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有事?”我焦急的詢問。


    孔則衝我擺了擺手,不太確定的說:“並沒有致命傷,就是怕毒『性』入侵,那就完了。我先讓人弄水給他洗洗,如果能扛得過24個小時,而且沒有高溫發燒的現象,就不會有事。”


    他說著話,派出去的手下已經從一個小偏門裏提了兩桶水出來,他們想必經驗豐富,來到孔仙麵前就直接兩桶水潑了上去,緊接著又提了兩桶出來,又潑了上去。


    孔仙的手握拳很緊,嘴裏發出一陣悶哼的聲音,想必這個過程十分痛苦,再加上氣溫低又是冷水,這種刺骨的感覺,想想我都打了個哆嗦。


    七八桶水潑上去,我們這一片的地方幾乎全都被水濕透了,這些人才停了手。


    我包裏還有一些繃帶和消炎『藥』,他們一停,我立刻拿出一條預備過夜要用的『毛』巾被,幫孔仙把身上的血和水擦幹淨,然後仔細幫他消炎包紮。等全部弄完之後,我才將他抱到一個幹燥的地方,用毯子裹起來抱在懷裏。


    他身上冰冷的很,一個勁的打哆嗦,要是不趕緊找地方生火,不發燒才怪。但是我們現在情況緊迫,我隻好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打開,用毯子將我們兩個緊緊的裹在一起,讓孔仙吸取我懷中的一絲暖意。然後向後麵的牆壁微微傾躺一些,讓他能趴在我懷裏,避免背部的傷口受力。


    孔則那邊已經準備就緒,十幾台火焰炮並成一排,氣勢磅礴的向著不遠處洶湧而來的怪物噴『射』火焰。


    我簡直被眼前的景況震撼,橘紅『色』的火焰飄著藍光,像科幻片中的特效一般絢爛華麗。火焰的溫度驅趕了這裏一半的嚴寒,使孔仙的戰栗都消弱了許多。


    我看著前麵站著的孔則,不可思議的問道:“這麽酷炫的東西,你們什麽時候弄過來的?還是說早就放在這裏,就為了對付這些東西?”


    “早就放在這裏,這東西幾十年來一直修修補補也算是一件文物了。”孔則看著戰場迴答道。


    他說完我再去看那火焰炮,果然,它的製作工藝和手法非常的老舊,一看就是幾十年前的東西,但是上麵有經過一些改良的地方,還有一些修補的痕跡。不過,這修補的師傅手藝顯然不錯,選擇的材料『色』澤和本體幾乎一樣,拋光打磨的也很細致,不仔細觀察很難發現修補痕跡。


    “也就是說,你和這怪物打交道不是一天兩天了?”我又問孔則。


    他點了點頭,說:“這種東西,我們管它叫人麵竹,因為它長得像竹子,卻有一張人的臉。很久以前就存在了,但具體是怎麽來的?我們也不清楚,他們有喜好陰暗的習『性』,所以隻生活在這地下的古城裏,不會跑到外麵去鬧事,這火焰炮是我們家流傳下來的,專門對付這人麵竹。


    聽他說著,我眼睛看向戰場,隻見那人麵竹,被火焰炮攻擊的節節敗退,也就一兩分鍾的時間,地上全都是燒出來的灰燼和殘骸,估『摸』著死在這火焰炮下的已經有了一二十隻。


    其他的有一部分還在作死的往前衝,不弄死我們它就不甘心,哪怕飛蛾撲火也要英勇就義,真算是人麵竹中的英豪了。但是大量的人麵竹還是挺理智的,看自己占了下風,就開始向後奔逃而去。


    這火焰炮簡直就是他們完美的克星,估計也就有個五分鍾的時間,成群的人麵竹就幾乎消失的一個不剩。


    “嘶。”我長出了口氣,又問孔則:“那既然你們有這對付它們的辦法,為什麽不把他們消滅幹淨呢?留著他們在這裏繁衍生息,遲早有一天它們的數量會多到你們招架不住,難道你就不擔心它們會把你們消滅掉?”


    等我說完,孔則卻搖了搖頭解釋說:“有兩個原因,第一是這東西有守護古城的作用,所以我們先輩人覺得將它留下來還是有利用價值的。還有一個是這些東西的繁衍速度非常快,雌『性』幾乎不會出來打鬥,一般都會留著隱秘的巢『穴』中,到了春秋季的時候,他們一個雌『性』可以分娩出上百個幼子。”


    “幼子?”我一想象到那個滿地都是人麵竹的場景,就一陣反胃,差點誘發了我的密集恐懼症,這得虧是我胃好,不然一個星期前吃的晚飯都得被勾出去。趕緊吐了吐舌頭問道:“那你們為什麽不把炮搬到他們的巢『穴』裏去?直接一窩端了多痛快。”


    我這問題一問完,懷裏的孔仙抬起眼皮像看傻子一樣看了我一眼。我轉念一想,也確實覺得我這問題問得有點傻,明明人家都說了,這玩意兒可以幫他守護古城,自然是沒必要費心盡力的去端了人家的窩。便隻好『摸』著鼻子幹笑兩聲,強行化解尷尬。


    不過,我問完,孔則並沒有覺得這問題多餘,他還是一臉認真的指了指那邊正在放火的火焰炮說:“這東西體積太過龐大,要挪動,非常困難,再加上需要大量的火『藥』,而且真正到了它們的窩裏,不知道還有多少人麵竹在守衛防備著,將它們趕盡殺絕,對於我們來說是劃不來的。”


    我覺得是這個道理便點了點頭,不再糾結。


    沒過多久,我們周圍的人麵竹已經完全消失的看不見蹤影了,隻剩下被燒成灰燼的屍骨散落了一地。


    它們這一消失,即使火焰炮不再噴『射』火焰,我們周圍的空氣都依舊感覺溫暖了許多,整個就是季節『性』的溫差變化。


    孔則的手下速度很快的將火焰炮搬迴到角落裏去,緊接著就要求我們啟程繼續出發。


    我不同意,心說:玩兒遊戲你都得有個迴血的時間吧?這又不是舊社會,不帶這麽剝削勞動力的。現在我的腳幾乎挪動一步就能疼得我倒吸一口冷氣,再加上孔仙身上的傷也不適宜活動,就這樣上路太危險了,不管怎麽說都得休息上十個小時,讓身上的口子盡量愈合一下。


    孔則看了看我們倆這慘不忍睹的狀態,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還是選擇了妥協。他無奈的歎了口氣說:“迴他們那邊的酒樓裏去休息吧,也不急於這一時三刻了。”


    我感歎這家夥還有點人『性』,看他退了一步,也不再多說什麽,便和孔仙互相攙扶著,從地上爬起來,跟在他們後麵往酒樓的方向走去。


    等我們艱難的迴到酒樓旁邊,正看到莫染塵他們擔憂的趴在窗戶口子張望。我衝他們揮了揮手,把他們招唿下來幫忙。


    林素沒他們兩個跑得快,但卻是最著急的一個。一下來就擔憂的圍著我們倆轉,不停的問我有沒有事?


    我身上沒有太多傷口,隻有一些無意間和那人麵竹觸碰的部位被腐蝕出了一些凹陷的損傷,不是什麽大問題,唯一比較嚴重的就是這腳了。


    看林素這麽著急,我便笑著抱了她一下,戲謔道:“還是我們家素素關心我,你看看這一個個大老爺們兒,跟槐樹成了精似的,杵在那裏吱都不吱一聲。”


    林素聽我說完慌忙擺手,臉微紅著說:“沒有啦,他們也在擔心啊,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啦。”


    莫染塵下來後直接將孔仙背起來往樓上走,劉陽就過來扶我,他一聽林素這麽說,趕緊揮揮手“誒”了一聲,嘖嘖道:“我們怎麽可能會擔心嘛?你不看看咱們小兄弟是誰?她的生命力有多頑強,你又不是第一次見到,我估計等宇宙大爆炸了,咱們地球都被炸成碎末之後,她飄到外太空去都還能活個三五十年。”


    我正想開口懟他兩句,讓他對我這傷患病人好一點,別老刺激我。可沒想到劉陽這一說完,趴在莫染塵背上的孔仙,卻頭也不迴的冷“哼”了一聲,說道:“即使命再大,不去珍惜,喜歡作死,也總有丟掉的一天。”


    我嘿了一聲,瞪著他的後腦勺,本想罵他兩句忘恩負義,想了想還是忍了迴來。本來選一人活下來的時候就已經得罪了他老人家,這兩句要是一罵出口,他估計就該忍著傷痛迴過頭來抽我了。掂量之後我隻好『摸』著胸口內心歎道:唉,惹不起惹不起,


    然而孔仙這一說完,劉陽也跟著起哄道:“是啊,小兄弟,你太衝動了,瞧把我們金爺給害的,我估計要不是你,他搞不成這樣。”


    他話音一落,林素又跟著接道:“木木,金爺說的對,你可別再折騰了,你這腳真的受不住了。”


    她說著,我又看見旁邊的孔則似乎瞟了我一眼,眼睛裏也透『露』出嫌我礙事的神『色』。我無奈的歎了口氣,隻好陪著笑臉,點頭哈腰的玩笑著說:“這今天確實是我莽撞了,造成咱們這麽大的損失,我在此真誠的向各位領導表示抱歉,希望各位領導大人不計小人過,這事兒就別再說下去了。”


    他們幾個聽罷,紛紛把頭扭到一邊偷著笑,孔則的手下還有幾個忍不住笑出聲的。不過,好在他們還真就沒把這話題再繼續下去。


    等我們到了酒樓的三樓,並沒有迴到之前去的那間房,莫染塵帶著我們走進了一間臥室裏。這臥室看著挺豪華,中間那張床得有個兩米寬,四邊都圍繞著紗簾子,簾子上掛著的絮都編織的十分細致豪華。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很有可能是這家酒樓的老板自己居住的房間。


    我和孔仙被安置在這張兩米寬的大床上,孔仙強烈要求林素幫我把腳踝上的傷口縫起來。我怕疼,便硬是不肯,之前說是那麽一說,現在真要給我縫起來,還沒有麻『藥』,這他媽和滿清十大酷刑有區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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