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麽?”


    珍妮斯的話很急促。


    沒有人能夠體會她對於“聖潔”二字觸動有多麽深刻。


    沒有聖潔。


    便沒有參加教會聖女選拔的資格。


    沒有參加聖女選拔的資格,她便沒有更多的機會來改變自己庶女的身份。


    不能改變庶女身份,便永遠隻能淪為父親愛德華的工具人女兒。


    她的後代終將低於她的姐姐愛貝拉的後代。


    沒有人願意自己低人一等。


    因此她在乎的不是聖潔本身。


    而是聖潔背後通往美好世界的機會。


    現在。


    曾經奪走她聖潔的父親愛德華告訴她可以修補。


    她便壓抑不住自己的情緒。


    眼睛中的淚水打轉。


    卻不是偽裝。


    烈陽大公家族一脈,除了幾個幼子在家,其餘成年的兄弟姐妹都在各地擁有自己的領地。


    作為女仆生下的庶女。


    她不僅沒有自己的領地,也沒有擁有保留聖潔的機會。


    “隻要你想,你就可以去。”


    “畢竟這些年你也辛苦了,不管怎麽說,你也是我的女兒。”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隻是你那卑賤的母親限製了你。”


    愛德華對珍妮斯的反應比較滿意。


    他輕輕摩擦著她的下巴。


    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


    接著道:“去吧,去找勞倫斯管家,他會知道怎麽做的。”


    “嗯。”


    珍妮斯小雞啄米似的點點頭。


    但沒有離開。


    而是輕輕的向愛德華磕了個頭。


    默默地向前傾,蓮藕般的手臂脫下了對方的衣服......


    門外。


    風雪中立在樓頂的萌猴默默的看著腳下的瓦礫。


    即便隔著數十米。


    但王境銘銳的聽力還是讓他感知到了少女的低吟和中年男人悶哼。


    等待數秒後。


    萌猴便消失在雪中。


    他不懂他們到底在做什麽。


    他隻是不喜歡人類地車輪子壓在他臉上。


    數息後。


    萌猴來到莊園的走廊的待客廳。


    朝正在蹲下身子堆雪人的憨厚少年道:“老爺。”


    “看到什麽?”蘇浩沒有起身,抓著雪在地上搓著。


    “愛德華不是好人。”


    “理由。”


    “他奪走了她女兒的聖潔。”


    “然後呢?”蘇浩淡淡道。


    “他說公主殿下會死。”


    “哦?”


    蘇浩看著自己手裏突然被自己的捏成粉碎的雪球。


    皺起了眉頭。


    站了起來。


    嚴肅的看著萌猴。


    語氣稍微有些冷冽:“這是他的原話?”


    “嗯。”


    萌猴點點頭。


    聯想到這片奢華的莊園即將化為火海。


    便有些可惜。


    不過出乎意料的是。


    下一刻蘇老爺的暴怒沒有出現。


    這張年輕的臉上重新恢複了平靜。


    再次蹲下了身子。


    將散落在地上雪重新收攏。


    捂在手心,慢慢成球後把它放在邊上石桌。


    道:“請愛德華騎士過來談話。”


    “是。”


    ~


    愛德華騎士書房。


    結束有氧運動的愛德華用衣服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


    珍妮斯殘留的味道讓他突然有些不舍的同時,讓他想起了珍妮斯的母親。


    那個低賤的。


    卑微的女仆。


    有那麽一段時間讓他成為家族笑柄的存在。


    相信在死後的世界裏也應該可以瞑目。


    仁慈的他終究還是給了她女兒一個機會。


    ~


    咚咚。


    敲門聲打斷了愛德華的思緒。


    “什麽事?伍托斯。”


    “愛德華騎士閣下,我們老爺想和你聊聊。”


    愛德華聞言卻是不語。


    默默穿上來了鎧甲,提起了桌子上的銀色長劍。


    門外的聲音並不是他的守門騎士伍托斯。


    這不正常。


    不是麽?


    是的。


    所以當愛德華拿起劍的那一刻。


    砰的一聲。


    門被暴力破開。


    萌猴走了進來。


    “你知道你在做什麽麽,騎士?”愛德華看清楚來人後,臉刷的冷了下去。


    帶著猴子麵具的人他並不陌生。


    之前還在會客廳招待過這些人。


    正是如此。


    愛德華更加憤怒。


    萌猴破門而入的行為表達了要用暴力在解決某種述求。


    這裏不管是什麽述求。


    都已經等同於向烈陽大公宣戰。


    萌猴放佛感受不到對方的憤怒。


    禮貌道:“愛德華騎士,我想我暫時無法迴答你這個問題,不過我還是希望你接下來可以配合我,好麽?”


    “你把伍托斯怎麽樣了?”


    “他沒事。”


    “是麽,你的膽子也挺大,竟然敢對烈陽大公家族的人出手,現在跪下來切腹道歉,我便原諒你對我的冒犯。”


    “給你留個全屍。”


    噗。


    萌猴直接發動王域震暈對方。


    隻手提著愛德華的脖子丟到蘇浩腳下。


    “叫醒他。”


    不用蘇浩提醒,一旁的白兔便是出聲道。


    兇鬼則是直接上前提了起來,給對方甩了兩個耳光。


    啪啪。


    迷糊中。


    愛德華艱難地睜開眼睛。


    感受到自己臉上一片火辣。


    環顧四周後。


    將視線停在了坐在石凳上的年輕人身上。


    寒聲道:“難道這就是百倫王國使團對待恩人的作客方式麽?”


    即便愛德華很憤怒。


    但他依然沒有失控。


    因為從剛才自己被擊暈的刹那。


    他能夠感受到期間的實力差距存在著一條巨大的鴻溝。


    蘇浩聞言麵露笑容。


    像一個老友般將愛德華扶了起來。


    柔聲道:“如果剛才我的手下冒犯到了你,我替他向你道歉。”


    “我很感你的熱情款待。”


    “我請您過來,是想向您教一些問題。”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隻是的百倫城王室的外戚,你沒有資格與我對話,讓你們的公主殿下過來。”愛德華憤慨道。


    絲毫沒有察覺到蘇浩那那雙友善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


    光是什麽?


    是友善。


    是生命延伸,是尊重生命的愛和希望。


    而失去光對於蘇浩來說。


    是很痛苦和難受的事情。


    當合理訴求無法得到迴應後。


    蘇浩能想到地方式便隻有暴力。


    而暴力。


    往往是悲傷的開端和延續。


    如果他要殺了愛德華,那便要殺烈陽大公,殺烈陽大公,便要殺鋼之城邦王國君主。


    殺君主。


    便是要顛覆這個王國。


    血洗鋼鐵王國的血脈。


    至於單殺一人可以麽?


    不可以。


    因為這違背了廢土法則。


    而尊重法則。


    是他能夠活到八十一歲的行事準則之一。


    所以。


    蘇浩再一次認真的看著對方道:


    “愛德華騎士,我再次替他們的無禮向你道歉,我隻是有一個小問題。”


    “關於我們公主即將麵臨的危險,你知道多少?”


    “請先別急著拒絕我,你接下來的迴答決定了這個王國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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