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


    “弟兄們、穿過這片石林咱們就安全了,都給我打起精神來。”


    “迴去之後咱們有的是機會東山再起。”


    匪首揚起鞭子對身後的手下喝道,一群狼狽的山賊聞言立馬激動起來。


    雖然這次的損失極大,可隻要自己活下來那就沒關係,迴去後人少了他們得到重用的機會才會更大。


    至於死去的同伴他們是一點也不心痛,畢竟這玩意以後繼續招就是了,邊境的山賊多了去。


    打的打,招的招,大當家不用多久照樣能拉起一支隊伍。


    這一點他們毫不懷疑,因為張魁實在是太舍得分錢了,在周圍的匪首中……隻有他最為大方。


    而且這一次張魁也承諾了,迴去之後會從他們裏麵提拔一批人升為新的頭領,甚至二當家的位置也不是沒有可能。


    “東山再起……東山再起……”


    “大當家威武!”


    “……”


    一群山賊被張魁畫的大餅刺激得嚷嚷起來,誰也沒有注意到前方的道路上出現了數條明顯的痕跡。


    就在他們即將進入石林的時候,石柱後麵的蕭生一聲暴喝。


    “拉!”


    “唰!”


    道路上數條絆馬索升起,一個不察前方的大當家等人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後麵的賊人也是接連滾落。


    運氣差的腦門直接撞在石頭上濺出大片血跡,要麽就是被後麵同伴的馬匹踩碎顱骨。


    “他媽的,有埋伏……”翻身從地上爬起,大當家怒喝一聲。


    “殺!”一聲怒喝,石林裏麵冒出三十多人,有的穿著山賊的裝扮衣衫染血,有的穿著差役服飾揮刀便砍。


    還沒碰上呢!


    見到這一幕的山賊全都傻眼了,瞪大眼睛叫嚷道,“壞了大當家,咱們的人叛變了!”


    “這可怎麽辦啊?”


    “媽的蠢貨……”氣不過的張魁一刀砍死身旁嚇壞的同伴怒吼道,“這都是官兵假扮的看不出來嗎?”


    “上……給我把絆馬索砍了、不想死的都跟我衝!”在砍死一個手下震懾住一眾山賊之後。


    張魁一刀砍斷絆馬索沉聲喝道。“快啊!等什麽呢?”


    “一會兒後麵的騎兵追上來、咱們可就全完了。”


    “!!!”


    所有山賊臉色一變,本來遭遇埋伏就已經讓他們感到恐懼了,若是後方的騎兵在追上來就隻能等死了。


    跑都沒法跑。


    想到這裏一群人臉色猙獰,要麽衝要麽死,硬是扛住了官兵們的進攻。


    到底是大當家帶領的精銳,身手比起二當家的部下好上不少,一群人呈三角陣形向著外麵衝去。


    前方的人負責進攻,兩個山賊專門砍斷絆馬索,兩側的人負責擋住官兵,隊伍中央的八字胡文士等人牽著馬跟上。


    還真有幾分彪悍。


    “怎麽辦?咱們的人好像頂不住啊!”楚昭南看著這群人如此彪悍有些凝重道。


    蕭生也是臉色一沉,“我帶人上……你盯著點,隻要拖住他們片刻就好。”


    “到時候騎兵追上來這群人必死無疑。”


    “若是可能的話……匪首盡量活捉!”楚昭南叮囑道。


    “放心吧!我會見機行事的。”蕭生頭也不迴說道,“不過刀劍無眼,我可不能保證一定是活著的。”


    若不是他們留下了半數的人守護林家村,也不至於如此被動。


    蕭生說完帶著親衛直麵匪首等人,雙方一碰麵就不留餘力的搏殺,勢要拚個你死我活。


    一時間石林裏滿是怒吼和慘叫聲。


    於此同時,南蠻邊境出現一支神秘的騎兵小隊,他們全都穿著黑色衣衫戴著兜帽,渾身上下透著冷冽的氣質。


    為首之人聽見石林傳出的動靜舉起左手握拳,十幾個黑衣人同時停住,直到為首的黑衣人左手往前一揮。


    小隊立即全速奔向石林那邊。


    不多時,石林戰場便傳來一陣激烈的拚殺聲,有著十幾個騎兵的介入,匪首幾人順利在他們的掩護下撤離。


    就在南陽騎兵即將到來之際,黑衣騎兵已經護著匪首幾人逃出了景國地界。


    來時四百人、離去時卻僅有匪首、文士以及兩個親信四人活著迴去。


    楚昭南臉色難看,誰也沒想到賊人居然還有救兵。


    “大爺的,還是讓他們跑了!”蕭生拿著滿是豁口的長劍凝重道。


    “沒想到他們還有援軍,而且這隻騎兵的給我的感覺不像是山賊!”


    說著蕭生的眼眸微眯、凝重道,“反而更像是……軍隊精銳!”


    “軍隊?”


    楚昭南眉頭一緊,“能確定嗎?若真是軍隊的話這件事可就有些複雜了!”


    蕭生搖搖頭,無奈道,“沒法確認,不過這群人不管是進攻還是撤退,完全做到了令行禁止、隊形隱隱有軍陣的痕跡。”


    “哪怕他們故意隱藏,軍人下意識的習慣是無法遮掩的。”


    “會不會是南蠻?”楚昭南皺眉猜測道。


    蕭生望著進入南蠻境內的匪首等人,凝重道,“我倒是希望對方是南蠻,可他們給我的感覺……更像是我們自己的軍隊。”


    “什麽?”


    身子猛的一顫,楚昭南不可置信道,“我們自己的軍隊……你的意思是?”


    “這件事很有可能是我們自己人搞的,而且那人的身份必然不低。”


    “若真是這樣……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呢?”楚昭南有些疑惑,自己人的話目的可就難說了。


    蕭生陰沉著臉,想起之前的猜測忽然問道,“楚兄、你說若是天才人都能吃飽,國力強盛,身為景國之人誰會不高興?”


    楚昭南皺眉,“這等普天同慶的好事,有誰會不高興啊?”


    “當然有……”


    楚昭南是庶出從未觸及高層的陰暗,蕭生雖然不如韓琦這等人物聰明卻也不傻,因此見識到的陰暗遠比楚昭南多得多。


    隻見他凝重道,“別的不說……至少那些世家權貴就不願意看見這一幕。”


    “百姓吃飽喝足的話,誰來替他們賣命?”


    “如何彰顯他們高貴的身份?”


    ……


    蕭生說出一條觸目驚心的理由,楚昭南的臉色便難看一分,咬牙道,“僅憑這種理由?未免有些太自私了吧?”


    “嗬嗬!楚兄……你要知道,在他們眼裏、百姓隻不過是供養他們的牲畜罷了。”


    蕭生冷笑兩聲,嘲諷道,“對於牲畜就不能喂得太飽,隻有讓他們拚命勞作,餓得不行再給一點米糠吊命。”


    “一點微不足道的吃食就能讓它們拚命幹活,心情好了便多給一口、如此——牲畜還要對他們感恩戴德。”


    “好處他們全占了,好名聲……自然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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