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她為什麽要去學開車,知道她為什麽去學護理和急救,她甚至還接受過絕地求生訓練課程……


    她在做著一切他迴來的準備


    也許他不能開車,她可以充當他的司機,


    有許有一天,他歸來,受了傷,生了重病,她也可以護理和照顧他,就象剛才她對他的及時救助……


    她從來不相信他死了


    但是,驕傲如他,怎麽會讓自己成為被照顧,被憐憫的一個


    還有的是他的秘密……


    他不會讓她卷入那些醜惡和見不得光的算計中……


    那麽,就讓時光抹去他在她心中的記憶吧


    時光是最好的療傷機,會讓人遺忘許多情愛和傷痛。


    總會有更優秀的男人愛上她……


    而她也會在他不在的日子裏愛上其他男人。


    沒有誰是不可替代的。


    他將手從她的發間迴收,他關閉了燈。


    和過去許多夜晚一樣,他睡不著


    許多的往事如影片在腦裏迴放,快樂的、甜蜜的、溫馨的、繾綣的……


    這些往事,也許會在未來,支撐著他走過孤獨的,或長或短的歲月。


    在寂靜的夜裏,他聽著她微微的唿吸聲。


    她離得他如此之近,他一伸手就能夠得著她。


    他想象自己還能跟從前一樣,跟她一起,度過漫長的夜。


    這樣的時光也許不會再有。


    ……


    安然又做夢了。


    她已經很久沒有做這樣的噩夢了。


    她夢見於晨向她走來,臉上帶著溫潤的笑意,明亮的眼睛蓄滿情意,他溫熱的手掌落在她的發頂之上。


    他對她笑。


    他還是她熟悉的樣子,修長挺拔的身材,俊朗的臉容,亮如星辰的眼眸。


    他快活地朝她眨眨眼睛:“等我不要爽約。”


    但是下一刻,他的身影就走遠了,他變成另外一個樣子:滿身傷痕,身體流著血,肢體殘缺,躺在深黑無光的河底下被湍急的水流衝衝刷著失去血『色』。


    森然發白的骨頭,掛著幽綠發亮的水草。


    ……


    “於晨…於晨!”她暗啞著聲音叫到。


    眼前是無窮無盡的黑夜,讓她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夢中的場景是如此真實,一再觸發她心底裏壓抑著的恐懼和悲傷。


    眼淚繼續落下來,無法遏製。


    她已經很少這樣痛哭了,因為每次痛哭後她的記憶會有些紊『亂』,據心理醫生說這是個體時有發生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製。


    所以這些年來,她依靠著強大的自製力讓自己不要沉溺在悲傷之中,不要輕易痛哭。


    她幾乎以為自己做到了


    但仍然會在某一個午夜夢迴之時,悲傷不能自抑。


    就象今晚,她再次夢到了於晨的受傷,於晨的離去……


    而她無能為力…


    有人靠近她的身邊,一雙虛弱的手臂伸過來慢慢將她攬在懷裏。


    安然背部感到溫熱的觸感,即使這個懷抱並不十分有力,但仍然讓她起了一種熟悉之感。


    黑暗中,『迷』糊的意識裏,,她看不清那人的臉


    但她卻無比信任地轉頭將臉埋進那個人的衣襟前,雙手環上那人的腰間,她緊緊地抱著他。


    她不舍得再放手,她不能再放開他……


    她怕她一睜眼,一放手,他又不見了


    她潛意識拒絕迴到那個沒有於晨的微笑的世界裏……


    她的淚水流得秦雨胸前襯衣都是漉漉的濕意。


    涼意漫上秦雨的胸膛,有一絲銳痛從心頭升起。


    他一動不動,雙手環抱著她,他多麽希望自己能給她依靠和溫暖,就象從前一樣。


    但是,他還能迴到從前嗎?


    安然在秦雨的懷抱中再度沉沉睡去


    林曼樾在清晨走進秦雨的房間就看到床上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影,借著窗外透進的微光,她看清了那兩個人的樣子。


    她一陣心慌意『亂』,如偷窺到什麽一樣心跳加速,好一會兒,她才能挪動腳步,緩緩後退。


    ………


    安然終於醒過來,卻發現自己躺在床上,一張陌生的床。


    她的頭有點痛,思維如堵塞著陳舊的棉絮,她有點記憶斷片。


    過了很久,昨晚的事情緩慢浮現,她才如觸電一般彈起來。


    她竟然睡在秦雨房間的床上!


    她跳下床,環視四周,卻看不到秦雨的身影。


    林曼樾穿戴整齊,出現在安然的麵前


    安然看到她,有點尷尬。


    她對林曼樾勉強扯開一個笑容。


    有點解釋不清,所以她索『性』也就不解釋


    林曼樾表情嚴肅,一張小臉繃得有點緊,但很快,這種表情就繃不住了。


    她垂下眼瞼,輕輕地對她說:“我跟秦總要迴秦城,秦總讓我跟你道個別。”


    安然這才注意到她的行李箱“哦,這麽快就走?”


    不知為什麽,聽到秦雨要走,她隱隱有點失落。


    沉默一瞬,安然又問“秦總現在在哪兒?我想跟他道謝。”。


    “秦總和老王已經到了機場。”


    她想起昨晚秦雨的發病,有點擔心地問:“秦總還好吧。”


    “他的情況不是很好,所以我們要馬上迴秦城,但安姐姐不用擔心,秦總的私人醫生已經到了。”


    安然點點頭,接著又問:“秦總得的是什麽病?”


    林曼樾搖搖頭,輕聲說:“不知道,可能是這幾天累的……”


    她是個『性』子很好的女孩,責怪的話說不出口,但安然知道她想說什麽。


    安然靜默一會,再度說:“請他保重,這次刑台村的事非常感謝他,至於那些賠款,我會想法籌給秦總。”


    “好的,安姐姐,我一定將你的話轉告秦總。”


    林曼樾點點頭,情緒有點低落。


    她看著安然蓬頭垢臉的樣子,欲言又止,但最後什麽也沒問,默默拖著行李退出了房間。


    秦雨屬下的財務部工作效率非常高。


    根據刑台村的情況,財務部很快就發過來一個精準的賠款方案,安然和林教授看後都覺得可行。


    而拔款很快到位了。


    誌願者開始逐家逐戶對村民的財物、房子、菜地……進行造冊清點


    過了兩天,有好消息在村民中不徑而走。


    “『政府』已經拔款下來,我們先領到賠償款的一半,等到房子建好,可以再領另外一半……”


    “臨時安置點物資齊備,在那兒過年也不錯……”


    此消息一傳開,村裏的人都湧向了臨時安置點,領到賠償款的村民全都喜氣洋洋,如過年一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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