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鐵布衫很強,一些特異之處更是令葉星拍案叫絕,但還是差了一點。隻見葉星搖搖頭,歎息道:“可惜啊,這本《鐵布衫》終究隻是一流秘籍,若是宗師武學,或許能讓我有所觸動。”


    金鍾罩是宗師武學,也隻有同為宗師武學的橫練功夫才能與之互補。


    “我主修的武功有兩門,龍象般若功為根本法,如今已是小成巔峰,無限接近六龍六象之力。金鍾罩為護身術,前麵兩個層次金光乍現和煆石成金皆成,下一步便是金鍾護體。”


    “兩種主修武功都已經達到瓶頸,一門突破便能帶動另一門,隻是這一步……難啊。”


    三流感悟血氣、控製肉身,二流衝破極限、氣血外放,一流則要感悟虛無縹緲的武意,追求精神的強大,難度提高了何止十倍。


    “暫時沒有突破的頭緒,權且先迴顧之前的武道之路,查漏補缺,勘實基礎吧!”葉星有些苦惱地想道。


    鞏固境界,為之後的突破做準備。


    ……


    在葉星閉關的時候,元老閣的人也沒閑著。


    第二天,樂三水當著全寨人的麵宣布了葉星的兩項命令,然後虎牙洞沸騰了。


    “啥?功勞可以轉換成積分,積分可以換錢,可以換寶藥,甚至還可以換一流秘籍?”這些土匪都是人精,一點就通,很快就明白了功勳積分製度,他們的心中燃起一把火。


    錢和寶藥隻是添頭,真正讓他們心動的東西是一流秘籍。


    用簡單的數據可以說明原因,除了葉星和秦十六,虎牙洞還剩下五個二流武者,分別是風雨雷電四位堂主和二流中期的胡勝保,但他們都沒有一流秘籍。


    換句話說,這五人都沒有突破一流的途徑,二流巔峰已經是他們理論上能達到的頂點。


    二流武者尚且如此,其他嘍囉更加慘,九成九的土匪是野路子出身,連一門三流武功都沒有。他們平時拚殺全靠好勇鬥狠和玩兒命,突破到三流武者的概率幾乎沒有。


    總而言之,連同五個二流武者在內,這些土匪有弄錢的途徑,運氣好也能弄到一兩株寶藥,唯獨一本薄薄的武功秘籍是他們心中永遠的痛——因為得不到!


    然而,現在鹹魚翻身的機會來了。隻要你能立功,一流秘籍等你拿,這很困難,但至少有一絲希望,他們怎麽能不激動?


    除了這些土匪,虎牙洞轄下的普通人也很激動。


    普通老百姓不關心頭頂上的人是誰,他們隻關心自己碗裏的吃食有多少,毫無疑問,葉星喊出“減稅兩成”的口號讓普通老百姓很滿意。


    食心虎當初新上位便橫征暴斂,這次的土匪頭頭卻要減稅,先不管他是不是吹牛,至少不會再加稅,這總是好的。


    ……


    這一天,秦十六走出山寨,穿著一件窮苦人家的破舊麻衣,徒步走向山下的村子。他想驗證一件事。


    “虎兄當初立下承諾,他要在虎牙洞創立一片樂土,希望他能做到。”


    秦十六是一個較真的人,假如葉星沒有完成誓言,他肯定能毫不猶豫地揮起慧劍,斬斷兩人間的友誼。


    一進村,秦十六看見一群小孩在村頭玩泥巴。


    這些孩子很瘦,瘦得隻剩下皮包骨,幾塊薄薄的布片堪堪遮住他們的羞處,這就算是一套衣服。


    窮苦人,買不起衣服,隻好將就。


    看到有人來,一個老人將秦十六攔在村口,警惕地問道:“後生仔,你來俺們村幹啥?”


    老人的語氣很衝,將不歡迎的態度表現得明明白白,但秦十六卻不以為意,他知道這是常態。


    豐年留客足雞豚,那是對熟人,陌生人可沒有這待遇。生人意味著可能存在的危險,比如通緝犯或者強盜,這老人的態度還算好的。


    這還是看在秦十六是孤身一人,若是換成一夥陌生人,他早就吆喝村裏人抄家夥了。


    秦十六沒有因為老人的惡劣態度生氣,他抱拳一禮,不卑不亢地說道:“老人家,我是遠方的遊人,路過這裏想歇歇腳,順便討口水喝。你放心,我不進村。”


    聽到他不進村,老人稍微放心了一點,平淡地點頭道:“嗯。幺兒,去端一碗水來。”


    過了一會兒,老人的孫兒遞來一碗水,秦十六一邊喝,一邊和老頭聊起家常。


    聊著聊著,老人漸漸放下了警惕性,然後秦十六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問道:“老者,我家那邊好像要減稅了,你們村什麽情況?”


    “嗨,俺們村也一樣。”老人臉上笑起了褶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接著道,“鬼知道那些土匪的腦袋被哪頭驢踢了,今年竟然減兩成稅,真是稀奇。”


    秦十六像一個普通人一樣,用輕鬆的語氣說道:“管他是哪頭驢踢的,隻要減稅就好。”


    “哼,你想得美。後生仔,俺老頭子教你一個好,減稅這事兒成不了,你還是別想了。”


    “哦,這是為什麽?”


    “嘿,那些土匪都是心比蛇還毒,從來隻有他們漲稅,哪聽說過土匪減稅的道理?要我說,他們頂多不加稅,減稅肯定是蒙人的。”老頭擺出一副“我是過來人”的模樣,那語氣比諸葛亮還神氣。


    秦十六先是心裏一樂,然後卻怎麽也笑不起來了——這得被土匪禍害多少次,才會有這種消極的態度?


    “食心虎這些人真是該死!”


    他先是在心裏罵了一句,隨後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老人家,這萬一真的呢?我聽說虎牙洞的扛把子換人了,規矩也要變一變。”


    “萬一要是真的,那就太好了。”老人失神地想著減稅後的日子,輕聲呢喃道,“要是減稅兩成,雖然還是吃不飽,但村裏起碼不會再餓死人。”


    ……


    喝完水之後,秦十六懷著沉重的心情趕往下一個村落,他心裏有一絲期盼——或許,這個村子隻是個例。


    然而,現實很殘酷。


    整整十三個村子,秦十六走訪之後發現一件殘酷的事:每個村子的人都渴望減稅,但他們卻不約而同地將此次減稅當成笑話。


    日將落,黃昏之際,秦十六懷著沉重的心情走迴山寨:“這就是臥虎山脈麽?真是令人厭惡。”


    走了十三個村子,有輕功之助,他倒是不怎麽累,但那把染血的劍卻染上了些許黃色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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