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乞丐大可不必幫她解答第三個疑問再離開,老乞丐都幫她擋了那麽多刀,要不她早就死了。


    魑魅搖了搖頭,“老人家,我本就不算幫了你什麽,如果說幫了你,其實是雪麗的主意,我也隻是搭了把手。”


    老乞丐笑了,魑魅看不清楚他,但他的聲音很有感染力的傳遞過來,“恩公,你體質特殊,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你這種體質啊,如果天光是我的力量,你不一定能看見我,而能讓恩公你看見我的原因,藏在恩公你身上啊。那個小姑娘就不一樣了,她看不見我,不能通過這塊玉佩感悟到我的存在。我與恩公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再者,這次我助恩公一臂之力,也是幫了雪麗姑娘。”


    魑魅似懂未懂,片刻後,“你是說雪麗不是雪麗,真正的雪麗又在哪裏,我該怎麽救她。”


    老乞丐點點頭,他摸著胡須,隔著道朦朧的夢境感,徐徐道,“恩公,我隻能迴答你一個問題。”


    魑魅想了想,說,“雪麗在哪兒?”


    老乞丐給魑魅講了個答案。


    “雪麗原來一直都在。”魑魅說完這句話,眼睛就睜開了,老乞丐已經完成他的使命,他已經去了他原本該去的地方,而魑魅手中握著的金鑲玉,也已經變成了一塊普通的玉。


    外麵已經沒有先前那般的吵鬧,但還是聲音很大,魑魅就算離宴客的梅園很遠,還能聽到仿佛是賓客們已經紛紛落座聲音,在元府提早擺好的筵席上大快朵頤了。


    如此一來,魑魅心中盤算,看來元釗已經和“雪麗”禮成,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元釗就會迴來。


    魑魅穿著大紅的喜袍,盤算著怎麽對付待會兒進來的元釗,外麵慶賀恭喜的聲音太大了,讓她有點晃神,想起了之前的那個夢,東澤罌對沒辦法醒來的魑魅原身說“我娶親了”,東澤罌到底妄圖做什麽,魑魅總是猜不準夢境裏東澤罌做那些事的意圖,又不能隔空跑迴去問問東澤罌到底想幹嘛。


    真是沒想到都這個時候了,魑魅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阿慶怎麽樣了,而是總想起陰詭地獄裏的那個男人,或許是因為現在外頭是熱鬧的婚宴,而陰詭地獄裏的東澤罌也即將迎娶白靜仙姑。


    魑魅心髒一下一下的,很有力氣的上下跳動,帶著她的胸膛也一並起伏。她現在也有顆心了,或許是前世夢姬的記憶在作怪吧。魑魅安慰自己。


    不過她已經跑的很遠了,也不知道他們發現自己和牧雲曦靈魂調包的事沒。應該不會知道,畢竟她計劃這件事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外麵宴席的聲音似乎小了很多,外麵好像下起了雨。


    魑魅忽然感慨起來,如果不是為了找到法師的佩劍,她可能就不會落難到這裏。現在為了救雪麗,還有找到阿慶,魑魅卻無能為力,畢竟她現在都淪落到自己都救不了自己的地步,又何況救其他人呢。


    魑魅醒來後發現她手上原本佩戴的指戒也不見了,琉璃盞被封存在指戒裏,裏麵的琉璃盞也不知道一同被丟棄在了何處。


    “嘭”外麵悶聲作響,魑魅收神透過薄紗凝望門口。


    有人進來了,淅淅瀝瀝的雨聲夾雜在風中卷進來,她可以依稀看見是一個黑漆漆的人影,對方抬起手對後麵人做了個手勢,後麵的人影便消失不見了。


    魑魅心中一緊,終於還是要來了。她心裏都是涼意,知道還是躲不過這一劫了,算了無論元釗要幹什麽她都得忍下來為了阿慶和雪麗再做打算。


    當老乞丐告訴她,元釗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意的是她時,魑魅十分驚訝,她初入人世,並不覺得自己有這個魅力,能迷惑到有無數美人爭相追捧,還富賈一方的元家當家人元釗。


    就說元家的當家少主元釗想要多少女人,就可以有多少女人,但他獨獨看上一個身為無名小卒的魑魅,就顯得很奇怪了。或許說魑魅確實有點姿色,但比她絕色的在元家歌舫裏就有很多,元釗想要她,魑魅是無論如何都想不出一個合適的理由。


    門口人影背對著魑魅關上大門。他像在外麵散步一般悠閑的走向魑魅,步子輕快都沒發出什麽多餘聲音。魑魅從紅蓋頭的間隙望過去,是黑色的衣服下擺。魑魅心裏猶疑道元釗不應該穿的是是大紅的喜服嗎。


    就在這時,此人說話,語輕佻,“你真是躲得夠遠啊,讓我花了這麽多力氣。”這聲音魑魅再熟悉不過了,“怎麽,這是還等著嫁個凡人過你的小日子?需要我替他給你翻紅紗嗎?”


    魑魅再也忍不住了,手開始忍不住的顫抖使不上力,魑魅怎麽也沒想到是遠在人間另一邊的陰詭之主找上門來了。


    難道之前發生的那麽不堪的事他都忘記了嗎?況且,明明那時小蜻蜓精白靈告訴她如果是守護神不能踏出自己的地界。何況,如果是他離開那裏,那麽此時惡鬼該在陰詭地獄裏橫行了!


    紅紗被人沒有耐心的挑起扔在一邊,東澤罌盯著她的眼睛,而魑魅根本不敢抬起頭來對視,怕東澤罌發現什麽異常。


    片刻,魑魅才下了決心,心想既然已經這樣了不如賭一把,心一橫魑魅說道,“主上,是我迷戀人世繁華,才出下策逃離,本願以死謝罪,但碰巧被人所救活了下來。一切都是我的錯,請主上責罰。”


    魑魅撲通跪在地上,內心緊張的不行。明明她已經交換了靈魂,東澤罌怎麽會找來,不行,她不能緊張會出錯,雖然魑魅經常被這具凡人身體影響心神。但她還是不斷驅使這具身體要靜氣凝神。這可能就是有心的弊端。


    “哦,是嗎?那你把琉璃盞也帶走是要做什麽。”發現東澤罌好像並沒發現自己不是牧雲曦。


    魑魅大著膽子抬頭,注視著東澤罌一如既往美麗絕倫的眼眸,要說東澤罌確實是天上地下第一的絕世美貌,無人企及,魑魅這顆凡人的心髒的心跳一時全都亂了,她深吸了一口氣,咬死不改口,“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麽。”反正琉璃盞也的確不在她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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