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送老太太出去後,又親熱地攬了安然的肩頭:“這是你哪門親戚?看著好貴氣,但架子太大,你好象沒有這麽富貴的親戚!.”


    安然微笑,並沒有說出老太太的真實身份,否則,江雅菲更要大唿小叫。


    而且她現在還沒有力氣詳述那麽一大段離奇經曆。


    “你先給我倒杯水,我口渴得很。“安然有氣無力地說。


    江雅菲拿了杯子,小心倒了半杯熱水,再兌了涼水才遞給安然。


    接著拿起一個蘋果,削起蘋果來。


    連續不斷的蘋果皮一圈圈在她手中旋轉,卻不斷下來。


    這一連串動作看得安然眼花繚亂。


    “你轉性了,什麽時候學會照顧人了?還會削蘋果,你是江大小姐嗎?”安然笑著說。


    “就是想在你麵前顯擺,你猜我這麽長時間幹什麽去了?”江雅菲得意地說。


    臉色如三月明媚春光。


    “一定是搞定便衣警察。”


    “這就猜到了,討厭,能不能假裝猜不到?不好玩!“江雅菲微嘟了嘴。


    烈焰紅唇,誰能抵擋?


    安然身為女孩,也想親上一親。


    “你的臉上寫著搞定便衣警察六個字”她笑著說。


    “有嗎,有這麽明顯?”江雅菲摸摸自己的臉。


    說完一臉嬌羞。


    如此幸福瀉地讓安然這種單身狗情何以堪。


    “他受傷了......”江雅菲臉上一紅。


    真難得,閱盡各色美男的情場老手江大小姐也會臉紅,看來真對警察叔叔動了情。


    “他受傷了,所以你就照顧他,照顧著照顧著就…..成了?”安然猜也猜到是怎樣一迴事。


    “我冒充記者跟著他去抓毒販,他好英勇,拿著槍貼身在門後,手勢幹淨利落,指揮著他的手下,然後他一腳踹開門.......“


    江雅菲連比帶劃說,一會兒化身便衣警察,一會化毒販,自編自導自演,無比精彩,看得安然笑聲不絕。


    便衣警察踹門帥氣又硬朗的一腳不僅征服了屋裏的壞人,也征服了那一顆張揚的少女心。


    “他們製服了那一屋子的毒販,但有一個男的趁人不注意劫持了我,拿刀子放在我脖子上......“如此驚險場麵在江雅菲的描述裏盡化作言情劇的英雄救美情節。


    帥氣而又武藝高強的英雄警察再次將美人江雅菲從壞人手上救下來,從此美人死心塌地追隨英雄到天涯海角。


    他終結了小天女醉生夢死、逢場作戲的玩樂人生。


    讓小天女鉛華盡洗,素手做羹湯。


    安然注意到,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天女江雅菲精心嗬護保養的尖尖指甲已經修剪得很圓潤,隻是塗了透明指甲油,而不是往日那些花花綠綠的貼甲。


    連蘋果皮也削得這麽有技術,可見是無數次練習的結果。


    ”恭喜你”安然笑嘻嘻地說。


    她還是很疲乏,跟江雅菲這一番笑鬧讓她耗費了不少力氣。


    她無力地倒迴床上。


    江雅菲擠上她的床,安然說:“幹什麽,幹什麽,我沒有那種僻好。”


    江雅菲閉著眼,臉上起了溫柔的微笑“那晚我跟他擠在病床上,很安靜的夜晚,隻聽到那台有點壞的空調機在卡卡的轉.......我們什麽也沒有做,也沒有說話,但就是覺得很美好.......安然你說,這是不是就叫愛情?“


    安然看著近在咫尺的美麗臉孔,聽著這一番頗為動情又文藝的敘述,懷疑自己身旁躺著的不是從前認識的江雅菲。


    “你為什麽不跟你的英雄繼續擠在病床上,而跑來跟我擠一床?”安然推搡著她說。


    “他的身體很好,早就出院啦,他要參加封閉集訓,我不能跟著。”江雅菲說。


    “這麽快就好,神人啊。”安然笑說。


    “那種傷對他不算什麽,他的背上有不少舊傷,還有一個彈孔!大腿上也有…..”江雅菲驕傲地說.


    安然驚唿:“你連他脫衣服的樣子也見過?”


    “不是你想的那樣汙!”江雅菲臉紅紅,恨恨地說,伸手就撓安然。


    安然也不甘示弱,奮起還擊。


    兩個女孩在床上扭鬧作一團,讓剛進門的一位姓白的年輕醫生看得目瞪口呆。


    這畫麵......春光無限啊!


    察覺有人進來,江雅菲反應神速,翻身而起,一撫身上裙子.


    站起來,直視麵前的醫生,臉不紅心不跳地問:“醫生,貴姓?你很帥,留個聯係電話?......”


    太直白了吧!看著臉前美麗的女孩,年輕的白醫生臉更紅了……


    安然的臉也紅,因為熱度又上來了,她感到有點眩暈,合上眼.耳中聽得江雅菲一直在調笑年輕醫生,聲音高一聲低一聲.


    “我這朋友有救嗎?’


    “不礙事,不礙事,發燒而已。”


    “聽說發燒也會燒死人,你們用的什麽藥?”


    ……


    安然笑,欺負老實人啊。


    她不知不覺又睡過去。


    這一覺一睡又分不清晨昏白晝,昏昏沉沉中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低聲交談,聽到門開合的聲音,聽到下雨的聲音,聽到來來往往的腳步聲,但她的眼皮沉重得如沾了強力膠,想睜也睜不開。


    感覺病房安靜了很久,又有人進來了。


    朦朧之中,那個男人挾陽光而進,陽光薄薄地披了他一身,光影之中,他臉部線條分明,英俊極了。


    是盛沛行吧。


    沒有誰比他更好看了。


    他俯身看她,他離得她那麽近,近到她能看得清他幽深的黑眸,青青的刮淨胡子的下巴,還有極具雄性的喉結。


    她躺在她懷裏的時候就曾經看到他這樣俯身看他。


    安然分不清這是夢境還是現實。


    她可以想象自己樣子,慘白的臉,青色的眼臉,單薄的身體蓋著雪白的被子,就象一個小可憐。


    這個樣子真不好看。


    她下意識想將自己縮進被子裏,但那人溫熱的手忽然輕輕地覆上她的額頭。


    那樣的溫柔和暖和,她如被捋順了毛的小貓,身子一軟,溫順地一動不動。


    是盛沛行還是老爸?


    她記得小時候每次生病發燒時,老爸就是這樣摸著她的頭.


    老爸最疼她了,比老媽還疼.還是世界上最懂她的人。


    她生病,他比誰都緊張。


    因為她輕易不生病,一生病就是非常厲害的大病。


    有一年她發燒,老家醫院那些醫生給她打吊針,打得她過敏,差點休克。


    老實的老爸第一次那麽兇的罵人,罵醫生罵護士還罵了老媽,然後整宿整宿的不睡覺,陪著她。


    朦朧中,那個男人看她的眼神跟老爸的差不多,溫柔、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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