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倩倩,人的一生會遇到很多挫折和磨礪,越過去,立地成佛,海闊天空;越不過,落入塵埃,入土成泥。今天的事,你沒有錯。嚴巍我會交由警方處理,目前也找到很多對他刑量有力的證據,這輩子他很難再走出看守所。所以……一次失敗並不重要,別想太多了好麽?”


    他的聲音隔著聽筒傳過來,帶著獨有的質感低醇,很美。


    於倩很想哭。


    已經有多久沒聽過他叨叨了?


    四年了吧?


    於倩突然鼻子一酸,眼睛微紅:“沈慕辰,你還像以前一樣,跟個老媽子似的。”


    “我不跟老媽子似的,有些人就會鑽牛角尖。”


    “是我鑽牛角尖,還是你得理不饒人,每次好像你都對,我都錯了一樣。”


    “那還不是因為你笨。”


    “喂喂喂,你是安慰我,打擊我?”


    “都是。”


    好吧,損人的毛病還是沒變。


    這也讓她隱隱找迴了過去的感覺。


    她的心一下子充滿了無以複加的感情。


    電話裏很安靜,彼端女孩生氣的模樣,閉上眼睛就能清晰地在他腦海裏呈現。


    隻是……她終究還是剪掉長發,換成一頭精剪到鎖骨那裏的短款。


    沈慕辰拿過手邊的簽字筆,“嘎達、嘎達”反複按動開關。


    就連玩筆的臭毛病都沒有改掉。


    於倩突然輕笑了聲,將聽筒抵放到耳邊。


    “那你為什麽也還不睡?明天不上班?”


    快到三點了吧。


    “嗯,不上,不過再不睡,某人明天頂個熊貓眼倒是真的。”


    好吧,這是實話。


    於倩沉默了一下,開口:“可我,真的睡不著。”


    將話筒移開,輕輕地歎息一下,又重新塞到耳邊。


    沈慕辰聽到了這聲歎息,望了一眼落地窗外,萬家燈火上空懸掛著的那輪上弦月。


    “這樣,我給你講個故事好不好?女孩子睡太晚對身體不好,況且明天你還要跟我出去。”


    沈慕辰放下筆,側身坐到了床沿上,將明天的計劃說了出來。


    果然,於倩在聽完之後隻關注了後半句。


    眸色頓時晶亮起來,好奇地問:“明天跟你出去?去哪?”


    電話那頭,沈慕辰進電話換到另外一隻手:“去哪兒你天亮不就知道了?故事你還要不要聽?”


    於倩的臉,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他不過就給了自己點蜜糖吃,自己就能激動好半天。


    於倩,你也太沒出息了。


    “好吧,你就留到天亮再說吧,姑娘我都還沒答應陪你去呢。”


    她也拿了一迴小傲嬌。


    這股傲嬌倒是沒有持續多久,轉而又問:“那你準備講個什麽故事給我聽呢?我要聽我之前沒聽過的故事。”


    “好,那你先躺到床上去,不要窩在床沿邊上。”


    什麽?


    於倩大吃一驚,突然四周搜尋了一下。


    他明明跟她隔著一道牆,怎麽知道她蹲在床沿邊上的。


    電話那頭,低沉的聲音傳來:“笨蛋,你看落地窗裏。”


    落地窗裏?


    於倩轉頭,視線移過去,這才有注意到,暗沉如墨的玻璃窗裏,因為光影折射,竟然能夠隱約地看到隔壁客房中的沈慕辰。


    “偷窺狂。”


    對著玻璃鏡麵上的那團影子,努了努唇,起身將自己丟進大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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