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燙……背後高熱的體溫熨帖著的背部就像著了火一樣。


    這樣的親密的肢體接觸,對陸斯遠來說,是件很不自在的事情。


    他試著一動,後腰處抵著的火熱猛然一跳,嚇得他不敢在動,他不動,那東西也伺伏不動,陸斯遠渾身都僵著,“可以放開麽?我不習慣。”


    “你還沒迴答我。”男人的溫熱的吐納就在他的耳邊。


    陸斯遠深吸了一口氣,很誠實的點頭,“怕。”


    聽見他這誠實的話,衛東輕笑了聲。


    陸斯遠微微抿著唇,這人很高興?


    “睡吧。”


    陸斯遠:“……“


    這是純睡覺?


    衛東箍著他腰的手沒有收迴,伸出長胳膊關了床頭的燈,房間裏頓時陷入黑暗。


    光線突然消失的幾秒鍾之後,視線稍稍迴複了一些,接著外麵的路燈,房間大概的輪廓很明顯。


    身體緊繃了幾分鍾之後,發現男人真的沒其他的動作,陸斯遠微微反側脖子動了一下。


    衛東:“不睡?”


    陸斯遠比比衛東箍在他腰間的手,“我不大習慣。”


    “兩個選擇,要麽睡覺,要麽睡你。”


    陸斯遠:“……”


    身後男人的鐵臂沒有一絲的鬆動,但是唿吸漸漸平緩了下去。


    陸斯遠僵著身體,怎麽都放鬆不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這樣的情況下同榻而眠。


    陸斯遠試著動了一下,身後的人沒有反應,他才確信身後的人是睡著了。


    悄悄掰開腰間的手,陸斯遠把身體輕輕往床沿挪了一些,剛剛男人強行把他抱過去的時候,把他往大床中間拖了一大段距離,他挪過去,地方還挺寬。


    第一次清醒的看著這人睡在他的床上,他的身邊,這種感覺……很奇妙。


    側著身體,注視著枕邊的人沒一會兒,疲倦的身體就襲來睡意,他是真的累了,這精力旺盛到極致的男人,昨晚和今早那沒有節製的索取,榨幹了他本來就沒有恢複好的體力,加上今天一天超負荷的工作量一壓,這感覺很多年沒有享受過了。


    翻身躺平,睡意徹底襲來,閉上眼就幾乎跌入了夢鄉。


    床上的兩人都睡著了,睡姿都不錯,唿吸輕輕的,沒有衝天的打鼾聲,衛東一翻身,身體離得陸斯遠近了一些,兩人並列著躺著,看上去像夫妻一樣。


    ——


    “去啊,人都帶來了,你以為你還有迴頭路可以走?”男人的聲音冷囂得帶著血腥,穿皮進骨。


    女人保養得精致白皙的手發著抖,抖得就像犯了雞爪風一樣。


    她慘白著臉,不住的甩頭,把手裏的東西丟給了男人,“不!不!董哥,這個不行!這個不行!董哥,陸家會拿出錢來的,求求你,行行好,放過我的孩子吧!”


    “不行?那什麽才行?”男人拿著女人丟過來的針頭把玩著,笑得更冷了。


    “董哥……陸家很寶貝孩子,錢他們一定會拿出來的,求求你,不要注射,不要注射!……我不會報警了!我不會報警了!求求你!”


    “現在求我不是晚了點麽?我說了,你最好不要做蠢事,可是你不信邪,我也沒辦法不是。”男人一把甩開撲上來的女人。


    “我用其他的方式——“


    女人沒說完,男人就豁然打斷了她,“其他的方式?接客麽?”


    “不——”女人尖叫著拒絕了男人的這個提議。


    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女人,“不?以你這姿色,就算被男人操爛了,也不夠虎哥消氣的,不過,你願意在地下雞館被那些三教九流的男人操一輩子,也不是不行。”


    光是聽著男人說,女人就嚇得慘白了臉,連連擺手擺頭,在那種地方被各種各樣的男人玩弄一輩子?不——


    “哼,沒有本錢就不要給我講條件。”男人用下巴示意一旁的小弟把他剛剛丟在桌上的注射器塞在女人手裏。


    “女人,不要考驗我的耐心。”男人的臉,冷酷得那麽不近人情。


    女人的眼,那麽慌,女人的手,那麽抖,可是依然邁開了腳,一步一步朝著角落那張木板床的孩子走了過去。


    “那個女孩呢?”男人的聲音又響起,“一起帶過來,兩個小鬼一起處理,免得老子多費手腳,媽的,就這麽幾百萬,折騰得老子女人炮火連連的。”


    門一響,一會兒,鼠目賊眼的小羅羅就把一個昏睡著的小姑娘給抱了進來丟在那張木板床上,跟木板床上的男孩兒丟在了一起。


    “行了,動手吧。”


    “……“


    “動手啊,再不動手老子就把這東西換成海洛因!”


    “不要!不要!”


    女人尖叫著,連滾帶爬的撲倒在木板床前。抖著手將注射的針尖一寸一寸的向著男孩兒的胳膊伸了過去……


    “……嗚!”


    陸斯遠忽地睜開雙眼。


    迎接他的是一室的昏暗。


    他死死的睜著雙眼,窗外的路燈燈光遙遙投射進來,讓他勉強看清楚自己身在何處。胸口猛烈的起伏,不用伸手去摸,他也知道他滿頭都是冷汗。


    到底……要什麽時候才能不夢到?


    疲倦不已的閉了閉眼,身體的力氣也好像被剛剛的噩夢給抽幹了。嘴巴裏幹涸得苦澀,他一動不動的躺著,不願意強撐著起來。


    身體每一寸都在抗議,可是眼睛卻怎麽也閉不上,盡管他累得手指都不能動彈,可是卻怎麽也閉不上眼。


    人死的時候,是不是也這樣,明明身體已經僵了,眼睛卻閉不上。


    陸斯遠輕輕的扯了一抹苦笑。


    就這樣吧,等他死的那天,就算也閉不上眼,也無所謂了。


    反正這輩子都沒辦法了,他也不指望噩夢結束的那天。


    房間裏多餘的唿吸,讓他稍稍有了一點踏實。陸斯遠緩緩轉過頭,想看看身邊的男人,卻意外對上黑暗中熠熠生輝的一雙眸子。


    陸斯遠愣了一下,脫口而出,“……你怎麽醒了?”


    衛東伸出手拂開他被冷汗沾在額頭的頭發,“做噩夢了?都是汗。”


    陸斯遠有些不自在的閃避了一下,躲開了男人的手,“睡吧。”說著就翻過身背對著衛東。


    衛東看著陸斯遠的背,眼角動了動,沒有出聲。


    兩人靜默著,都沒有再開口。


    陸斯遠閉上眼,強迫著自己入睡,大概是習慣了這種方式的強迫,很快,他的唿吸聲就平緩下去了。


    衛東看著他微微蜷縮的背影,眉頭的折痕更深了一些。


    “啊——”


    一個小時之後,陸斯遠直接從床上彈坐起來,短暫尖銳的一聲低唿,馬上就收了聲。


    他下意識的伸出左手捂著右胳膊的肘彎處,身體細微的輕抖,黑暗中幾乎不見那反應。


    “啊——”


    身後突然張開了懷抱,把他包覆了進去,陸斯遠反射般的甩開背後的懷抱。


    身後的男人卻加大了力,將他狠狠的摁在了懷裏。


    “是我。”把人摁住了,衛東才輕輕出聲。


    陸斯遠僵著身體,最終還是沒有再掙紮。


    衛東伸出大掌,粗魯的摸了他額頭上的汗,摟著他倒迴床榻,側著身體將陸斯遠整個身體都包覆在懷裏,沒再出聲。


    陸斯遠伏在男人寬闊溫熱的懷裏,聞著男人熟悉的體香,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身體漸漸鬆弛了下來。


    不知道什麽時候,男人的大掌爬上他的肩,輕輕的拍著,像哄孩子睡覺一樣又輕又緩……


    陸斯遠淡淡勾起唇角,閉上眼,漸漸有了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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