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小丫頭的聲音跟更清亮爽脆,沈慕辰感染到她的快樂,唇角也不覺輕輕彎起。


    “是嘛?是嘛?你今晚就給我?是早就準備好的嘛?”


    “嗯。”


    “我猜猜,是什麽呢?戒指、項鏈?還是手表什麽的?”


    “……你今晚來了不就知道了?”


    先買個關子給她,一定讓她放學亟不可待地趕去他家。


    掛掉電話,愉悅的唇角久久不曾放下。


    這下,連帶去隔壁看書的心都安靜不下來了。


    幹脆比她還要早一步地趕迴到家裏。


    抽屜裏放著一本精致的相冊,是她和他從小大一起的合影。


    從她3歲時和家人搬到這個大院時,他的生命中就多了一個叫做於倩的小妹妹。


    她時常跟著哥哥葉景然一起,混在幾個男孩子中間,性格一點都沒有其他女孩子的嬌柔。


    她漂亮精致的臉蛋上永遠洋溢著張揚清朗的微笑。


    是他見過的一個最特別的女孩。


    一次,他不一小心將她撞倒在地,微愣中,發現她膝蓋著地,一顆米粒大的小石子陷進她嬌嫩的肌膚裏,撥動之下,頓時血流如注。


    他嚇壞了,立即蹲到她身旁說:“我帶你去醫院。”


    “不用了慕辰哥哥,我自己把它挖出來就好,不要讓我爸爸媽媽知道。”


    她的小臉微白,眼角氤氳著水汽,卻沒有哭出來。


    那麽弱小,卻又那麽堅強。


    人生第一次,他有了叫做內疚的情緒,


    他唇線緊抿,當時也有些六神無主,畢竟還是8歲的小男孩,最後隻好小心翼翼地將她扶迴他的家裏。


    家裏的大人們全都不在,他到處翻找著醫藥包,她越是安安靜靜地坐著不催不急,他就越慌到心亂如麻。


    第一次怪自己,平時對家裏東西的擺放那麽不上心。


    好不容易從一個犄角旮旯裏翻出媽媽用的軍用醫療箱,來到她坐著的沙發前,卻發現她一直低著頭在那裏摳弄著什麽。


    他心口猛地一緊,她小小年紀哪會知道怎麽處理傷口,多半是用指甲硬是將小石子給摳了出來。


    “你住手,你的手指消毒了沒有?你這樣弄很容易感染的。”


    她被他嚇了一跳,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中被他唬得一愣,然後眨眨眼,就見那雙晶透如墨的黑眸子氤氳著一種叫做眼淚的東西。


    他一慌,意識到自己應該是嚇到她了。


    連忙軟下聲來,提著醫療箱走到她身邊蹲下來。


    “怎麽了?是不是很痛?”聲音也不覺變得溫柔起來。


    “不痛,不痛。”


    她搖著兩邊的小辮子,甩動起來像根撥浪鼓一樣。


    “慕辰哥哥,小石子好像被我摳斷了,”她可憐兮兮道:“還有一半留在裏麵,你可不可以幫我用小刀把它挖出來?”


    “……”


    他從來沒有見過哪個女孩子像她這樣勇敢無懼的,這換作是成年人對這種傷也許還能做到雲淡風輕,但她還隻是一個3歲的小女孩。


    他的眸底的流光更加溫柔了。


    “好,我來幫你,但是待會會有些痛。你要忍著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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