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條銀環蛇從曼巴手中出現,盤踞橫臥在黑鬥篷曼巴的掌心。銀環蛇吐出長長的蛇信,對著魑魅發出嘶嘶的低鳴,警告她不要輕舉妄動,雖然她也與魑魅算得上是相識,但彼此並沒有說過幾句話,隻是有幾次機緣巧合之下的碰麵,如果說魑魅負責陰詭地獄裏的人類客人,黑鬥篷曼巴也可以看作是隻聞其名,就算傀儡奴得幸見過她也不認識她是誰。


    蛇信象征著危險的信號,它預示對方有殺意波動,黑鬥篷的銀環蛇也不是凡物,隻等主人一聲令下就會無限變大,變成猙獰恐怖的大蛇一口吞了對方。


    得到信號,黑鬥篷向她身前的東澤罌請示接下來該怎麽做。黑鬥篷向來公事公辦,一心替東澤罌辦事,而且法力深不可測,現在就算是殺了十個像魑魅這樣沒有法力的妖,也是輕而易舉的一件小事。


    陰鬼之主今日穿著一身金絲線繡的暗紅玫瑰,外袍上玫瑰花開的開的燦爛瑰麗。魑魅擦去唇邊的一抹鮮血,顯得有些慘烈。她熟悉的場麵,眼前是她昔日裏惟命是從的主神大人,他再一次仰起了掌握命運的鞭子,不過現在主人公從昔日“惡鬼”換成了他曾經最看重的“仆人”。魑魅覺得有點好笑,居然在這樣的時候笑出了聲。


    銀環蛇盤旋著身子,腦袋不斷向前,但總是不會突破主人的掌心。


    “殺了她。”


    有一道聲音在東澤罌的腦海裏響起,像惡魔一般誘人。


    “不,我還沒找到她的心。”


    “可是你知道她的血液裏還流淌著,她是不死不滅的靈魂,吃了她你就能成天上十二星宿唯一的天神,所有人都會唯你是從。不要再錯失良機。”


    “將她關入水牢,沒我的命令,不準任何人放她出去。”東澤罌徐徐說出這句話,他並沒有理會心裏那個惡魔的發言。


    黑鬥篷就像一台唯命是從的機器,冷冷吐出“遵命。”二字後便把魑魅帶下去。


    “你以後會後悔的。”惡魔仿佛還在東澤罌耳邊對他低聲耳語。


    在一邊沉默良久的牧雲曦再一次跑了上來,她想問問東澤罌為什麽不殺了魑魅,卻看到東澤罌捂著手腕,看著上麵的某樣東西,似乎在自言自語,“該死。”。


    牧雲曦指了指自己,“您是說我嗎。”


    見她過來,東澤罌放下袖口,平靜就像剛才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按照我說過的方子,每日給她送藥,不要斷,務必確定她每日按時喝下。”


    隨即他便想離開,但像又發覺什麽不妥,“如果她有什麽異常,也別忘了立馬告訴我。”


    不容牧雲曦反問他為什麽還要對待魑魅這樣好,東澤罌便消失再空氣中。


    幾日後,修整好的寒室,已經看不到幾日前的慘狀。


    屋內傳出東澤罌的聲音,“我知道了,過幾日我就迴去。”沒等對方迴話,東澤罌發覺到門外有人,便停止對話。


    牧雲曦端著湯藥進去,隻見裏麵隻有東澤罌一人,不過他手裏拿著個精巧的靈鏡,見她進來便收進袖中。


    牧雲曦很聰明,她知道不該她多問的她從不會打聽,因為她明白這是東澤罌會重用並放任她的原因之一。


    在桌上放下湯藥後,她開口道,“主上,您吩咐的事我已經做好了,隻是…”她故作為難狀。


    “魑魅還是不喝?”東澤罌看著牧雲點頭,神色陰沉。


    “暫時先別管她了。後天我要離開一陣,你看好她。其他的事你不用操心,有問題去找曼巴,她會幫你。”


    牧雲曦點頭答應,“今天,要我陪…”那邊的人並沒有聽完她的話,就離開了。


    她安慰自己他隻是要做的事很多,並沒有那麽多時間聽自己想說的話,反正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翌日清晨,有傀儡奴匆忙來報,“牧雲姑娘,有個蒙麵的女人我們抵擋不住,弄傷了我們的不少人,硬是要闖進寒室。”


    牧雲曦臉色一變,心想哪個囂張跋扈的敢進罌的房間,現在進來的人類都這麽狂妄,她聽罷讓來人帶路急匆匆的趕去寒室。


    來時隻發現那人正倚靠在牧雲曦都不敢隨便上去躺的床上,更過分的是,白紗女還在隨意撕扯著她送給主神的月牙配飾,那可是她一針一線縫製好的,為了做這配飾她刺穿手指還出了很多血。


    “快去找主神大人,”牧雲曦迴頭指使傀儡奴。


    牧雲曦怒不可遏,還沒人敢在這裏這麽不把她放在眼裏,這種感覺自從進入陰詭地獄還是第一次,長時間的被人奉承,讓她早就忘記了最初的自己是什麽樣的。


    “你給我下來,你膽子可真大,是不怕死嗎。”牧雲曦咄咄逼人,上前欲搶走月牙環。


    隻是那女人動作靈巧,轉瞬就消失在床上,出現在她身前,抓住她的下巴,仔仔細細的打量著她的臉,像是發現什麽有趣的東西。


    隨後一陣黑影浮現,是東澤罌迴來了。


    “白靜你放開她,她隻是個凡人。”白紗女人看著來人,無所謂的放下了抓著牧雲曦下巴的手。


    白靜道,“東澤罌,你不會是有什麽收集癖?沒想到啊。你原來在天上的時候看著正正經經,沒想到骨子裏居然還惦記那個不愛你的人,”白靜用紗帕虛掩著自己嘴角完全抑製不住的笑意,不知為何她也不惱。


    “原來你不願意迴去是因為這呀,真有趣。”一旁牧雲曦眉頭越皺越緊,這女人到底什麽來路,居然敢這麽和主上說話。


    他們肯定是認識,而且似乎話裏有話,她可不喜歡有秘密而她從來不知道的感覺。


    牧雲曦眼睛轉了一下,後故作討好迎上前去,“這位姐姐,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唐突了您,真是抱歉。您是我們主子的故舊吧。我這就給您準備茶水,您可千萬別嫌棄,就當賠禮了。”


    白紗女人像是看見了什麽笑話一樣,“別裝了,你這套用在他身上就夠了,”


    停頓一下用手指了指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的東澤罌,“我可不吃你這套。”


    牧雲曦心中一凜,真是個脾氣耿直的主,不比那魑魅蠢傻,這就難應付了。


    “姐姐您是主人的什麽人?”牧雲曦厚著臉皮問起。


    白紗女人嘲弄似的看著她,“你這貼身的奴仆居然不認識我是誰。我可是你主子的未婚妻。”


    牧雲曦大驚,她看向東澤罌,隻見他隻是目光聚在那白紗女人身上,連看都沒看她一眼。東澤罌沒有反駁。


    “她說的全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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