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麽冒冒失失。”


    “有……有麽?”


    她絕不能承認。


    於倩貓腰若無其事地撿起掉落在地的東西——成人紙尿褲。


    沈慕辰目光灼灼地看著她,以為自己看錯了,唇角微微一抽,指著它,問:“這是什麽?”


    伸出的手,被一層層潔白的紗布包裹著。


    於倩心尖一痛,揚了揚手。


    “成人紙尿褲。”


    “……給我的?”


    顯然,他有些不信。


    “當然。”


    於倩無辜地看著他,眼下躺著的,不正是他?


    沈慕辰失笑:“我的傷沒那麽重。”


    目光再次落在他那隻被吊高的左腳上。


    鼻尖一酸:“不管,反正你這些天必須得好好養著。”


    少有的強勢。


    找了處不起眼的櫃子將這包“隱私”用品,放進去,關上。


    門口兩個護士推著醫療推車,看到於倩先是驚訝,後又了然地朝她笑了笑。


    “沈先生,吊針了。”


    “嗯。”


    沈慕辰伸出手臂,淡淡地迴應,視線移向於倩。


    眼眶紅腫,似乎有哭過的痕跡。


    微微蹙眉,而她也正好看著他。


    “過來。”


    朝她招了招手。


    於倩乖乖走過去。


    “陪我。”


    他一把拉過她,在他床沿邊上站定。


    “坐!”


    於倩坐下。


    起初,她還有些掙紮,可他的手像鐵鉗一樣框住她,讓她下不狠心去甩開。


    隻能任由他,牽著她,坐到他的床沿邊上。


    “別看。”


    可她還是看到了。


    護士拿出針頭,從他手背暴起的青筋上軋了進去。


    細白透明的皮管頓時一股鮮紅的血逆流,護士用手敲了敲,這才又被淡黃色的藥水給衝送了迴去。


    於倩扭開臉,喉間像是被什麽哽住,很酸,很澀。


    她深深地唿出一口氣,再吸氣,想要把喉間的哽咽強行壓下。


    手上,傳來他掌心灼烈的溫度。


    他靜靜地看著她,目光始終落在她微微張合的嬌唇上。


    “我沒事。”


    於倩點頭,旋即移開眼。


    “我……我知道。”


    隻有她最清楚,強壓下心底的這股痛,需要花去多大的力氣。


    紮完針,護士將一袋分好劑量的藥品擺放在他床頭。


    “這是您的藥。”


    “小姐,麻煩你十分鍾後,給沈先生服下。”


    後麵這半句是對於倩說的。


    她們將她當成了他的家屬了嗎?


    於倩點頭:“好。”


    病房的門再次關上,又剩下她和沈慕辰兩人。


    於倩從他床沿邊站起來,目光錯開他。


    “我去給你倒水。”


    沈慕辰沉默地看向她,上身慵懶地倚靠進床頭,雙手環胸,雙目含笑。


    看她為他忙前忙後。


    水不熱,她重新燒。


    新燒的水燙了,她倒出來給他吹一吹。


    十分鍾後,她端著一杯溫水重新走到他麵前。


    時間掐算得剛剛好。


    剛才燒水、晾水的時間裏,她已經將情緒很快調整好。


    再麵對他,已經不像剛才那麽難過了。


    “我來幫你吃藥。”


    他依舊沒有說話,目光始終落在她身上。


    從茶水間,到門口,再到床沿邊。


    那麽膠著,那麽黏固,生怕一不小心她就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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