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時辰過得極快,宗門像是特地為了不讓弟子們在塔內待上太久,隻要時候一到,石室內的天地靈氣都會消減大半。


    感受著比先前要柔韌不少的經脈,岑瑤心中閃過一抹喜色,按照往生訣的修煉方法,打通兩條經脈後便需要“穩固”,也就是利用特定法門,把經脈變得堅實柔韌,這樣在使用耗費靈力強大的法術時,經脈才不會受損。


    原本岑瑤停留在練氣二層足有三年之久,基礎比任何同階修士都要強出一大截,自從有了玄宇殿後,她修為一路暢通無阻,不到一月,便是達到了練氣八層,也許練氣八層在其他修士來看並沒有什麽,但若是在短短一月時間漲上來的,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墨雲決是大長老專門為雲墨所創,對雲墨來說自然是得心應手,但岑瑤終究不是雲墨,二者所行方向難免有些出入,墨雲決第三層是為“破雲決”,重點就在這個“破”上,可隨心所欲瞬間凝聚體內所有靈力的法門,岑瑤猜測還有其對應功法才對,凝聚靈力,出招勢若奔雷,無可抵擋。


    不過大長老現在沒說,也許是因為時候未到罷。


    自此之後,岑瑤每日都會在通天塔內修煉上兩個時辰,同時進入玄宇殿和蒼傲聊一些太古時期的事。她隕落的較早些,之後發生了什麽,都是她不知道的,當然也包括太古時各大宗派的格局。


    除了在塔內的兩個時辰之外,她與雲禾在宗門外的山穀內找了一處沒有人跡的地方,二人常在此地鬥法切磋,相互傳授一些修煉的方法。


    時光匆匆,半年光景轉瞬即逝。


    眼見已經臨近各大宗門相約三十年舉行一次的宗門大會,宗門上下眾弟子都是一心修煉,掌門特地以自身神通強行開了通天塔下的靈泉,供弟子們修煉。


    大長老在一月前便督促岑瑤加緊修煉,還說這宗門大會非同小可,參與其中的不止西華洲的幾個大宗派,甚至還有從中洲以及東玄洲前來的宗派,算下來怎麽樣也二百有餘。


    岑瑤並不想去參加宗門大會,畢竟自身修為在這裏擺著,就算是去了,估計也是給太一門丟臉的。


    這半年光景,岑瑤穩固了自身增長的修為,同時一舉突破築基期,反觀與她一同入宗的雲禾,修煉了王鶴傳給她的功法,雖然是從頭開始修煉,但修為卻已經達到了築基後期,相比之下,岑瑤依舊是宗內修為最低的人。


    對此她自己倒並不在意,現在的她與半年前相比較簡直是判若兩人,首先是蒼傲給予的刺青,按蒼傲的話來說,這些刺青其實是“靈鎧”,這些刺青的出現就是在與她身體所融合,待四肢都遍布刺青的時候,便是靈鎧成型的時候。


    刺青的力量絕對不容小覷,岑瑤有信心,就是現在修為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雲禾,也絕不是自己的對手。


    其次,便是在這半年光景中,蒼傲教了她兩種武技。上一世岑瑤雖為修煉天才,但卻隻體現於煉體之上,她在練氣理解的程度,管蒼傲叫上一聲前輩都是應該的。


    見大長老執意想讓自己去參加宗門大會,岑瑤也隻好應了下來。


    這日,通天塔內。


    岑瑤前腳剛踏入塔門,雲禾後腳也跟了進來,輕輕一拍前者肩膀。


    “瑤妹!”


    “二小姐?”岑瑤轉頭一看是雲禾,駐足笑道:“怎麽,鶴師叔肯放你出來了?”


    說到王鶴,岑瑤也不得不感歎,原本見他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還以為脾氣有多好,結果也是個倔脾氣,對修煉一事看的比任何都要重,尤其體現在對雲禾的管教上,宗門大會日子一定下來,他直接把雲禾扔進了某座殿宇,還告訴她不修煉到何程度不許出來。


    “別提了。”雲禾小嘴一嘟:“我這幾日是拚了命的修煉,才堪堪達到師尊的要求,這不剛一達到他的要求,就又被扔通天塔來了。”


    “一日修煉兩個時辰,剩下的時間你要去哪?”岑瑤問道。


    “兩個時辰?”雲禾左右看了看,拉過岑瑤一路走到某處無人之地,小聲道:“師尊與我說了,通天塔內有一間石屋,裏麵的靈氣是永遠不會減少的。”


    “有這種地方?”岑瑤睜大雙眼,問道:“兩個時辰靈氣就消退的禁製可是掌門親手布下的。難道是有遺漏不成?”


    “再者說,靈泉中的靈氣並不是最純淨,若一天修煉上十二個時辰,身體能受得住?”


    “所以師尊給了我這個。”一邊說著,雲禾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玉瓶,裏麵裝著幾粒淺白色丹丸。


    “這是何物?”


    她嘴角一揚,道:“是師尊拜托一位煉藥師煉製的,可以幫助我們快些淨化靈氣中的雜質!誒,瑤妹你不要聲張,趁現在守塔的長老還沒來,我們先找到那間石屋..”


    有這種好事岑瑤自然願意,點了點頭,便與雲禾一同向通天塔深處走去。


    雲禾走的很慢,一邊走目光還一邊在兩側石門上看著,像是在尋找什麽東西。不等二人走到墨師叔法陣前,雲禾臉上一喜:“找到了。”


    岑瑤循著她目光望去,就見石門上掛著一塊木牌,上寫“天階六五,強靈”幾個字。


    見雲禾抬腿就要往裏走,她趕忙拉住前者,小聲道:“二小姐你瘋了?這可是天階石屋,進去以後,靈氣不得把我們都擠碎才怪!”


    “瑤妹隻管跟著我,保你不會有任何事。”雲禾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而且我們並不是在這裏修煉,是在別的地方。”


    抿了抿嘴,岑瑤點點頭沒有繼續說話。


    雲禾走上前,先是左右看了看,見周圍沒人,推門就走了進去。


    此刻,太一門某處山峰上,大長老與另一位老者正下著棋,輪到那位老者下子的時候,他手一抖,黑棋“鐺啷啷”掉落於棋盤,大長老伸手要去替他撿起,卻被他三聲大笑給止住了。


    “終於是有人,進了那裏啊....”


    別院正當中,王鶴負手而立麵對玉鼎真人,嘴角掛著幾分笑意:“玉鼎兄,你這是要置我於死地啊。”


    “少廢話!我不信你一點本事都沒有!若這般就能置你於死地,太一門實力未免也太弱了些。”說著,他手印繼續轉變,金鼎在半空一頓,方向卻突然變了,直奔一旁的王鶴而去。


    後者迅速伸手自錦囊間一摸,那道灰芒一閃而過,迎麵撞上金色大鼎。


    “當!”


    一聲脆響,灰芒消散,那金鼎竟是也瞬間飛迴了玉鼎真人體內,二人連退幾步,後者目光有些驚恐的看著王鶴。


    “劍符?你身上竟有劍符?”玉鼎真人臉色有些蒼白,唇角甚至都有些顫抖。


    “玉鼎兄還知曉劍符?”王鶴眉毛一挑,笑道:“不錯,黃階初級劍符,對付你那金鼎,倒也足夠了。”


    聞言,玉鼎一聲冷哼,言道:“好一個太一門,當真是不把我赤靈宗放在眼裏,如此,咱們走著瞧!”


    “我太一門隻管接著。”王鶴麵色不變,淡然道。


    玉鼎一甩袍袖,轉身帶著一眾弟子怒氣衝衝的離開了,直至此時,王鶴身子才是一顫,嘴角浮現一抹鮮紅。


    “鶴師叔!”身後弟子見情況不對,趕忙上前攙扶,王鶴一擺手,目光卻是落在了岑瑤身上。


    此時,岑瑤正沉浸在太一決的玄妙當中,神識遊離,腦海中不斷演練著太一訣的運行方法。


    白袍男子緩緩收了手,唿出一口濁氣,抬眼看向王鶴:“鶴師叔,我已把太一訣傳授給她,剩下的,便要看她的造化了。”


    “嗯,太一訣雖不算什麽厲害功法,但領悟起來,也是需要一些時間,我們就在這裏等....”


    王鶴話未說完,岑瑤也跟著睜開了眼,雙目中白芒一閃而過,透過絲絲精光。


    一眾人像是看怪物一樣望著她,王鶴頓了頓,開口道:“你...可是領悟了太一訣?”


    “前輩,這太一訣果真玄妙!”岑瑤點頭,笑道。


    “嘶....”


    太一訣雖不算太難,但卻是每一個入門弟子必修功法,可古往今來近千年時間裏,領悟最快的,也需要三四個時辰!


    眼下岑瑤隻用了半個時辰不到就領悟這套功法,他們不驚訝才怪。


    “咳咳,那...”白袍男子很快從吃驚中迴過神,輕咳了兩聲,道:“那...那你現在便是太一門的弟子了,我叫柳宣,你今後叫我六師兄便可,這位,是要叫鶴師叔的。”


    應了一聲,岑瑤分別叫了一聲六師兄以及鶴師叔。


    王鶴滿眼歡喜,點頭笑道:“好,叫上雲府二小姐,我們即刻返程。”


    聽言即刻就要返程,岑瑤也很是高興,一抱拳,轉身出了別院,直向雲禾別院而去。


    當然,在路過大小姐別院的時候,她一點沒猶豫,閃身進去將那株藥材以及玉匣盡數收進錦囊,這才來到雲禾的院子。


    她不是很喜歡拿人東西,但對於自己很不喜歡的人來說,就另當別論了。


    更何況雲夕那個師傅還差點要了自己的命。


    一想到七絕宗,岑瑤嘴角又不自覺揚了起來,今日入了太一門,就代表她今後修為會更高,與這七絕宗的仇,算是正式結下了。


    雲梅以及雲禾正站在院中說著話,見岑瑤進來,二人趕忙走上前。


    “瑤妹,方才那邊是什麽動靜?你沒事吧?”雲禾一把拉住岑瑤的手,有些緊張的問道。


    “瑤兒福大命大,自然是沒事。”岑瑤一笑,言道:“讓姑姑和二小姐擔心了,不過這次我還真是因禍得福,太一門來人直接傳我功法,現在我已經是太一門弟子了,鶴師叔讓我來找你,我們即刻返程迴宗。”


    雲梅一聽這話,臉上擔憂的神色才稍稍放緩,言道:“你和二小姐都能入這個大門派,將來必能成大事,我也就放心了。”


    “這些年來,多些姑姑照顧。”岑瑤說著,給雲梅鞠了一躬。


    後者也沒有製止她,隻感覺眼角有些濕潤,伸手一拭,道:“你和二小姐都是命苦的孩子,今後,一定要好好的。”


    雲禾也是歎息一聲,伸手自錦囊中拿出那株萬靈血芝,遞給雲梅道:“姑姑,這株靈藥你且收好,你體內經脈還沒完全打通,每日吃上一小塊,等全部吃完後,達到築基期應該不難。”


    雲梅還要拒絕,一抬頭,卻對上雲禾無比清澈的目光,無奈,也隻好收了下來。


    “這些靈藥給我就是暴殄天物,我一個年近半百的人,就算修煉也沒什麽用的。”她苦笑著,將靈藥收了起來。


    岑瑤言道:“姑姑這樣說就不對了,為何這些修士都一心向仙?修為強大隻是一方麵,另一方麵,便是長生不死。每到一個境界,便會增加修士一定的壽命,大乘境界時,活上幾千年不成問題,飛升後,可不死不滅!”


    這話倒是不假,當下修士,一部分是為了強大的修為,而另一部分,則是為了長生不死,不過飛升....數千年來,也沒見一人達到如此境界。


    又與雲梅聊了一會,岑瑤帶著雲禾一步三迴頭的離開了。


    再來到雲破天院子時候,後者正站在王鶴麵前指手畫腳說著什麽,二人離得近了才聽清一些,大多是宗派庇護的事。


    不過看王鶴這麵掛笑容不拒絕也不同意的樣子,岑瑤隻得才心裏暗道一聲老“狐狸”。


    “雲家主,你這樣可不好。”半晌,王鶴才輕聲道:“先前你尋赤靈宗庇護,如今我太一門將赤靈宗喝退,你便又來找我太一門庇護,你覺得,如果我們庇護雲府的話,赤靈宗能放過你們?”


    “這....”雲破天聲音一頓,臉色很是難看:“道長,先前我們如果將岑瑤送入赤靈宗,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是太一門非要...”


    “你的意思,是太一門壞了你的好事?”王鶴眉毛一挑,問道。


    “不不不!我當然不是那個意思...”雲破天一聲歎息,赤靈宗和太一門打起來,第一個遭殃的竟然是自己。


    與岑瑤二人擺了擺手,王鶴言道:“放心吧,我會讓太一門弟子暗中保護雲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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