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秀禾宮中。


    “娘娘,這是皇上給您的賞賜。”


    李公公讓人把皇帝賞賜給柳秀禾從蒙恬進貢過來毛氈給她送過來,連續好幾天,他們往這位剛從正六品升到正五品的柳昭儀娘娘宮裏頭送了不少隻有皇帝才有的私家珍藏。


    要說皇上給柳昭儀娘娘送的可都是貴重的賞賜,也不知道最近皇上是怎麽想的,忽然就對後宮的女人們上了心。


    先是李菲戈,李昭儀,現在又是新選秀進來的柳昭儀,似乎皇帝陛下就喜歡這些年紀小的年輕女孩。


    真想不到皇帝是怎麽看上柳昭儀的,要李公公看,那天或許是皇帝刻意和貴妃對著幹,為此才幫柳昭儀免了受貴妃娘娘的折磨,可現如今皇上把李菲戈李昭儀娘娘丟到一邊,又開始獨寵柳娘娘,真是讓他看不懂了。


    更何況,瞧著眼前沒染脂粉顯得蒼白憔悴的柳昭儀,李公公怎麽也猜不透萬歲爺的心思,萬歲爺為何會看上這樣一個單調幾進枯萎的鮮花,若是把柳秀禾和貴妃娘娘比起來,縱觀柳秀禾全身上下她都沒什麽強過貴妃娘娘的。


    把賞賜放下後,李公公又按例裝模作樣的慰問了一下柳秀禾,“娘娘若是身體不適,就和您宮裏的宮女說,讓他們傳太醫過來給您瞧瞧。”


    柳秀禾似乎對李公公說的話並沒有聽進去,半晌都沒迴話。李公公還是鮮少被人故意忽視,他在宮裏頭輩分高,別人都拿他當個人物,李公公心中氣惱,但他拿柳秀禾沒辦法,誰讓柳秀禾是皇上現在最寵愛的妃子。


    李公公內心冷哼一聲,要說以往倒台的妃子他也見過不少,他打心眼裏瞧不起柳秀禾,覺得柳秀禾無非是個平民百姓選出來的秀女,沒權沒勢,一旦等柳秀禾像李昭儀那樣被皇上冷落,不需多時,柳秀禾自會倒台,到時候他若是再推波助瀾一下,柳秀禾將永無翻身之日。


    李公公陰冷的笑了笑,重整了下神情,恭敬的與不理睬他的柳秀禾告辭,一揮衣袖便離開了。


    迴了永正殿,皇上還在案台上查閱奏章,興許是他看的累了,便把手上的奏折扔在一邊,李公公見皇上休息了,應該也是有空聽他迴報。


    李公公把今日的事宜說了個清楚,“萬歲,給柳昭儀娘娘那邊送過去的毛氈都已經放好了。”


    皇帝睜開閉目養神的眼睛,徐徐說道,“恩。”


    李公公還沒走,站在原地,皇帝休息了一陣,等他睜開眼睛後,發現李公公還在,便問,“你還有事?”


    李公公恭敬的說道,“皇上,今天您要翻誰家的牌子。”這些天,皇帝都留宿柳娘娘宮中,但貴妃娘娘那邊已經給他吐露了心意,希望皇帝能去左姝的宮裏。


    那日,看在貴妃左嬋麵子上,皇帝才收了左姝,實際上皇上貌似對左姝一點意思都沒有,如今貴妃想讓皇上翻左姝牌子,也是讓李公公一個腦袋兩個大,他看皇帝最近興致真高,正是對這些新進宮來的新麵孔感興趣的時候,所以說不定今天他順水推舟,旁敲側擊一下皇上的意思,好順便不動聲色把左姝推薦給皇帝。畢竟,皇上並不知道李公公已經被貴妃娘娘給買通了。


    皇上慵懶的伸了個懶腰,“李公公,你可有合適的人選推薦。”


    問他,李公公心裏高興,皇上以前也會問他的想法,雖然這是皇上的私事,但李公公在宮裏年頭多,給予年輕皇帝一些關於後宮之事的意見也是有的。


    想了想,李公公正想把左姝介紹給皇帝,思前想後,又覺得這麽直接說出來怕是意圖太明顯,於是他把剛想說出口的人選給咽了迴去,隻是給了個籠統的範圍。


    “萬歲,我看咱們剛進宮的這些娘娘都不錯,她們剛進宮,也漸漸熟悉了宮裏的事,侍奉起您來也一定得心應手。”


    “你的意思是,新選進來的秀女。”


    李公公看萬歲已經漸漸走近了他想推薦的人選所在的範圍,不由心喜,看來有可能完成貴妃娘娘的囑托,他迴道,“正是。”


    焉承皇揉了揉額頭,“柳昭儀那裏我已經去了很多天,那今天就。”焉承皇停頓了下,看向李公公,“公公你覺得誰比較合適。”


    要看皇上已經把機會送到了他手上,李公公心中更是大喜過望,不過表麵上還是按耐住,“皇上,若想後宮穩定,還是應該雨露均沾,當時一塊選進宮裏來的還有十多個新人,您不如考慮考慮她們,我聽說名家閨秀都是很知書達禮的。”


    一段話說下來,就是情感愚鈍的男人也會選了吧,不過事情還未落定塵埃,皇上似乎並不著急,“先等等吧,李公公,不如等稍晚一會兒,你把牌子都送過來,最好把她們從哪裏選派來的,以及喜好什麽也一塊寫在紙上讓我看看,等你準備好了,就送過來,到時候我再決定。”


    李公公自然是想趕快把皇上要的東西都送過來,好讓萬歲爺選上貴妃娘娘的妹妹。於是他就下去處理此事,進宮的新人多,他準備起來還要花些功夫。


    等李公公離開後,皇上坐起身來,一改剛才的勞累疲憊,對某處別人注意不到的地方說道。


    “無機,我離開一陣,你在這裏看著點。”說罷,朝歌推開身後書房牆上的瓷器,暗門打開,朝歌走了進去。


    進去後下樓梯的路,焉承皇朝歌似乎早已駕輕就熟,地麵和牆壁都很幹淨,幾乎不會給他的衣服一點汙漬,他看起來有些潔癖,也不喜歡周圍有一絲髒亂,半點都不行。這點和地下關著的這位習慣一模一樣,也不知道他們之間是誰學誰的。


    沿著走廊走到盡頭,便是和外麵院子看起來一般無二的宅院,說是宅院倒也比宅院低矮,是從地底下開鑿出來的,開鑿出來的工匠已都消失在這個世上了,除了朝歌和一直跟著他的無機,沒人知道他的地下宅院。


    抬頭看,頭頂不高的地方就是石頭牆壁,因為內外溫差的緣故,石頭牆壁上還有水滴在往下滴落。


    朝歌推開院子的門,裏麵沒有人,他眉眼帶笑,看來這家夥是想和他玩幼稚孩童才會玩的遊戲。


    朝歌推開門,卻發現裏麵剛好就站著一個人,那個人背對著他,看著他麵前的一幅畫,畫裏是一片桃林,遠處描繪的是空中樓閣,樓閣所在的地麵下半部分看起來沒有和真正意義上的地底地麵相接壤,而是懸浮在半空中。


    此人看畫看的仔細,像是一點也沒注意到他身後的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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