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我已經與你下了幾十年的棋,煩了,我不下了,我今日就要出去。”老者霍然起身,目光灼灼望著仙宮大門:“我要去除掉煞星,到時候,我清闕子的名號也能響徹整個仙門之地!”


    “清闕子,你現在還是有些浮躁,貿然出宮,對自己心性....”


    “好了師尊,你自己慢慢玩兒吧,我走了。”沒有再理會壯漢,老者抬腿便向仙宮門口走去。


    望著他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背影,壯漢嘴角一咧:“去吧,去吧!那個煞星,現在就在天羅域內,我先擺棋,等你迴來下第二盤。”


    “不,以後都不下棋了。”老者一把推開仙宮大門,暢然大笑著:“我清闕子之名,也要傳遍仙門了!”


    壯漢也哈哈大笑著,一邊收拾著棋盤,一變搖頭喃喃道:“看來,今日就是那個時候了嘍.....”


    五洲六島十三域,五洲乃是北靈洲,南隱洲,東玄洲,西華洲以及中洲。


    六島乃是仙嶼島,青玄島,玉陽島,九幽島,金霞島以及靈仙島。


    十三域則是各自分布於五洲六島以內,天羅域作為十三域中最大的一域,地勢也是與其他域界不同,有人傳言說十三域在五洲六島以外的一處桃源聖地,隻不過有高人在五洲六島內布下傳送法陣,才有了“十三域分布在五洲六島上”的傳說。


    腦海中迴蕩著四長老方才的話,岑瑤不自覺打了個哈欠,一旁的雲禾麵露緊張之色,問道:“瑤妹,你這幾日....修為可有提升?”


    “提升?僅僅五日時間,怎會有提升?”岑瑤苦笑:“雲禾姐姐還真把我當做天賦異稟之人了?”


    太一門內,數十名弟子排成極長的一隊,逐一踏入通往天羅域的傳送法陣。岑瑤和雲禾站在最後,二人正商量著王鶴給雲禾那塊令牌會不會有用的時候,身前最後一名弟子也踏入了傳送法陣。


    法陣耀目神光一閃,那名弟子身形便消失了去。


    守在法陣旁那名老者正是看守通天塔的長老,他抬眼看了看岑瑤二人,臉上鬆弛的皮肉好似能滑下臉頰一般,有氣無力的言道:“你們且記住,天羅域內最不能招惹的,便是那帝宗,如果帝宗的人做些手腳,你們怕是要永遠留在天羅域中了,又或者....被法陣之威當場絞殺。”


    聞言,二人相視一聲苦笑,果然如此,自己二人再入到天羅域,出來時怕是要比上次難上數倍,畢竟血衣樓和帝宗都有了充足準備。


    “不要磨蹭了,快些進去吧。”長老催促道:“你們都進去了,我還要迴去看古籍呢。”


    無奈的點點頭,雲禾率先踏上傳送法陣。


    “嗡”的一聲,法陣上閃起刺目神芒,雲禾隻感覺眼前一花,後背卻是一陣鑽心的疼痛,她一聲嬌喝,身子不由自主向前一撲,居然硬生生從傳送法陣裏跳了下來!


    “什麽人?!”不等雲禾反應過來,法陣旁的長老便是一聲暴喝,手中憑空多了一塊巴掌大的令牌,狠狠向法陣後拋去。


    “哈哈哈哈哈!多年不見,你還沒死呢?”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從法陣後跳躥出來,站在一旁的空地上。


    這時岑瑤才來得及看上一眼雲禾背後,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從肩膀處直接劃到腰部,鮮血已經染紅了身上的衣衫。


    “雲禾姐姐,你沒事吧?”岑瑤將雲禾攙到一邊坐下,從錦囊裏掏出幾樣靈藥揉搓在一起,輕輕敷在雲禾背後。


    “我沒事。”額頭冷汗直冒,雲禾還是搖頭道:“瑤妹,你快去通告大長老他們,我怕以這位長老的實力,不敵這人。”


    “不用,大長老已經來了。”岑瑤搖搖頭,她已經聽到了遠處的陣陣破空聲。


    雲禾有些驚訝的看了岑瑤一眼,旋即苦笑:“也對,你好像能感應到很遠的地方,在雲府就是如此。”


    “何人在此撒野?!”大長老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宗門,緊接著他身形已經出現在了那黑影麵前,跟在後邊的,還有二長老和三長老。


    此時雖然是白天,那人身子卻是完全包裹在黑暗當中,黑暗就如同一件衣衫,將其嚴嚴實實包裹著,甚至連眼睛都沒有露出來。


    “是鬼屍。”收迴令牌,看守法陣的長老站起身,緩緩來到大長老身邊:“隻是我有些奇怪,多年未見,他已經變成了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


    “人不人鬼不鬼,可都是拜你們所賜啊....”那黑色影子一聲怪笑,道:“你們莫要忘了,當初是你們把我推下崖的,若不是我命不該絕,怕是早就去見了閻王。”


    “笑話,你若沒有殘害其他道友,我們為何要滅你?”看守法陣的長老冷哼道:“當初我們定好,取了龍涎就退出去,結果你想害死我們自己獨享,落得如今下場,也隻能說你罪有應得!”


    “好,好一個罪有應得!”黑影獰笑一聲,身子一晃,直接失去了蹤影。


    大長老麵沉如水,目光警惕的望著四周,法器流轉,在其身周不斷環繞,抵禦著可能來自四周的攻擊。


    岑瑤正在一旁看著,怎料麵前黑影一閃,自己身子居然不受控製就朝突然出現在身前的黑影撲了過去,看守法陣的長老令牌再度丟出,狠狠擊在黑影上,一陣“沙沙”聲響起,黑影瞬間被打散,岑瑤身子也停止了前傾。


    “桀桀桀....你以為能殺得死我?”怪笑聲從不遠處響起,片片黑影匯聚在一起,居然又生出一個新的影子:“你以為隻有我來了麽?很快,很快所有人都要來了!太一門,將不複存在!桀桀桀...煞星出,天下動蕩,這動蕩,就是從你太一門開始的....”


    “有有有!”女子這時來到了幾人麵前,目光卻一直停留在莫半雲身上:“誒呦,這小和尚生的可真俊俏!你們要住店,需要幾間客房?”


    “三間。”


    “三間?”女子偏頭看了看跟在身後的大方大圓,目光又在岑瑤與莫半雲身上轉了轉,恍然道:“哦~原來你們二人是這種關係....也是,這小和尚生的俊俏,莫說是你,就是姐姐我....也想和他拉拉手呐....”


    “掌櫃,請你自重。”岑瑤眉頭一挑:“這是我徒弟,我們是來住店的,你若是想與他拉手,就去問他願不願意。”


    說罷,岑瑤抬腿便向客棧內走去,剩下莫半雲在原地手足無措。


    “小和尚,怎麽樣?”掌櫃湊上前,瓊鼻嗅著後者身上的味道,似乎還有些沉醉:“姐姐這裏,可是有讓你流連忘返的東西呢...“


    莫半雲瞬間從臉紅到了脖子根,三兩步跟上岑瑤的腳步,幹咳兩聲道:“掌櫃,你還是快些給我們安排客房吧。”


    “咯咯咯...臉皮子可真薄。”女子掩嘴一笑,也是邁開步子,緩緩跟上幾人,“往裏邊一直走,走到頭右轉,緊挨著的天地人三間房,也就還剩下這三間了。”


    “多謝。”岑瑤頭也沒迴,徑直向前走去。


    “不用謝不用謝,走的時候,讓小和尚留下來陪一陪我,房錢就給你們免了!”女子在身後唿喚著,莫半雲腳下一崴險些摔倒在地,還好被一旁的大圓伸手拎了起來。


    “咯咯咯....”


    .............


    原本岑瑤以為,玄武城戒嚴隻是三兩日的功夫,誰想到七日過去,戒備不但沒有鬆動,反而更嚴了起來。


    坐在客棧大堂中,目光停留在屋外街道上來往的官兵,個個身穿甲胄,臉上表情無比嚴肅。


    “幾位,菜來了!”掌櫃一邊吆喝著,一邊從後堂走上前來,走到小和尚身邊的時候還不經意間用胳膊蹭了蹭他,這才把手中的菜放在桌上:“這道,是我的拿手菜,你們嚐一嚐。”


    岑瑤看著從住進客棧臉就一直通紅的莫半雲,偷笑道:“掌櫃,這風來客棧裏隻有你一個人麽?”


    “一個人就夠了。”她笑了笑,言道:“客棧生意不好,來住店的人也不算多,我自己忙的過來,就不雇夥計了。”末了,她看了看莫半雲,言道:“不過小和尚要留下來幫我的話,我自然是樂意的,而且會給雙倍的工錢,如何?”


    “那個,掌櫃,你後廚是不是煮的什麽東西糊了?”莫半雲有些尷尬的一笑,問道。


    “哎呀!後邊還有一鍋湯!光顧著與你們說話了....”一邊說著,她一邊急匆匆向後廚跑去,著急的神態看的岑瑤又是一陣莞爾。


    “這個掌櫃,倒是有些意思。”岑瑤言道:“不如岑瑤醒過來,趕忙道:“大長老他們好像抓到了偷盜宗門禁術的人,現在師兄弟們都聚集在了道榜前,我特地來問你要不要過去。”


    “哦?”岑瑤一愣,下意識問道:“可是那個王莽?”


    “不是。”雲禾搖頭:“我們沒有見過這個人,不過聽錢師兄的話,這人好像也不是赤靈宗的。”


    “錢師兄知道?”岑瑤一邊說著,一邊下了通鋪,與雲禾一同向屋外走去。


    道榜距離二人住處並不太遠,走了沒多久便見得一群宗內弟子將其團團圍住,在道榜旁邊,站著大長老與三長老。


    “今日將你們召來,隻為了一件事。”大長老環視一圈,朗聲道:“前幾日,宗內禁術被盜,好在禁術沒有流到宗外,偷盜之人也被我們抓了出來。”


    雲禾帶著岑瑤,二人一路小跑著,穿過一眾弟子來到中心處,錢風正一本正經的聽著。


    “錢師兄。”岑瑤站在一旁,與前者打了個招唿。


    “岑瑤師妹來啦。”錢風也是笑著小聲迴應著:“大長老還真是神通廣大,短短幾日就把那賊子給抓住了。”


    點點頭,岑瑤問道:“說起來,錢師兄可知道賊子源於何方?”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錢風搖了搖頭頭:“不過可以肯定不是赤靈宗人。我們與赤靈宗結怨多年,雖然掌門不知道什麽原因不讓我們與赤靈宗有過多接觸,但赤靈宗弟子的特征我還是知道一些的。”


    岑瑤剛想問是什麽特征,就聽得大長老繼續言道:“此次主要說的,是負責巡守宗門的弟子,若不是你們疏於職守,怎會讓外人有可乘之機?”


    說罷,他一揮手,就見柳宣以及另外一名弟子壓著一個衣衫襤褸的中年漢子就走了上來。


    中年漢子頭發很長,把臉遮了嚴嚴實實,真個人好像都不會走路一樣,被二人拖著。


    “這就是那個外人?”岑瑤是有些沒想到,不管從那個方向來看,他都不像是一個有能力混入太一門的人,所以岑瑤第一個反應是大長老隨便找了個人來頂替那個真正的盜賊。


    可轉念一想,以大長老的為人來看,應該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才對。


    “嗯,這人原本不是這般模樣。”錢風點了點頭,小聲道:“我剛看見他的時候,是一身素袍,整個人看起來倒有些像大家公子,隻是不知道這幾日發生了什麽。”


    聞言,岑瑤追問道:“錢師兄的意思是,大長老他們前幾日就抓住了這個盜賊?”


    錢風看了看一旁的幾名弟子,不動聲色把手放在了嘴上,岑瑤也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事上停留,問道:“那錢師兄是如何認出這不是赤靈宗弟子的?”


    “一般來說,普通的赤靈宗弟子身上都有明顯刺青,掌門大弟子身上刺青為青色,一直到了供奉以及長老後,刺青才會被洗去。”錢風言道:“這些都是與赤靈宗弟子交過手的師兄們說的,具體是不是這樣,我也不太清楚,總之這個人身上,是沒有刺青的。”


    岑瑤抬頭望去,見那人衣衫襤褸,幾乎是幾大塊布片掛在身上,上半身裸露近半,瘦骨嶙峋,不見任何刺青圖案。


    隻是讓岑瑤有些不解的是,錢風說這個人剛被抓住時很像大家公子,這短短幾日的功夫,怎麽看上去像是過了十數年的樣子?


    柳宣二人攙扶著他,一路來到道榜旁站定。


    那人緩緩抬起頭,先露出了一雙飽經滄桑的眼睛,目光裏透著不屑,掃視了一番下方弟子,隨後竟然笑了起來,笑的渾身亂顫,狀若癲狂。


    柳宣劍眉倒豎,低喝道:“好你個賊子,到現在還如此張狂!”


    “張狂?”他聲音高了幾分,一邊笑一邊疑惑道:“難道太一門就不張狂了麽?你們可是忘了那些所謂的禁術是從哪裏來的?自命清高的東西。”


    “你敢再說一遍?”柳宣今日好像脾氣極大,兩句話沒說完,抬手就要打向那人的腦袋。


    “柳宣,住手。”手還沒落下,大長老便輕言道:“還輪不到你動手。”


    “是……”柳宣趕忙收手,規規矩矩站在一旁。


    “你們好好看看,平日裏見沒見過這這幅容貌?”大長老說著,一揮手,憑空吹起一股微風,將那人一頭亂蓬蓬的頭發吹開,露出了麵容。


    那人皮膚很白,是那種常年不見太陽的蒼白模樣,長得還算清秀,也難怪錢風會說他像大家公子。


    柳龍雙目圓睜,軟劍一抖,發出陣陣刺耳響聲,直取向紅蝰蛇七寸處。


    絡腮胡漢子也是緊隨其後,手中燒火棍揮舞的飛起,帶起陣陣破空之聲。


    這兩人修為倒是不弱,聯手之下,紅蝰蛇竟然被打的連連敗退,頭部甚至還被絡腮胡漢子敲了好幾下。


    雖然負了點傷,但紅蝰蛇好像對二人的攻擊一直不是很在意,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那株蓮花上。葉無歸看的也是奇怪,他所看的那本古籍上寫到過,紅蝰蛇天性嗜血,見到獵物是一定要將其殺死才肯罷休,可眼下這條紅蝰蛇根本是無心戀戰,除了最開始噴吐毒液將二人的法器融掉以外,幾乎沒有怎麽還手,隻是不斷護著靈藥,生怕被傷到一樣。


    柳龍以及那個絡腮胡壯漢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絡腮胡大吼道:“柳龍,我從左翼進攻吸引它注意力,你去摘靈藥!”


    應了一聲,二人迅速分開,絡腮胡手中燒火棍一橫,口中念念有詞,那根黑漆漆的棍子竟然散發出陣陣烏光。


    紅蝰蛇身子直立而起,蛇信吞吐,一雙豆眼警惕的盯著前者,似乎很是畏懼絡腮胡手中那根燒火棍。


    也就是這個空檔,柳龍已經繞到了另一邊,單腳輕點水麵,直接向蓮花而去。


    察覺到他的動作,紅蝰蛇直立的身子迅速調轉,腦袋直接就向柳龍迎了過去。絡腮胡一見趕忙緊隨其後,手中燒火棍幾乎沒有猶豫,狠狠朝著紅蝰蛇腦袋打了過去。


    “嘭!”


    一聲悶響,燒火棍抖了一抖,絡腮胡虎口瞬間被鮮血染紅,紅蝰蛇也是跟隨著發出一聲很是悲涼的嘶吼,去勢卻並不見減,直直撞上了柳龍。


    柳龍身子向後幾個翻轉,有些踉蹌的落在岸邊,一聲悶哼。


    紅蝰蛇顯然也不好受,雖說撞飛了柳龍,自身也同樣結結實實挨了絡腮胡那一棍,此時盤踞在蓮花上,再無剛才的神氣。


    “柳龍,這妖獸有些怪異,你小心些!”絡腮胡吐了口唾沫,言道:“不過也快了,它絕熬不過我們下一次的攻勢!”


    應了一聲,二人再度發力,朝著紅蝰蛇衝了過去。


    此刻的紅蝰蛇,根本無暇顧及兩邊,抵擋著絡腮胡的同時,終於是被柳龍尋到了空子,軟劍一探,直接將那株蓮花斬斷。


    蓮花斷了,下麵那片荷葉迅速萎縮,露出下麵五枚白色卵。


    看到這五枚卵,葉無歸眼睛一亮,原來不是紅蝰蛇不兇猛,隻是它剛產過卵,現在處於虛弱狀態,再加上它不想自己的卵被二人發現,自然全力去護,隻不過它不是在護靈藥,而是在護自己的卵。


    柳龍眼前也是一亮,他伸手抓了蓮花,稍一猶豫,又把手伸向了那幾枚卵。


    就是他猶豫的這一下,紅蝰蛇已經是嘶吼著吐出幾團毒液將絡腮胡逼退,身子迅速掉轉過來,蛇尾狠狠抽向柳龍。


    見迎麵而來一記蛇尾,柳龍也是不敢硬接,身形暴退。可他一閃開身子,紅蝰蛇這一蛇尾沒收住,直落而下,竟然是將那幾枚卵給盡數拍碎了。


    “壞了!”柳龍一聲低喝:“靈藥已經到手了,我們快撤!”


    話音剛落,一道紅影閃掠而過,再迴過神來的時候,紅蝰蛇已經盤踞在了柳龍脖子上。絡腮胡手持燒火棍站在不遠處,剛要上前,就見那紅蝰蛇張口吐出一團毒液在柳龍腦袋上,毒液迅速將其包裹進去,柳龍連哼都沒哼出一聲,直接化作了一灘血水!


    紅蝰蛇就這樣盤踞在血水當中,蛇信吞吐,靜靜看著絡腮胡。


    周圍再次陷入一片安靜當中,絡腮胡想要逃,但見識過紅蝰蛇先前的速度,他也知道自己根本逃不掉。


    葉無歸躲在暗處無奈搖頭,這倆人一開始要是隻拿靈藥就離開的話,還不會有這些變故,怪就怪在柳龍竟然貪心到想把紅蝰蛇的卵也一同帶走,最後害得這些卵無一存留,自然就惹怒了紅蝰蛇。


    剩下的,他都不用去看,絡腮胡絕對是死路一條。


    “珠光陣!”


    突然的一聲高喝吸引了葉無歸的注意,他側頭望去,就見絡腮胡不知什麽時候祭出了兩顆寶珠。寶珠環繞在其身周,流光閃爍,看上去...還真是有些怪異。


    算上方才柳龍用的那柄軟劍,還有這絡腮胡所用的兩枚流光寶珠,全都是女修的法器。若是女修來用的話,肯定是無比優美的,但換做一個大漢...


    絡腮胡手中法印一結,兩枚寶珠頗有靈性的一頓,齊齊朝著紅蝰蛇飛去,在快要到達紅蝰蛇麵前時迅速分開,一分二,二分四,眨眼間就化作數十顆,宛若漫天星辰一般,將後者團團圍了起來。


    數十顆寶珠之間都有一道極細的光鏈所連,密密麻麻像是囚籠,把紅蝰蛇困在其中。


    後者好像也很是畏懼這寶珠,張口噴出一大團毒液。


    毒液接觸在光鏈之上,發出“嗤嗤”聲響,二者竟是抗衡了起來。


    一邊的葉無歸咧嘴一笑,這珠子果然不著掌門拱了拱手,隨後雙膝跪地,朝三長老“咣咣咣”磕了三個響頭:“師尊在上,弟子定謹遵師訓,嚴苛守己一心修煉,不給師尊臉上抹黑!”


    “哈哈哈哈,好!好!”三長老一連說了兩個好字,伸手將葉無歸攙扶了起來,這才抬頭對掌門講道:“掌門,此次三清城之行,赤靈宗人先行動手,重創我門下弟子,無奈,我與他們宗門上一赤袍道人鬥法,分別在兩邊弟子身上下陣。我下的是八尺連環鎖魂陣,他下的這個,是金葉捆靈。”


    一邊說著,他一邊把岑瑤叫到近前,讓她掀起衣袖給掌門看。


    衣袖掀開,上麵一片金黃葉子若隱若現,其上交錯縱雜的脈絡已經開始泛黑。掌門看了一眼金葉,眉頭不自覺一挑,目光在岑瑤臉上停了一停,問道:“身體可有不適?”


    “迴掌門的話,沒有任何不適。”岑瑤搖頭,迴應道。


    “怪哉,你身上下的這個陣,居然感覺不到任何氣息...”說著,他伸手想要去觸碰那片金葉,結果手還沒到近前,“轟”的一聲悶響自金葉上爆發開來,巨大的衝力使得岑瑤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雙目都有些呆愣,再看掌門,伸出的手微微顫抖著,眉頭也是一瞬間緊縮起來。


    “好,好一個赤靈宗。”掌門點點頭:“一會兒,你隨我來。”


    岑瑤本來是不想的,畢竟蒼傲的話放在那裏,如果真被掌門給知道了,到時候,那個什麽對自己也有無窮無盡好處的寶貝會落在誰手上,可就不好說了。


    倒不是自私,隻是當下的仙門之地,誰都不能完全去信任另一個人,除了手足兄弟,或是衣食父母。


    不過盡然掌門這樣說了,岑瑤也不好拒絕,隻能點點頭,應了下來。


    “掌門,還有件事....”三長老聲音突然小了起來,但是嘴巴還在蠕動,掌門也是麵色冷峻,岑瑤知道他這是在(逼)音成線,不想讓自己幾個人聽到。


    “哈哈,好,這事好說。”掌門突然笑出了聲,點頭道:“隻要他赤靈敢來,就隻管讓他們過來,穿心穀易守難攻,我太一門的殺陣也許久未用了,總之,他們敢來,就讓他們有來無迴。”


    幾人又交談了一會兒,岑瑤都沒有去聽,滿腦子都在想著一會該如何與掌門解釋,既不讓他摻和破陣,又不能讓他心生懷疑。


    可想來想去,她反倒有些絕望,能坐上掌門之位,已經代表了他的實力,自己這點小伎倆,怕不是要被他輕易識破。


    無奈間,他剛準備唿喚蒼傲,卻突然想起蒼傲說自己要養傷,可是...這樣一來,既不能讓掌門來幫自己破陣,蒼傲在養傷又不會蘇醒,如果赤袍男子那邊先解了陣或是氣急敗壞之下催動陣...


    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自己!


    這般想著,她心中有了一絲動搖,畢竟天大地大小命最大,若自己真的一命嗚唿,再好的寶貝也一樣沒有用。


    “你跟我來吧。”思索間,掌門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如同春風吹過,無比舒適。


    岑瑤猛地抬起頭,發現三長老等人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離開,藏經閣前就剩了自己還有掌門兩個人。


    “....哦哦好....”點點頭,她邁開步子緊跟著掌門,兩人一前一後直接到了宗門最深處,一間很破舊的竹屋前。


    掌門推門而入,岑瑤也是緊隨其後。


    竹屋內空空如也,隻有一塊褐色蒲團安靜擺在正中,絲絲光亮透過竹子間的縫隙映照在地上,好像多了一分平和。


    “你可願意讓我來幫你破陣?”掌門來到褐色蒲團前坐下,望著岑瑤,開口問道。大長老還想要說什麽,卻被掌門擺手打斷:“旁人也許說不準,但它...我還是能窺探一二的,莫說是你們,就是我出手,它若是還手的話,我們頂多也就落個兩敗俱傷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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