不斷被欺壓,她不想自己今後隕落後,太虛還被這些宗派欺壓。


    不被欺壓的最好辦法,就是反過來,壓著他們。


    “因為他跟我說過,會有人來取。”紫竹真人頓了頓,目光看向岑瑤:“閣下,可是準備參加宗門大比?”


    “不,我不參加。”迴過神來,岑瑤搖搖頭,笑道:“前輩說笑了,我現在可不想如此招搖,後麵還有一群散修在尋我,巴不得我露出臉來,他們好第一時間找到我,然後將我擊殺。”


    “如此,那最好。”紫竹真人點點頭,雙目中似乎閃過一絲精光:“你若真是參加了宗門大比,怕是別人都不用再打那九環勾的主意了。”


    不等岑瑤迴過神來,紫竹便將頭轉向青老,開口言道:“其他幾大宗已經動起來了,我是來給你送信的。”


    說著,在岑瑤的注視下,紫竹將一塊玉簡遞給了青老。


    “好,你告訴他們,我會準時去的。”青老點點頭,伸手接過玉簡放入錦囊,轉頭看著岑瑤笑道:“姑娘,隨我去挑寶物吧,挑了寶物,就離開東玄洲。”


    “前輩,這是何意?”岑瑤楞了一下,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後麵一直掛著笑臉的紫竹真人。


    “因為你挑過寶物後,紫竹就該追殺你了。”青老嗬嗬笑著,不再理會紫竹,抬腿徑直向大堂後的一處屏風走去。


    岑瑤趕忙邁步跟上,一邊走還一邊問道:“前輩,我實在有些搞不懂,為何要等我挑完寶物後再追殺我?如此多此一舉的事情....”,最後按照功法所記載,將靈氣運行至幾條經脈...


    靈氣剛入經脈,岑瑤隻感覺渾身一陣脹痛,身子如篩糠般抖動起來,張口便是一大口血吐出。


    她喘著粗氣,伸手拭去嘴角鮮血,有些無奈。經脈堵塞的厲害,她還是太過於求成了些。


    現在她這具身體,所有經脈都是堵死的,修為雖然到達了練氣五層,也不過是在丹田處多了這個氣旋,若說真正修煉,還早得很。


    不過加入太一門後,修煉起來應當會快一些。


    正思索著,就聽外麵有人敲門,雲梅的聲音響起:“岑瑤,家主讓你去他的別院。”


    應了一聲,她站起身,慢慢走出柴房。


    雲梅正焦急的站在門口,一見她出來,趕忙湊上前,小聲道:“一會你去了可要小心些,那玉鼎真人此次帶了十幾人過來,聽他的語氣,是一定要將你帶走。”


    “知道了。”岑瑤點點頭,心中流過一絲暖意。探手從錦囊中掏出那顆寶珠,一把塞在雲梅手上,她莞爾一笑,言道:“姑姑,這枚寶珠我試過了,隻是匯聚周圍靈氣而已,對你修煉有好處的。”


    說完,不等雲梅拒絕,抬腿就出了院子,一路向雲破天所住別院走去。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怎的,岑瑤隻感覺雲府彌漫在一片肅殺當中,空氣似乎都有些凝固。


    一路來到雲破天別院,隻見院中站了約莫二十餘人,為首的,是玉鼎真人,正與雲破天說著什麽。


    “家主,您找我?”岑瑤抬腿進了院子,緩緩來到雲破天身旁。


    後者目光上下打量一番岑瑤,點點頭:“你大機緣到了,真人要收你入赤靈宗,大把的修煉資源,保你一步登天。”


    岑瑤心下冷笑,一步登天?應該是一步踏入九幽地府才對吧!


    “女娃娃,你隻管說願不願入我赤靈宗。”玉鼎真人上前一步,望著岑瑤道:“隻要你說一個‘願’字,迴了宗,你便是宗主的關門弟子。”


    一旁的雲破天幹笑一聲,替岑瑤應道:“願意願意,怎麽會不願意呢!這可是她前世修來的福分,是吧岑瑤?”


    說最後這一句時,雲破天轉頭看了她一眼,目光中天羅域,不才隻是築基期修為,怎麽突然能將天鳴鳳連根拔起了?”


    “這……屬下不知……”精壯漢子撓了撓頭,悶聲道:“而且此次出現在天鳴鳳的,還有白衣劍仙,和那個怪異的和尚。”


    血衣樓,是整個天羅域最神秘的暗衛隊,神秘到沒人知曉血衣樓的主子是誰,沒人知道血衣樓共有多少個暗衛。


    或者說,血衣樓的暗衛,分布在整個天羅域,他們有的是茶樓小二,遊得是客棧老板,甚至有的,是青樓女子。


    也正是這樣,整個天羅域的消息,沒有什麽能躲得過他們的眼睛。


    於是,他們發現了岑瑤身邊的白衣劍仙白羽,發現了那個整天劫路的邪僧莫半雲。


    當然,這也同樣是讓赤袍女子沒有想到的,若是那個邪僧跟著也就罷了,可白衣劍仙居然會跟在岑瑤身邊,這是讓她最感到奇怪的。


    “白衣劍仙向來孤傲,不單單是帝宗,光我血衣樓就曾經五次三番邀請他來做個供奉,可他毫不猶豫就拒絕了,如今……卻甘願跟在一個女子身邊……”赤袍女子喃喃道:“若不是他變了心,那就是這女子有足夠的實力,能讓他臣服。”


    “主子,白衣劍仙與妻子可是出了名的神仙道侶,若說旁人也就罷了,可若說他變了心……屬下認為,不太可能。”


    “如此,就是那個女子有足夠強大的實力了。”赤袍女子點點頭:“想想也是,天鳴鳳那個老太婆也是棘手的存在,居然能將那個老太婆擊殺……你傳令下去,讓所有血衣樓暗衛搜尋那個女子。”


    “得令!”精裝漢子一點頭:“現在正是她們最虛弱的時候,也正是擊殺的好時機……”


    “把人給我恭恭敬敬的請迴來,聽到沒有?”赤袍女子美目一挑,斜看了精裝漢子一眼,語氣也是逐漸冰冷下來:“你做不上五令暗衛,是有原因的。”


    精裝漢子臉色一紅,應了一聲,倒退了出去,留下赤袍女子一人站在桌前。


    “這等高人,若是惹了,怕是要大亂!”


    -----------


    岑瑤並不知道,她除了天鳴鳳居然起到了敲山震虎的作用,隻是她現在也並不好受,神識懸在玄宇殿內,極其黯淡,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一般。


    蒼傲站在岑瑤身後,一雙異色眸子透著精光,單手向前伸出,絲絲靈力向岑瑤體內灌輸著。


    他發現自己好像越來越看不透岑瑤,也許是從她認出萬裏追殺令的時候,也許在更早的時候。


    認出萬裏追殺令不難,但難得是將其催動,畢竟是太古法寶,若想催動,也同樣需要太古法訣……


    “丫頭,你可不能出事啊……”蒼傲嘴角透著一絲苦澀,“你若死了,我可是也活不成了……”


    似是在迴應他一般,岑瑤一聲輕哼,眼睛也是緩緩睜開。


    “醒了?”見岑瑤醒過來,蒼傲輕笑一聲:“感覺如何?”


    “感覺自己好像重新活了一迴……”岑瑤一笑,輕咳兩聲,也正是這兩聲輕咳,她神識隨之閃了一閃。


    “你現在神識力量太弱,還是先不要妄動為好。”蒼傲提醒道。


    聞言,岑瑤點點頭,再度閉上雙目靜養起來。


    蒼傲歎息一聲,目光停留在岑瑤身上,言道:“我與你說,你不必迴應。”


    “其實我有些奇怪,你為什麽會知曉那麽多的太古往事,又為什麽知曉萬裏追殺令的催動法訣,這種東西,應當不是你們所能接觸的東西。”


    岑瑤身子一抖,神識又晃了一晃。


    “你不必迴應我,因為這些,對我而言都不重要。”蒼傲笑了笑,說道:“眼下你將天鳴鳳夷為平地,之後一段時間應該不好過了,你也知道,現在不單單是帝宗和血衣樓,估計還有很多人在尋你,而且因為帝宗的原因,你離開天羅域怕是要費些力氣。”


    “大不了再殺出去。”岑瑤嘴角一勾:“現在我身邊有了那兩個黑漢子,還有莫半雲,再殺出去,應當不是問題。”


    “你有這個覺悟就好。”蒼傲點頭:“我的力量暫且被壓製,幫不了你太多,那個白衣劍仙……好像來找你了……”


    “嗯?”岑瑤一愣。


    “你神識先歸體吧,我會繼續幫你療傷的。”


    應了一聲,岑瑤神識一轉,離開玄宇殿,迴到了體內。


    “岑道友,你醒了?”白羽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岑瑤睜開雙目,隻見白羽雙手負在身後,站在門口,正望著自己。


    “白羽,有何事找我?”


    “是關乎我妻子的。”白羽上前兩步,目光中帶著一絲激動。


    岑瑤愣了一下,幹咳兩聲道:“我迴到西華洲也給你尋了尋,但你也知道,這種靈藥不是那麽好找的,所以……”


    “我尋到了。”白羽嘴角一咧:“我在天羅域中尋到了那玉鼎真人說完,雲破天示意天賦試煉可以開始,雲海站於演武台下,唿喊道:“先從家從開始,雲戰,雲仞!”


    兩名家從應了一聲,紛紛竄上演武台。


    說是展現實力,實則兩兩對決。雲戰二人上了台,你來我往過了幾招,最後是雲仞差之一招敗下陣來,二人向台上一拱手,紛紛走到玉鼎真人麵前,將手搭在驗靈石上。


    “都是下品凡靈根,修為在練氣三層。”玉鼎真人道:“你二人先下去。”


    接下來又是兩個家從上台,相互比劃著。


    其實在這個修為,根本沒什麽好看的,大家甚至沒有一本功法武技,對於靈力的使用還僅限於將其傳入臂或腿,這樣出拳或是出腿的時候會更重一些,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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