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都禁城內,夕陽西下,夜幕已經降臨,紅褐色的紅牆在月色的映照下變成水墨藍。


    宮牆內有人影走動,來來迴迴。


    “今兒皇上要召昭儀您去侍寢,您真是命好,就說鳳鳴宮的貴妃娘娘,她在皇上身邊侍奉多年,也沒您這般連日來倍受恩寵,奴才真替您高興。”


    李公公滿頭銀發,他在深宮裏已經待了不少日子,曆經好幾個朝代變遷,眼看著皇帝是換了一個又一個,他卻還在這華麗的皇宮大院裏,看著一個個皇妃們從默默無名到備受榮寵,這些事在李公公眼裏出現的次數已經數不勝數。


    坐在轎子裏前不久剛被皇帝提升為昭儀的李菲戈聽了這話後,心裏卻沒有那般歡喜,她雖已經被皇帝連續傳召侍寢三天,但好事和壞事都是相伴相隨的,宮裏已經有了不少關於她的謠言。


    謠言傳的離奇,正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話一點不假。謠言裏有很多不靠譜的,說什麽昭儀娘娘是給皇上下了蠱毒,才讓皇上迷她迷的暈頭轉向,日日要與她同寢,不然夜不能寐。比較像迴事的謠言也無非是說李菲戈成為昭儀娘娘之前,她不過是個宮女,不過她有個好爹爹,特意打點了皇帝身邊的太監,才讓皇上在一天夜裏,碰見了一早就收拾打扮美美的李菲戈,她特意選在皇上所在的宮裏侍奉,夜裏施展媚術,讓皇上被她勾了魂。


    更有甚者說昭儀娘娘李菲戈是用了苗疆的情蠱,才勾引了皇上,實際上更本就是一派胡言,可就算李菲戈肯解釋,也會被人認為它是心虛,不過就算她肯解釋,那些信了謠言的人之所以相信,也是因為本身就不喜歡她,畢竟,李公公說的很對,皇上除了她外,已經很多年沒有召同一個嬪妃連續侍寢這麽多天了,不但如此,皇上連選秀都沒有。許多人對她便是因嫉妒而厭惡。


    要不是皇帝那麽多年都沒選妃子,而隻今一日,就把一個姿色一般,比貴妃娘娘容貌相差甚遠的一個小小宮女選為昭儀,所有人都覺得這事蹊蹺,簡直匪夷所思。


    “昭儀娘娘,到了。”其實她被賞賜居住的寢宮離皇上的永正殿不遠,按理說永正殿是皇上處理政務的宮殿,一般也不會讓嬪妃去永正殿侍寢,可皇上每日都在永正殿處理政務,很少有空閑的時候,所以都是讓太監把翻牌子的嬪妃送到永正殿來。


    倒也不算奇怪了,昭儀被棉被裹得嚴嚴實實,像個粽子,這是宮裏的規矩,被翻牌子的娘娘要提前沐浴,而後需被棉被裹身,也就是說,昭儀除了她現在身上的這層棉被,裏麵是一件衣服都沒穿,她不能動彈,隻能由太監抬著,從永正殿側門進去,送到了偏殿。偏殿便是那日焉承皇與昭儀初夜後,皇帝把她安排住的地方。


    偏殿很少有人住,這些天似乎已經成了昭儀娘娘一定會被皇上安排臨幸的地方。


    李菲戈被幾個小太監抬著放到偏殿的床榻上後,所有人便都離開了,偏殿中一片寂靜,隻有油燈燃燒時劈裏啪啦作響的聲音,不過這聲音若不是在周圍很安靜的情況下,一般也聽不見。


    昭儀靜靜的躺在床榻上,要說她躺的床塌一點都不柔軟,躺著很不舒適,一點也比不上她在家住時,爹爹專門托人去采買的軟褥鋪在床上躺著舒服。


    不過也不是因為皇宮沒錢,大概是皇上的喜好,他不喜歡睡軟床。這些天,每次昭儀清晨醒來時,皇上都在這張床上睡得很香,並不像她,每天都不習慣這床榻的硬板,要不是為了侍奉皇帝,昭儀一定一早就嫌棄了。


    不過雖然昭儀睡的不舒服,但一到夜裏,她睡得很沉,一夜都醒不來。似乎是因為年輕的皇帝身體太好,每次結束後她都很累,所以睡得很沉。


    天氣雖然已近季節交替之際,被褥很厚,昭儀才洗過澡就被裹了進來,時間一久,身上漸漸熱了起來。她從被褥裏伸出來手,被褥便隨著她的動作也鬆開,沒開始時綁的那麽緊了。


    被子攤開後,昭儀年輕的酮體,柔嫩白皙的皮膚,一覽無餘,昭儀有些慌亂,她本隻想透透氣而已,沒有料到會把整個被子都攤開。


    而在偏殿那邊,似乎有了什麽響動。一定是皇上來了,昭儀一想到來的可能是皇帝,臉上微微發紅,雖然她已經算是初為人婦,但還是免不了感覺羞澀。


    於是,昭儀扭動了下身子,把被褥翻了個個兒,把自己藏了迴去。


    等了半天,腳步聲沒有向她所在的床榻這邊過來,昭儀感到奇怪,但興許是皇上進來了又想先去收拾一下吧,畢竟一天繁忙的公務下來,他一定也累了,想去沐浴更衣再過來也不一定。


    昭儀就這樣想著,眼睛微微閉上,沒過多久,偏殿外的門再次被打開,有沉穩的步子向昭儀這邊過來,不過沒多久,那人的腳步聲也停頓住了。


    有個年輕的男人聲音響起,“我在哪兒?”不過他隻說了這一句話,就沒了聲音。


    接下來不久後,昭儀再也沒聽見那個男子的聲音。昭儀內心有些緊張,那可能是皇上吧,不過皇上是找不到她了嗎。不應該吧,這些天她都在偏殿,皇上夜夜也在偏殿,怎麽會認不得路呢。


    昭儀正疑惑著,隻見皇上穿著明黃黃的龍袍就進來了,皇上似乎沒有往常那樣高興,看著她的表情也有些淡漠。


    “皇上,剛才……”昭儀正想說剛才她好像聽見了一個陌生男子的說話聲,不過卻被焉承皇打斷。


    “今後你不要在偏殿了,去正殿等我。”皇上今天似乎心緒不佳,昭儀也不敢多問,隻應了“好”。


    這夜,皇上與她似乎也沒有平時那般盡興,就像是在應付差事,結束後,昭儀依舊渾身酸痛,像剛和人打了一架。


    她慢慢閉上眼睛,鼻尖聞到一股這些天天天都會聞到一股好聞的焚香味,隨後她便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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