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青川，走吃飯。”
言青川放下本子筆，直起身子側頭看向聲音的方向，稍愣半秒才連點兩次頭，“哦，好，走呀”，手上抓過飯卡往門口走，磨毛的繩帶圍著掌心纏了三圈半，路過美編機房時探頭朝裏飛快說了句，“我先下去了。”
從碩大的電腦屏後接連伸出幾個額頭眼睛，視線掃過言青川身後跟著的強森，在半空比了個ok。
逢新一個月更新飯卡裏的儲額，看著頗為富足的餘額，言青川拿足餐具直奔到食堂最靠裏的主食窗口，排在寫著“雞絲涼麵”餐牌隊伍的最末，迴頭催促還不緊不慢挺著肚子巡視夥食的強森。
“急什麽”，他把餐盤穩穩當當地卡在胸部以下肚子以上的深褶裏，瞥了一眼和“雞絲涼麵”並排的另一門主食，興致寥寥，“涼麵又不用搶。”
“誰說不要搶”，言青川兩隻手臂抱住餐盤外側，往裏壓了壓，隊伍拐了個彎，前麵還剩四個人，“你沒看師傅抓雞絲的手越來越緊了”，她努努嘴，示意強森看隊伍最前頭剛領上一份麵的盤子，稍稍幾柳雞絲，被紅油和麻醬浸潤得發光，“再晚點，就從雞絲涼麵成麻醬涼麵了。”
強森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怎麽，高級日料沒吃飽？”
言青川睜圓了眼睛瞪他，腳下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下，沒說話，直到兩人都取到涼麵，折迴熱菜區，她覷著前後都沒人，才邊探身端了兩碗鹽煎肉，邊低聲哼唧，“嘖，別提了，又貴又沒吃飽，不過味道是真不錯。”
“差不多行了”，餐盤裝得滿滿當當，強森把裝麻團的小碗架到兩個菜碗邊沿上，進到用餐區環顧一圈，領著言青川走到靠角落的兩人桌。
隔壁剛好吃完離席，兩隊人擦著胳膊從空隙不大的通道裏錯身，臉熟的同事彼此點個頭。
“來吃飯啊？”
“吃完了啊？”
無意義地對話兩句，強森讓開路讓言青川坐到靠牆的裏座，自己則抽開椅子背對走廊坐下。
言青川把餐盤裏的華容道騰轉挪移一番，屁股往椅子外邊蹭了蹭，挺直腰，“嗯哼，叫我來吃飯，不是要八卦的吧？”
強森不常到食堂吃飯，寧願點外賣也懶得下樓到這裏沾染一身油煙味。他舉著筷子在每個碗裏都挑揀過一圈，悻悻地夾出幾根涼麵，“我才沒那麽無聊”，待到麵條繞著筷子卷好，才又道，“不過你要想跟我八卦，我也來者不拒。”
言青川聳聳肩，夾起一片肥厚勻亭的五花，和著涼麵、黃瓜絲裹好，“我也沒啥能八的”，她指指自己，“史上最懵逼緋聞女友。”
“哈哈哈哈，不爭氣”，強森把肉片往清水裏涮過，“我手底下要能出個當紅流量女友，我也去開班，對標天王嫂培訓班的收費標準。”
“切，跟你有啥關係，我是憑借自身的天賦和努力好不好。”
“天賦？什麽天賦？頭大嗎？”強森頭也不抬地說，
言青川“嘖”了一聲，“這才是標準的言情套路，霸總被不完美的大頭女孩吸引。”
“不貧了”，他看一眼她，後者又調整了一下坐姿，“你留意留意身邊有沒有合適的小孩，或者你以前帶過的實習生覺得可以的，招一兩個趁手的人你來帶。紅總那邊我也讓她這幾天在官微置頂一條招聘微博，收到的簡曆她會轉給你。”
言青川夾起一撮土豆絲，放到涼麵盤子裏，才挑出一根慢慢嚼，“嗯？是要怎麽調整？我以後專門對這個係列？”
強森懸著筷子在餐盤上揀選，也落到土豆絲碗裏，“還沒定，但肯定是要提一提”，說完揶揄地望過去，“怎麽樣，當紅流量女友身後怎麽都得有倆人跟著吧。”
言青川沒理這話，“那到底怎麽個說法？”
“老板覺得這個項目不錯，值得長做”，他不繼續賣關子，“但現在呢還不穩定，能不能做成係列還要後麵再來幾個，單廣笙這次是運氣撞上的，後麵不管是你去找合適的藝人還是別人找過來，都要從策劃階段好好做，不一定會像這次這麽流暢，畢竟咱不能把每個藝人都發展成雜誌的女婿不是。”
“過了啊”，她瞥了一眼。
“這個事從各方麵看都是你牽頭合適，也隻能是你統籌”，強森在“隻能”上加重了音調，他看到言青川點了頭，才繼續，“你呢就積極一點，別老躲在後麵，跟你熟悉的片方啊平台的人多聊聊見見，有李導和單廣笙這個打樣，沒什麽不好意思去談的，需要什麽配合開口就是，有任何拿不準的就來跟我說，頭幾期我們商量著做。”
言青川把最後幾根涼麵在醬汁裏來迴裹得油亮，“什麽頻率呢？要溝通到合適的人再加策劃執行，周期可不短。”
“嗯，這點我也提了，而且目前就你一個人，不可能按頻率操作，老板表示理解”，強森說，“所以我的意思是試運營階段，暫時也定位今年內吧，除了單廣笙這單，我們再操作2-3個，而且估計等做到第三次你也有自己的團隊了。”
言青川不置可否。
“你現在重心就放在這上麵，專題組的版麵每個月維持個最低塊數就行”，他舀了兩口小米粥，“但是選題你要盯著，版麵文字這些還是你把關。”
“就這些？”，她也喝了口粥，不過是綠豆的。
“你呢，有什麽問題嗎？或者有什麽要求。”
“一下子還想不到”，言青川還需要時間捋清楚前後，“那老板對我有什麽要求嗎？”
“她要要求也是要求我，我再來要求你”，強森半真半假地說，“先看著做吧，你把單廣笙這期的尾收好。”
“哦”，她把碗碟壘好，等著對麵也結束戰鬥。
“title會先給你提上去，名片你自己上係統上申請走流程，印一套新的。”
“嘖！”
“你瘋了嗎，好好說話”，強森放下一盤子幾乎沒怎麽動的菜，“以後我的流量女友培訓班裏要加一條，可以為學員升title。”
“您到底是要招學員還是招員工？”
強森從椅子裏起來，扯了扯稀稀拉拉一堆衣服下擺，這才端起盤子往外走，“你但凡爭點氣，我這班就已經開了，學費夠買房了吧。”
言青川跟上，兩人又一路和人招唿著出去，“誰要爭氣單廣笙真是。”
“那你要誰，自己去談來。”
中午的電梯依然沒有多少喘息空間，轎廂裏混雜著香水和外賣的氣味，像拉鋸的人間兩極。
她沒跟著強森迴辦公室，拐進走廊找了個空沙發半躺下。
“幾點能走？”
消息突然接連彈出來。
“來接你。”
“晚上我迴去吃飯。”
言青川挑眉，捏著手機劈裏啪啦一通。
“嘖嘖，中國好哥哥。”
“囉嗦。”
“你四點半到樓下，我耗到那會兒應該能撤。”
“聽聽這話，你上的什麽班。”
“是你攛掇我早退的，怎麽還倒打一耙呢。”
“懶得跟你貧，忙去了。”
“去吧去吧，早點忙完來接我，省得堵車。”
言青川放下本子筆，直起身子側頭看向聲音的方向，稍愣半秒才連點兩次頭，“哦，好，走呀”，手上抓過飯卡往門口走，磨毛的繩帶圍著掌心纏了三圈半，路過美編機房時探頭朝裏飛快說了句，“我先下去了。”
從碩大的電腦屏後接連伸出幾個額頭眼睛，視線掃過言青川身後跟著的強森，在半空比了個ok。
逢新一個月更新飯卡裏的儲額，看著頗為富足的餘額，言青川拿足餐具直奔到食堂最靠裏的主食窗口，排在寫著“雞絲涼麵”餐牌隊伍的最末，迴頭催促還不緊不慢挺著肚子巡視夥食的強森。
“急什麽”，他把餐盤穩穩當當地卡在胸部以下肚子以上的深褶裏，瞥了一眼和“雞絲涼麵”並排的另一門主食，興致寥寥，“涼麵又不用搶。”
“誰說不要搶”，言青川兩隻手臂抱住餐盤外側，往裏壓了壓，隊伍拐了個彎，前麵還剩四個人，“你沒看師傅抓雞絲的手越來越緊了”，她努努嘴，示意強森看隊伍最前頭剛領上一份麵的盤子，稍稍幾柳雞絲，被紅油和麻醬浸潤得發光，“再晚點，就從雞絲涼麵成麻醬涼麵了。”
強森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怎麽，高級日料沒吃飽？”
言青川睜圓了眼睛瞪他，腳下不輕不重地給了他一下，沒說話，直到兩人都取到涼麵，折迴熱菜區，她覷著前後都沒人，才邊探身端了兩碗鹽煎肉，邊低聲哼唧，“嘖，別提了，又貴又沒吃飽，不過味道是真不錯。”
“差不多行了”，餐盤裝得滿滿當當，強森把裝麻團的小碗架到兩個菜碗邊沿上，進到用餐區環顧一圈，領著言青川走到靠角落的兩人桌。
隔壁剛好吃完離席，兩隊人擦著胳膊從空隙不大的通道裏錯身，臉熟的同事彼此點個頭。
“來吃飯啊？”
“吃完了啊？”
無意義地對話兩句，強森讓開路讓言青川坐到靠牆的裏座，自己則抽開椅子背對走廊坐下。
言青川把餐盤裏的華容道騰轉挪移一番，屁股往椅子外邊蹭了蹭，挺直腰，“嗯哼，叫我來吃飯，不是要八卦的吧？”
強森不常到食堂吃飯，寧願點外賣也懶得下樓到這裏沾染一身油煙味。他舉著筷子在每個碗裏都挑揀過一圈，悻悻地夾出幾根涼麵，“我才沒那麽無聊”，待到麵條繞著筷子卷好，才又道，“不過你要想跟我八卦，我也來者不拒。”
言青川聳聳肩，夾起一片肥厚勻亭的五花，和著涼麵、黃瓜絲裹好，“我也沒啥能八的”，她指指自己，“史上最懵逼緋聞女友。”
“哈哈哈哈，不爭氣”，強森把肉片往清水裏涮過，“我手底下要能出個當紅流量女友，我也去開班，對標天王嫂培訓班的收費標準。”
“切，跟你有啥關係，我是憑借自身的天賦和努力好不好。”
“天賦？什麽天賦？頭大嗎？”強森頭也不抬地說，
言青川“嘖”了一聲，“這才是標準的言情套路，霸總被不完美的大頭女孩吸引。”
“不貧了”，他看一眼她，後者又調整了一下坐姿，“你留意留意身邊有沒有合適的小孩，或者你以前帶過的實習生覺得可以的，招一兩個趁手的人你來帶。紅總那邊我也讓她這幾天在官微置頂一條招聘微博，收到的簡曆她會轉給你。”
言青川夾起一撮土豆絲，放到涼麵盤子裏，才挑出一根慢慢嚼，“嗯？是要怎麽調整？我以後專門對這個係列？”
強森懸著筷子在餐盤上揀選，也落到土豆絲碗裏，“還沒定，但肯定是要提一提”，說完揶揄地望過去，“怎麽樣，當紅流量女友身後怎麽都得有倆人跟著吧。”
言青川沒理這話，“那到底怎麽個說法？”
“老板覺得這個項目不錯，值得長做”，他不繼續賣關子，“但現在呢還不穩定，能不能做成係列還要後麵再來幾個，單廣笙這次是運氣撞上的，後麵不管是你去找合適的藝人還是別人找過來，都要從策劃階段好好做，不一定會像這次這麽流暢，畢竟咱不能把每個藝人都發展成雜誌的女婿不是。”
“過了啊”，她瞥了一眼。
“這個事從各方麵看都是你牽頭合適，也隻能是你統籌”，強森在“隻能”上加重了音調，他看到言青川點了頭，才繼續，“你呢就積極一點，別老躲在後麵，跟你熟悉的片方啊平台的人多聊聊見見，有李導和單廣笙這個打樣，沒什麽不好意思去談的，需要什麽配合開口就是，有任何拿不準的就來跟我說，頭幾期我們商量著做。”
言青川把最後幾根涼麵在醬汁裏來迴裹得油亮，“什麽頻率呢？要溝通到合適的人再加策劃執行，周期可不短。”
“嗯，這點我也提了，而且目前就你一個人，不可能按頻率操作，老板表示理解”，強森說，“所以我的意思是試運營階段，暫時也定位今年內吧，除了單廣笙這單，我們再操作2-3個，而且估計等做到第三次你也有自己的團隊了。”
言青川不置可否。
“你現在重心就放在這上麵，專題組的版麵每個月維持個最低塊數就行”，他舀了兩口小米粥，“但是選題你要盯著，版麵文字這些還是你把關。”
“就這些？”，她也喝了口粥，不過是綠豆的。
“你呢，有什麽問題嗎？或者有什麽要求。”
“一下子還想不到”，言青川還需要時間捋清楚前後，“那老板對我有什麽要求嗎？”
“她要要求也是要求我，我再來要求你”，強森半真半假地說，“先看著做吧，你把單廣笙這期的尾收好。”
“哦”，她把碗碟壘好，等著對麵也結束戰鬥。
“title會先給你提上去，名片你自己上係統上申請走流程，印一套新的。”
“嘖！”
“你瘋了嗎，好好說話”，強森放下一盤子幾乎沒怎麽動的菜，“以後我的流量女友培訓班裏要加一條，可以為學員升title。”
“您到底是要招學員還是招員工？”
強森從椅子裏起來，扯了扯稀稀拉拉一堆衣服下擺，這才端起盤子往外走，“你但凡爭點氣，我這班就已經開了，學費夠買房了吧。”
言青川跟上，兩人又一路和人招唿著出去，“誰要爭氣單廣笙真是。”
“那你要誰，自己去談來。”
中午的電梯依然沒有多少喘息空間，轎廂裏混雜著香水和外賣的氣味，像拉鋸的人間兩極。
她沒跟著強森迴辦公室，拐進走廊找了個空沙發半躺下。
“幾點能走？”
消息突然接連彈出來。
“來接你。”
“晚上我迴去吃飯。”
言青川挑眉，捏著手機劈裏啪啦一通。
“嘖嘖，中國好哥哥。”
“囉嗦。”
“你四點半到樓下，我耗到那會兒應該能撤。”
“聽聽這話，你上的什麽班。”
“是你攛掇我早退的，怎麽還倒打一耙呢。”
“懶得跟你貧，忙去了。”
“去吧去吧，早點忙完來接我，省得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