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別人說這話,可能真的會被笑掉大牙。不過以慕容虛外祖父和他父親的實力,這話不假。


    “那你知道錢是什麽吧。”和慕容虛說的比,她更關心現在的錢長什麽樣,既然要在這世界裏活著,她就需要錢。


    慕容虛看著她,眼神裏有些奇怪而複雜,“你們家到底是做什麽的,你連銀票銅幣都沒見過。”


    魑魅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問了個過於基礎以至於沒有人會問的問題,不過已經說出口,無論如何她都要問問清楚。


    於是她故作神秘,“我家呀,我家可厲害了。我在家想要什麽就有什麽,根本不會用到銀錢,家裏下人自會去買,和你一樣。”魑魅故意學慕容虛,裝作自己是個富家小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也用不著用錢。


    慕容虛半信半疑,倒也沒有繼續追問關於魑魅的其他事。而是像個小老師一樣,開始和她說起市麵上錢的種類和價值能換什麽東西。說的時候還不忘調侃一下魑魅,“女子大都不出門,果然都是見識短淺。”


    魑魅甚是無語,不過也不想和他計較,她現在更想知道關於這世間的諸多信息,雖然失憶的慕容虛忘記了許多,但他基礎的生存能力確實比她強多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去找到趕路去澧都的馬匹,等從慕容虛那裏了解的差不多了,魑魅偷偷借口去茅房,掏出了她昨日在慕容虛熟睡後拿迴來的指戒。


    她先是用衣角擦了指戒半天,把上麵其他人的味道全部擦幹淨了,再將指戒攥在手裏,心中默念咒語。


    在她雙手裏的指戒發出燦爛的光芒,魑魅心中默念,“指戒啊指戒,恢複你原有的光亮,為我指明前路吧。”


    原本灰暗光禿禿沒什麽特別的指戒突然想浴火重生了一般,變得華麗繁複,指戒背麵的寶石綻放開一朵豔麗的冰藍色玫瑰,玫瑰為她指明了一個方位。


    “好,我知道了。”隨著魑魅心中默念,藍色玫瑰化為煙霧,隨風飄灑在周圍的樹叢中。


    那邊慕容虛的聲音響起,“喂,你好了沒?”


    魑魅收好指戒,撥開樹叢,鑽了出去。她把腰間綁帶係好,慕容虛瞥見了,說,“你怎麽不綁好再出來。”


    魑魅沒好氣的說,“少爺,您不是催我嗎。你一叫我,我哪兒敢耽誤。”


    兩人拌了嘴幾句,不一會兒就到了租馬賣馬的地方,隻見那裏人不多,才幾個人在看,挑選來挑選去。


    魑魅湊過去,她問了其中一人,“大哥,這馬挑的不錯呀,身強力壯,一看就能日行百裏吧。”


    那人看了眼她,搖搖頭,把魑魅拉到一邊兒,“小妹,你這就不懂了,你別看這馬現在看著不錯。實際上跑不快。”


    “你看。”這人指了馬腿處。的確,正如這人所說,這馬雖然看著壯,但後馬腿上長了一處剛剛愈合好的疤。顯得上腿結實,下腿又細,仔細看來馬腿還有點微微抖動。


    這人又說,“這都是賣不出去的馬,馬販子故意放在最顯眼的位置,迫切要出手的。”


    魑魅點點頭,“小哥您說的對,那要好一點能趕路的馬大概需要多少錢?”自從賣包子商販那裏,魑魅已經知道了錢的重要性,要想買馬,她現在沒什麽錢,還得找到阿慶再來。


    那人伸出五個指頭,“馬販子賣五錢銀子?”魑魅猜測。


    那人搖搖頭,報了個魑魅現在想都不敢想的價格,“想買要五兩。”


    這樣一匹不怎麽地的馬都要五兩銀子,那可是五千文,能買不少剛才的肉包子了。想到肉包子,魑魅吞咽了下口水,從早上到現在,她還沒有吃東西,已經感覺頭暈了。


    她迴頭找慕容虛,不料慕容虛身邊已經站了別人,還對他指指點點。


    魑魅悄悄走進一聽,那些人說,“這男的長的真不錯,就是感覺在哪裏見過。”


    另一人說,“是啊是啊,好像是眼熟,但我不太記得了。”


    就在一堆人議論過來過去的時候,魑魅偷偷擠了過去,把呆呆站在那裏的慕容虛拉走了。這堆人說的熱鬧,也沒注意到他們離開。


    離開人群後,魑魅問他,“你怎麽一動不動的,也不跟我過來。對了,剛才那些人說什麽呢。”


    慕容虛捂著肚子,“我餓,我想迴家了。”


    魑魅正打算安慰他要不再去荒郊打個獵,抓隻兔子什麽的。突然眼睛看見了路邊上的一張告示,告示上寫了通緝令,還有兩張畫像,一男一女。


    男的畫的怎麽和慕容虛有幾分相似。魑魅從牆上揭了那張通緝令,上麵寫著內容大概是,“今有二賊人偷盜城內商販,若有路過見到這二人者,帶他們到縣府衙門,有二兩銀子的賞錢。”


    一不小心從縣丞老爺的貴客變成了通緝犯,這落差可真大。也不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麽,看來城裏是不能待了。


    魑魅帶著因為失憶而顯得木訥的慕容虛,偷偷進了小巷子,去了郊外的一處破廟裏休息。


    “看來今天沒辦法出去了,這可怎麽辦?”不知道為什麽會變成通緝犯,現在又不能進城,問題越來越多,魑魅感覺有些煩憂,不知道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迷糊中,她靠著財神廟的破舊墊子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漆黑的房間,點著無數的白色蠟燭,蠟燭的油不斷滴落在地上,凝結成無數的白塊。


    他把她橫抱放在椅子上,“可以開始了。”他說。


    女巫伸出藏在寬大鬥篷下的枯瘦手掌,不斷環繞在水晶球外淡淡的霧氣越發濃重,她用力割破手掌心,一道血液順著流了下來,霧氣從白色泛起稀薄紅光。


    “看見了嗎?曼達。”他問。


    女巫枯老的麵容擠在一起皺巴巴的,看不出表情。“這身體和心沒什麽變化,隻是…”


    “怎麽了?”


    “我從來沒看過這樣的卜相。”能讓一個無所不能的巫女感到怪異的卦象,實在是聳人聽聞。


    “我看到兩股力量在她的體內交織,互相融通。迷霧中好像有什麽不屬於她本體的東西也在靈體裏交融,吞噬著彼此間的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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