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魑魅摔得很慘,元釗過來一把將她抱起來。


    魑魅下半截身子疼得使不出力,隻能任由元釗擺布。


    “我真的很喜歡你。”元釗含情脈脈的說道。


    魑魅覺得元釗的愛未免有些廉價,她與元釗認識不過一個月,而元釗卻說喜歡她,難道元釗碰到一個女人就很輕易會把喜歡掛在嘴邊,魑魅更為困惑的是不知何時起元釗識破她是個女人身份,哪有為何不一早戳穿她,還任由魑魅一直假扮一個男人。


    元釗手上力度很大,魑魅雖然感覺到疼但也不敢說出口,好像從來沒有人教過元釗什麽是溫柔。


    元釗抱著魑魅,“我知道你不是凡人,你和我一樣,我們都不是凡人,這也是不屬於我們的世界,不過很快就要成為屬於我們的世界了,隻要你肯和我配合,我已經把勢力滲透到了澧都這些愚昧凡人的皇宮內,你和我一起,這個天下就是我們的了。”


    魑魅一愣,元釗靠在她耳側,溫熱的氣息吐在魑魅的耳側,“我見過你,在那個關住我的黑色的大殿。


    我認得你,可你不記得我,但我知道你的秘密,我在那裏那麽久,我知道你和我一樣一直都不想留在那個牢籠內,所以如果你想離開,恐怕隻能用一個願意和你調換靈魂的凡人軀殼,你和我一樣身體被陰詭地獄留下了烙印,身不由己,如果沒法自己出去,隻有通過別的軀殼才能離開。你等了這麽久,終於讓你等到一個,可她不好控製。你應該費了許多功夫才說服她的吧。”


    元釗冰涼的手觸摸著魑魅溫熱的脖頸,那裏的暖意讓他感覺很滿意,元釗不由分說,將冰涼的手放在魑魅的脖頸向下,冷的魑魅打了個寒顫。


    元釗,準確來說是他身體裏存在的第二個怨念,顯然已經徹底和元釗的靈魂融合到了一起,控製了原本屬於元釗的靈魂思想,元釗的意誌被怨念壓製下去,他的理智也漸漸恢複。


    恢複了平靜的元釗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你的身體裏的靈魂恐怕也是被替換了吧,我觀察你這麽久,早就發現了你的異常,你不是這具身體的主人,你和那個人類女人不一樣。我知道你是誰,在大殿裏我隻見過兩個人類,一個是你這副肉身原本的主人,還有一個是那個門房裏老頭,你不可能是那個老頭,他不過是個凡人傀儡而已,沒法換魂,所以你隻能是那個平日裏給惡鬼熬藥的妖,陰詭之主叫你魑魅,所以你是魑魅,我沒猜錯吧。”


    元釗的發音曖昧不清,冰涼的嘴唇不經意魑魅的耳垂。


    魑魅掙脫不開,很是驚訝,她想不通元釗怎會認得她,這可是她出了陰詭地獄後第一次感覺到真正的恐懼。


    元釗很滿意魑魅的反應,便主動提醒起魑魅,“你忘了嗎?你接待過一個客人,她是個美麗的女人。美麗女人還帶了個小男孩,那個女人出賣了她的壽命,典當了她的靈魂,不過是為了讓她的兒子繼承他父親的所有一切,還希望能用她的靈魂墮落換取讓那些害了她的人不得善終。”


    元釗的話讓魑魅想起了晚娘,晚娘來了很多次陰詭地獄,魑魅之所以記得她,不過也是因為在晚娘走後,阿茶不久就死了,魑魅之後也很久再沒為哪位客人點起過那盞琉璃燈。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沒想到還能遇到你。真好,不是嗎。我還怕你忘了我讓你來找我,你來的好晚,我都長大了,你才來。”


    魑魅突然聯想起什麽不好的事,趁元釗不備假意裝柔弱一把推開他,“你是那個孩子,所以…”


    元釗扶住牆壁,“是啊。”他靠在牆上,若有所思。


    魑魅腦海裏浮現處一段原本屬於牧雲曦的記憶片段,在這段記憶裏,牧雲曦故意讓一個不知來路的孩子替她熬藥,而等牧雲曦迴來後,這個孩子就暈倒在地,後來牧雲曦為了去門房拿水,她以為這個孩子是熱暈了。


    可等牧雲曦迴來後,這個孩子沒了蹤影。魑魅聯想到這個男孩的長相,便把他和另一個孩子的長相重疊到了一起。


    魑魅想起那個叫晚娘的女人,就是帶著這個男孩一起來的。不知道這個男孩是怎麽從房間裏跑出去的,魑魅明明記得她囑咐阿茶把孩子帶去看好,可能就是在這一環節中,發生了其他變故,導致這個孩子去了他不該去的地方。


    暗殿裏的藥爐有很多凡人碰不得的東西,如果元釗是晚娘的孩子,很有可能元釗當時昏倒是被魑魅配的藥引裏的東西給迷了心。


    一個孩子吃了原本屬於惡鬼的食物,而當人類吃了的結果就隻有一個,他們會被怨念洗腦,從而徹底被怨念附體,時間長了人類會漸漸失去所有理智,還有其他的副作用就是有了怨念的記憶,怪不得元釗現在長大了還記得當年他在暗殿的事。


    魑魅想起琉璃盞被她留在阿慶身邊,她心生一計,向前攬住元釗,“那你願意娶我嗎?我不想在有死人的地方成親。”元釗眼睛有亮光閃過,“你是真心的?”魑魅盯著他的眼睛,她知道必須要先出去,她現在還不能死,但她不願意直接用謊言騙他,“你難道不是真心的?”


    元釗很是欣喜,橫抱著魑魅走到三層擺著牌位和供香燭台的地方,“放我下來好嗎?讓我的弟弟當我們的證婚人。”魑魅指著不遠處的阿慶,元釗此時已被人類欲念洗腦,不再是正常人,但他還是小心的放下魑魅。


    魑魅過去俯身查看了下雪麗的情況,把她放在阿慶旁邊,又不動聲色走了迴來,“可以了,我們開始吧。”


    阿慶本不想做證婚人,可他別無他法,魑魅希望他能幫忙,否則他們都會死在這裏。


    “一鞠躬,拜天地日月。”魑魅元釗兩人朝天一拜。


    “二鞠躬,拜父母雙堂。”二人朝貢牌一拜。


    “三鞠躬,拜親朋好友。”就在要轉過去的時候,魑魅揮動指戒劃破皮膚,血液浸透琉璃盞,頃刻間光芒四射,與此同時元釗吐出一口鮮血,有黑氣在他體內掙紮,迫使他倒在地上,元釗滿眼都是不可置信,“你騙我!”


    魑魅跪坐在元釗身側,“對不起,忘了我吧,重新過你的人生。一切都是我的失誤,你本來不應該遭遇這些的。”說完魑魅把手伸入燭火撚取點什麽,但燭火並沒傷著她的皮膚,然後她刻意不去看元釗憤恨眼神,並把火藍色的東西抹在元釗的眉間處,直到他緩緩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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