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有阻礙,但是似乎一切都在按照祁光的心意向前推進。


    祁光站高空,安靜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場景不斷變換。


    曲小水他們的破案速度快得超出了祁光的意料,他們很快就發現了死在向陽小學裏的人不是魏崇陽。


    祁光雖然不滿鄭摯的沒用,但也沒有多不開心。


    因為曲小水他們沒那麽快就猜出他們的下一個動手目標。


    誰都不會想到,祁光和魏崇陽會利用毫無關係的人,成功的在會場內投放了炸彈。


    祁光努力的飛低了一些,期待的看著下方的建築,期待著整點的煙火點燃整片夜空。


    可惜,和現實裏一模一樣。爆炸雖然發生了,卻不是發生在會場內。


    死掉的人數也不是祁光計劃的,而是隻有區區一個。


    當夢境持續到曲小水與魏崇陽爭搶方向盤,使得越野車直直的撞向牆麵的時候,祁光如同擱淺的魚,窒息一般的從病床上醒了過來。


    他的靈魂就如同高空墜物一般,砰的一聲被扔迴了身體之中。


    祁光大口大口的喘著氣,驚魂未定地緊緊的抓住自己的胸口。


    心跳如同安裝了高速引擎,砰砰砰的讓人心慌,耳中全是嗡鳴之聲。


    這樣的糟糕狀態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祁光才終於迴過神來。


    他伸手試探著摸了一下額頭,手中全是粘膩的冷汗。


    大概是這一次受的傷真的很重,差一點就沒了命的緣故,他才會在夢裏迴顧了一遍曾經走過的旅程。


    魏崇陽的命運與祁光的息息相關,已經緊密到無法分開的程度。


    更何況他們還有沒解決的敵人。


    想到這裏,祁光就更加確信自己的選擇沒有錯。


    等白莉坐著輪椅來到祁光的病房的時候,祁光已經調整好了狀態。


    他的唿吸平穩,監護儀上顯示的心跳也恢複了正常。


    連白莉這樣專業的審訊師都沒有察覺到祁光剛剛經曆了一場噩夢。


    “看樣子你恢複的不錯。”白莉讓輪椅停在了距離病床兩步遠的地方。


    她對祁光心存忌憚,即便祁光還處於術後的虛弱期,白莉也不想拿自己冒險。


    誰讓她現在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傷殘人士呢?!


    祁光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他挑剔的上下打量了一遍手腳上都打著石膏,纏著厚厚一層繃帶的白莉,用帶著幾分故意激怒人的語氣說道:


    “我的狀況應該會比你要好上不少。”


    白莉定定的看了一會而祁光。


    祁光的年紀並不算大,如今也不過將將二十出頭。


    躺在病床上的祁光,側臉十分清俊。尤其是那雙含情目,看人的時候會讓人有一種他滿心滿眼都是你的錯覺。


    想必祁光的父母也是同樣的好顏色,才會遺傳給陳曉棠這對姐弟同樣出色的外貌。


    祁光的眉骨筆挺,下頜清瘦利落,才經曆過一次大手術,他的膚色因為缺少血色顯得格外蒼白。


    藍白相間的病號服領口是鬆著的,那附近露出的那一小塊皮膚,幹幹淨淨,隻在鎖骨以上微微凹進去一些。和他此時冷漠的神情配合著一起,越發顯得禁欲又淡漠。


    這樣的祁光竟然與魏崇陽有六七分神似。


    白莉的目光飛快低垂,看向自己暫時無法行動的腿和手臂,冰冷的目光被她用長長的睫毛遮掩住,額前的劉海很好的蓋住了她此時滿是厭惡的神情。


    低頭的白莉脖頸白皙脆弱,長發隨意的紮了個馬尾,竟使得她看上去有了幾分柔和。


    祁光看著這樣的白莉,目光恍惚了片刻。


    都說美人身上皆有幾分相像的美麗。


    在某一刻,祁光竟然將麵前的白莉與姐姐陳曉棠重合到了一起,等祁光迴過神時,驚恐地發現,自己竟然有些想不起姐姐的容貌了,他現在印象最為深刻的竟是白莉的臉龐。


    姐姐明明擁有那樣明媚出眾的容貌,就如同用濃墨重彩畫就的油畫,為什麽會被時光和記憶淡忘?!


    這個發現讓祁光有些心慌,隻想把白莉快些從他的領域內趕出去,就像趕走了丁鋒一樣。


    “你……”


    祁光才剛剛開口,白莉立即就打斷了他的話。


    “我聽說,你認下了所有的罪?”白莉抬頭時,已經換上了笑眯眯的神情。沒有人能看出她對祁光的厭惡與排斥。


    可是看著這張帶笑的臉,祁光幾乎是本能的戒備起來,他謹慎的點點頭:


    “沒錯。”


    “你是b型血,與我們在商靖怡死亡的案發現場中采集到的血液樣本嚴重不符。”白莉將全部心思都投注在了祁光的身上,沒有放過他的每一個動作和周圍的每一個細節。


    商靖怡遺體上采集到的血液dna是屬於魏崇陽的。而魏崇陽的血型是o型血。


    人的血型幾乎是無法改變的。


    白莉很想知道祁光會如何繼續編造謊言。


    顯然這個問題在祁光的準備中,他不假思索的迴答道:


    “你覺得憑我的本事,不引人懷疑的拿到別人的血液真的很難嗎?”


    祁光輕描淡寫的用疑問句模糊掉了魏崇陽的存在感。


    但白莉可不會被他這樣簡單的糊弄過去。


    白莉單手托腮,微微歪頭:


    “拿到血液的確是不難,尤其是魏崇陽對你幾乎不設防。”


    她先是肯定了祁光的說辭,等祁光微微放鬆的時候,白莉繼續笑眯眯的說道:


    “但是,噴射型的血跡與滴落型的血跡差別巨大。你應該哭的,畢竟我們都不是瞎子。”


    祁光特別光棍的攤了攤手,多說多錯,他幹脆就不與白莉爭辯:


    “為什麽現場會出現不同的血跡,這就要你們去調查了,畢竟這可是你們的工作。你見過哪個殺人犯還會去研究自己殺人時,現場會留下怎樣的血液飛濺方式?”


    祁光的樣子著實有些欠揍。


    白莉做了幾個深唿吸,才讓自己保持冷靜。


    這得多虧了她涵養好,不然真的會想打人!


    白莉自然不是毫無準備就過來見祁光的,祁光認罪的證詞她已經看過很多遍了。


    證詞嚴謹,邏輯通順。


    可以看得出,祁光一定在案發後與魏崇陽進行過非常深刻的溝通,因此才能夠將作案時的每一個細節都描述的清清楚楚。


    祁光的每一句證詞都特別的貼合事實,幾乎沒有任何破綻。


    如果不是曲小水帶著13層的團隊從最初的案件一路追查到現在,有了先入為主的判斷,憑借著祁光這份幾乎堪稱完美的證詞,完全可以將魏崇陽洗的幹幹淨淨、清清白白,如他所願的讓他一個人擔下所有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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