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三姑娘,又來作何?我們花想容不接待淩家人。”


    淩三姑娘臉色疲憊,嘴唇發白地看著秋月。


    “秋月姑娘,我要去清水庵出家,此去恐怕一生都與青燈為伴,了卻此生,還請秋月姑娘別為難於我。”


    淩三姑娘說得愁苦,可秋月卻一點都不心軟。


    這人能做出傳謠言的事,就為了把大小姐拖下水,讓自己淡出京城勳貴的非議中。


    若是別人,秋月還會理解,畢竟拖別人下水,還讓自己的境況變好,可能是她,也會選擇這麽做。


    可大小姐不一樣,大小姐頂頂好的人,她受了大小姐的恩,當然看不過淩三姑娘。


    且大小姐當天被救,根本沒有和傳言一樣失了清白。


    秋月還是沉著臉擋在花想容跟前,淩三姑娘打定主意一定要見到沈青盼,淒苦地站在花想容鋪子外不走。


    不少人見有熱鬧可看,就湊了過來。


    沈青盼聽著外麵動靜不對,起身走了過來。


    見到淩三姑娘,沈青盼扭頭對秋月道:“你先迴鋪子內接待客人。”


    秋月招唿看熱鬧的客人進去,不少人想看熱鬧,那些客人時不時瞟向鋪子外麵。


    見元護衛他們站在姑娘身側,秋月這才放心迴了花想容。


    “淩三姑娘,我覺得我們應該也沒什麽好說的。”


    她沒上去薅淩三姑娘的頭發,都是不想給弟弟丟臉罷了。


    淩三姑娘看著氣色紅潤,一點都沒被那些傳言而中傷,眼中閃過一絲羨慕。


    “沈姑娘,你知道我為什麽知道你被擄走嗎?”


    沈青盼麵色淡然:“我不想知道,也沒意義。”


    如今京城中誰還不知道這件事。


    淩三姑娘見沈青盼麵色如此,從容淡定,微微垂下了頭。


    “那日沈大人用沈姑娘舉例勸我,說女子不應耽於婚姻,從那日開始,我就對沈姑娘有些好奇。”


    “於是我經常去沈姑娘出沒的地方,那日在天香樓,果丹郡主行事果斷,加上連掌櫃封鎖及時,若不是我親眼見到沈姑娘被抓,此事應是無人知曉的。”


    那日她就在天香樓沈青盼她們的雅間隔壁,沈青盼去茅房時,她想上前結交。


    沈青盼當真和沈遇安說得一樣,是位讓人欽佩的女子。


    可是當沈青盼被人用迷藥捂住,掙紮的時候,她最後還是因為害怕,和私心沒喊出聲。


    不止怕被人再次抓去,還有她那一刻的私心。


    沈青盼聽到她的話,麵色難看。


    淩三姑娘既是親眼見到她被人抓,而不喊人,其中的私心,沈青盼這個當事人也忍不住有了些怒火。


    天香樓在京城鬧市,隻要淩三姑娘喊出聲,那些人八成不會成功,可即便是這樣,淩三姑娘卻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抓走。


    “淩三姑娘,你和我說這些是何意?”沈青盼冷冷道。


    淩三姑娘臉色露出一抹慘白的笑:“沈姑娘當真和沈大人說得一樣,是一位很出色的女子。”


    沈青盼秉性高潔,如那永垂不倒屹立的鬆柏。


    那日在花想容,沈青盼那些話,她永遠也不能當著權貴的麵說出來。


    沈青盼一個五品官的家眷,能在永樂縣主的威壓下,步步緊逼,並把自己為百姓做的事說出來,成為自己的底氣。


    想到她隻在嫡姐的取笑下,便想自縊離開這人世間。


    可沈青盼,除卻容貌,品行是如此的耀眼。


    淩三姑娘在沈青盼不解的眼神之下,跪了下來。


    沈青盼嚇了一跳,連忙移開。


    看著周圍的人看過來的眼神,沈青盼蹙眉。


    “你如此,是故意過來為難於我的?”


    麵對沈青盼的質問,淩三姑娘磕了一頭。


    “沈姑娘,傳言之事是我做錯了,還請你原諒我,我願意當著京城的百姓和你道歉,並解釋。”


    沈青盼眼中的怒火越來越盛。


    淩三姑娘抬頭,大聲對周圍指指點點的百姓道:“先前是我的私心,讓人傳出些不中聽的話,沈姑娘冰潔玉清,還請諸位莫要再非議。”


    元護衛握緊拳頭要上前,沈青盼沉著臉搖頭。


    這時候動手,對她們不利。


    在元護衛忍不住快要動手的時候,一位黑皮的青年走了過來。


    “這位淩三姑娘說得不錯,我就是守城的士兵,沈姑娘當日就被沈大人救迴來了,先前的流言蜚語,應是淩三姑娘故意所傳。”


    沈青盼和跪著的淩三姑娘同時看向那位說話之人。


    “呀,是徐阿大啊,那應該是真的了。”


    “對對對,徐阿大這孩子看城門熱忱又細心,人也老實。”


    地上的淩三姑娘臉色一僵。


    沒想到這人一開口,就是給沈青盼解釋,還那麽多百姓信他的話。


    沈青盼不認識這人,隻是感覺有些麵熟,不知道這叫徐阿大的為何會為她說話。


    徐阿大見沈青盼看過來,咧嘴一笑。


    看著對方這熟悉的兩排牙,沈青盼想起這人是誰了。


    這不是和她娘嘮嗑,很熱情的那個士兵嘛。


    沈青盼對徐阿大點頭表示感謝,扭頭看向淩三姑娘。


    “淩三姑娘,我自問從未得罪過你,我們沈家也是,不知你為何就是要把我拉進深淵。”


    對方一開始那些話,她以為是來道歉的。


    沒想到啊,名義上是道歉,卻想把她置之死地。


    “沈青盼,你不過是有一個當五品官的弟弟,為什麽那麽有底氣麵對那些流言蜚語,而我的父親可是太仆寺少卿,為什麽我就要去絞了頭發當姑子,青燈古佛。”


    “若不是沈遇安當著眾人的麵說出我,父親怎麽會狠心讓我去清水庵當姑子,我恨你們沈家,恨你沈青盼和我出了同樣的事,卻能在京城如魚得水。”


    看著淩三姑娘眼中赤裸裸的恨意,沈青盼隻覺得對方可悲又可恨。


    明明,上次對方走的時候,還無聲和她說了對不起。


    “這不過是你作繭自縛,若不是你心存歹意,遇安也不會拆穿你,要說錯,也是你先錯的。”


    對方為了保全自己見死不救,沈青盼沒有意見,可淩三姑娘為了自己,放言她被人擄去,已失清白。


    這帶有惡意流言,若是一般女子早就自縊了。


    弟弟為了給她出氣,拆穿虛偽的淩三姑娘,沈青盼不覺得哪裏做得不對。


    “至於送去清水庵當姑子之事,你應該恨的人不是我。”


    決定淩三姑娘去留的,從來不是外人。


    原先淩三姑娘出了那事,能好好在淩府中生活,可見淩家做主之人,先前也是保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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